袁土鬆氣得直翻白眼,嗓音都變調了。

    “啥?地契都給她拿着?都在她手上?”

    袁博重重點頭:“是,全在她手上。”

    “你——你——”袁土松急得直跺腳:“你麻利去要回來呀!”

    “等等!”袁土嘎披上衣裳,急慌慌道:“大侄子,你有沒有跟你媳婦說那些山頭能賣大價錢?賣其他人就幾十塊,賣俺們能足足有兩百!”

    “說了。”袁博故作無奈:“她說家裏不缺錢,用不着賣。”

    袁土松顧不得綁腰帶,擠了過來。

    “大侄子,錢這個玩意——它還能嫌多呀!你回去把地契偷出來,麻利賣給俺們。幾千塊你自個揣兜裏,家裏的婆娘鐵定奈何不了你。”

    “就是就是!”袁土嘎忙不迭點頭:“有了錢,腰桿子才能直。在你婆娘面前才能直起腰板說話!”

    袁博搖頭:“哪能偷自家的東西,我媳婦知道後非罵死我不可。在我家裏,都是我媳婦說了算。我有錢沒錢都直不起腰膀子。”

    “哎喲!俺滴個媽!”袁土松差點兒背過氣去,大聲:“你咋就窩囊成這樣啊?是男人就不能啥事都聽婆娘的!你瞧你,像啥樣啊!”

    袁博淡定啃着油餅,喊道:“老柳叔,小柳,起來喫油餅吧。這油餅忒香,山頭都是芝麻!”

    老柳爬了起來,呵呵嘿嘿笑着。

    他兒子迷迷糊糊爬起來,打了一個大哈欠,一半的魂兒都還在夢裏。

    袁土嘎趕忙給自家哥哥打眼色,轉而一左一右“夾攻”袁博。

    “大侄子,咱村的山地還少嗎?俺們家的地之前賣了,現在不夠種土豆呀!要不是看在俺們是自家族人,俺們早找其他人家買咯。”

    袁博笑得差點兒看不到眼睛,道:“不怕,兩位叔的心意我領了。你們上別人家買去吧。小侄我在這裏謝過你們了。”

    啥?!!

    袁土松和土嘎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尷尬。

    “那個——不行啊!俺剛剛不說了嗎?俺們怎麼說也是自家人,你爺爺是俺們的叔呢!不是有句老話這麼說嗎?血濃於水!對對!就是這麼一句話!大侄子,咱們是親人吶!俺們咋能關照其他人,不顧着你這個大侄子!”

    袁博低笑:“二位叔是真心疼我呀......”

    “那還用得着說!”袁土松拍了拍胸口,粗聲:“村裏好些人要賣給俺們,俺們還不要呢!俺寧願掏多點兒錢,給俺們自家人買。自家人,哪能不自個關照,對吧?”

    袁博嘆氣搖頭:“可惜我家的地都太偏——”

    “不打緊。”袁土嘎拍着胸口做保證:“俺們不嫌棄,偏點兒就偏點兒。”

    袁土松語重心長道:“大侄子,你家現在沒啥人,俺們就是你血緣最親的人吶。肖家那麼有錢,你在他們那邊忒喫虧。俺們心疼你啊,算是白送你一筆錢,讓你以後至少有些錢能傍身。”

    “謝謝叔。”袁博感激道。

    袁土松嘿嘿笑了,道:“那就趕忙去把地契要回來,麻利簽字按印子。”

    “對對!”袁土嘎附和笑道:“回頭就有錢!簽字俺們就給錢。”

    袁博繼續啃着油餅:“我不知道地契在哪兒,我媳婦偷偷藏着呢。”

    袁土松和袁土嘎:“......”

    這算啥跟啥?跟他說了半天了,咋就還是這樣?

    ——對牛彈琴!

    老柳和小柳埋着腦袋喫油餅,誰也不敢啃聲。

    袁博站起身,道:“你們麻利喫早飯,我去開車過來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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