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伯瞪了瞪女兒,問:“如果阿南打算負責,你們夫婦會怎麼安排?還想繼續用這些爛招數威脅他?”

    陳珍埋下腦袋,不置可否。

    候丙升尷尬吞了吞口水,低聲:“爸,我覺得......就我個人觀念,我覺得阿南得負責任纔對。”

    一旁的老婆偷偷擰了他的胳膊。

    候丙升深吸一口氣,面上裝得風平浪靜。

    “爸,您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敢作敢當。我不會用什麼招數去威脅他,如果他仍堅持要娶小李,我一定改口答應。”

    榮伯聽罷,臉色總算露出微微笑意。

    “小侯,這就對了。孩子已經長大了,都快當爹的人了,不該整天畏畏縮縮。事情既然是他做下的,那他就得負責。”

    陳珍的臉色難看得要命,氣呼呼瞪了瞪老公。

    “你做什麼?我都已經把話撂下了,你做什麼來跟我唱反調?我爸老糊塗了,難不成你也老糊塗?”

    候丙升怯怯眨巴眼睛,壓低嗓音:“以前我站在你那邊,是因爲覺得阿南跟小李斷得開。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小李連孩子都懷上了,我肯定不能再跟你同一戰線了。孩子是我們侯家的骨肉,是我們的孫子或孫女。我們咋能做出傷害孩子,摒棄小李的事?那樣對小李很殘忍,也太不應該。”

    陳珍皺眉低聲:“別以爲仗着肚子裏的種就想入門,我不一定會認。”

    “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候丙升瞪了瞪她,反問:“倘若這事換成是你,你該如何自處自居?你以前年輕的時候也是女孩子家,這事要是擱你身上,那你得多恨你婆婆?”

    陳珍一時語塞,支吾說不上來。

    候丙升臉色不怎麼好,低聲:“當初你身子骨弱,好些農活都幹不了。我三天兩頭幫你幹農活,偷偷下海抓海鮮給你喫。我媽說你個頭矮小,人也不高大,沒法幫忙家裏的農活,以後指不定會拖累家庭。是我跟我媽堅持非你不可,一定要娶到你。我媽她最後不也鬆口了嗎?可你心有抱怨,後來一直不待見我媽。設身處地想想,你這樣子做對嗎?相比我媽,你比她狠多了。”

    陳珍聽得心頭的火氣一陣陣直冒,冷聲:“是,我天生就是這麼歹毒這麼狠。爲了以後別婆媳不和,歷史重蹈覆轍,這事更不能成。”

    “你瞧你!”候丙升的脾氣也上來了,沉聲:“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咋這麼不講理?換一句話說,兒子早已成年,人家小李也二十來歲了。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在法律上是能婚姻自由的人。你就算是家長,你也不能隨意摻和阻攔。你別以爲兒子是你生的,你就能幫他決定他的人生!”

    陳珍冷哼:“兒子是我生的,是我養大的。他的廠子是我幫着搞起來的,他的房子和車子都是我幫着買的。他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給的。他如果敢不聽話,我可以什麼都不給他。他愛自由是吧?那我可以讓他徹底自由!”

    “你......越來越不講理!”候丙升氣呼呼罵。

    陳珍撇過臉,不肯再搭理他。

    另一側的榮伯聽得真切,對女兒的表現十分失望,甚至是痛心。

    “小侯,甭理她,她愛咋想就咋想。等阿南來了,我們跟阿南商量就行,甭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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