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安靜沉默着,誰都不敢開口。

    肖淡雲眼睛微紅,支吾:“我......我只是看不過......你那麼疼愛名哥。那幅畫珍貴無比,價值連城,你怎麼能給大房?大房的資產並不比任何一房差!那幅畫能頂肖公館所有的資產,估計還不止!”

    “那又如何?”肖崇望冷笑:“阿名能幫我守住畫作,你能嗎?你揹着我搞的那些噁心齷蹉手段來對付阿名一家子,別以爲我不知道。那畫是我們肖家的傳家寶,哪能讓你拿去國外給那些洋鬼子耍着玩!虧你還跟別人說你姓肖,你的心還屬不屬於肖公館?你眼裏心裏除了你的利益和威望外,你還有啥?啊?”

    肖淡雲仍心有不甘,乾脆破罐子破摔。

    “我......我可以跟肖家買!不管多少錢,我都可以買!”

    肖崇望眯住眼睛,好笑問:“你打算用多少錢來買?嗯?戴維森夫人你能有多少錢來付這幅畫?”

    “您說。”肖淡雲尷尬低聲:“您說多少錢,我就付多少錢。錢反正都給孃家,給一衆晚輩,我一點兒也不心疼。您這次一人就分幾千塊,能做什麼用?小輩們都得養家餬口,都得養孩子,幾千塊哪裏夠。”

    肖崇望嗤笑:“錢得靠自己雙手賺來,不能靠別人施捨。當初我帶着老劉走南闖北做生意養大你們,我可從不敢奢望別人能施捨。”

    “反正不管我付多少錢,最終也都傳給一衆小輩。”肖淡雲理直氣壯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將來陷入債務危機中。”

    肖崇望徐徐搖頭:“你就算能付幾個億,我也不會賣掉那幅畫。你能有多少億?嗯?”

    “爸!”肖淡雲激動大聲:“您老人家年紀大了,顧不上這麼一大家子人。你能看得開,不代表一衆小輩能無慾無求,他們得開店得做生意,還有媳婦孩子要養。頓時失去肖公館的經濟支持,他們會過得很辛苦的。你不爲自己着想,你得爲他們着想啊!”

    肖崇望低低笑了,道:“自己的路,終歸還是得靠自己走。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太寵着你們這些小輩,爲你們做太多,讓你們失去獨立性,也沒了創業的膽量和氣魄。我都動彈不得了,都要死了,還得爲一衆後輩着想......可悲可嘆啊!”

    肖淡雲鼻尖輕哼,低聲:“爸,您曾經說過,晚輩是一生最重要的財富。你不投資自己的晚輩,不爲他們着想?肖公館未來還有什麼希望?”

    “不孝無德。”肖崇望嗤笑:“談什麼希望?談什麼未來?一個人可以沒有錢,但他不能喪失了道德的底線。沒錢,還可以做個人。無德滿心貪念,其實跟畜生沒什麼區別。他們沒有辨明是非黑白的本領,滿眼都是金錢,肖公館還有什麼未來可言?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了,連起身都不行,方便都得靠人來攙扶,我還能做什麼?讓我賣掉肖家的傳家寶滿足你一人的私慾,投資一衆毫無羞恥之心,對家族毫無責任感的年輕人,我死後有什麼臉面去見肖家的列祖列宗?如果那幅畫真賣了,我會不敢死,就算死也會死不瞑目。”

    “老爺子......”老管家淚流滿面,哽咽:“您別說了,好好歇着吧。”

    “小叔,別說了。”

    “爸!”

    “爺爺!”

    ......

    肖淡雲仍是心有不甘,沉聲:“你怎麼就敢保證其他人不會賣掉那幅畫?就算現在不賣,你死後會發生什麼?你又怎麼可能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的陰暗和貪慾是最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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