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李金枝尖聲插嘴:“大塊頭,你得麻利接單啊!這邊好些都是明天的,而且都是等不起的貨。劉嬌家的尖蘑菇也是等不起的。”

    老陳語氣也很快改了,道:“耽擱了客戶,那才叫大事。大塊頭,你得來幫忙啊!”

    袁博沒開口,似乎在猶豫。

    老薛怕他拒絕,忙站了起來。

    “兄弟們,我決定了——貨車沒修好前,任何單子都給大塊頭他們幹。扛貨的都跟着他幹,他不會虧待大家的!”

    “好!”衆人異口同聲吆喝。

    袁博也不是一個忸怩作態的人,聽到衆人答應了,跟着也站起來。

    “既然大家信任,那我就接了。扛貨的兄弟們,這一陣子都跟着我幹,工錢一概照舊。等貨車修好了,我就不接單了,絕不跟兄弟們搶生意。”

    衆人一一應聲。

    老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謝啊!這一次幸虧有你!”

    袁博咧嘴笑開,轉而將視線落在不遠處自己的貨車上。

    那天中午,袁博載着老陳和老薛一併去省城。

    他先將他們放在修理廠旁,約了附近的小賓館再見,隨後匆匆帶着胖子趕去宜都找肖穎。

    姚胖子打着哈欠問:“大哥,嫂子估計等急了。你開這路好像不對吧?”

    “先去火車站。”袁博答:“得確定好班次和時間,然後再去載貨。上次我來問過,每兩天有一次往東北方向去,不過兩回纔有一趟去到遼東市。我記得好像是明天早上還是今晚有一趟,具體時間得去問問確定下來。”

    飛機太稀少了,聽說只有很有錢的人或是很有權的人才能坐得上飛機。

    跑遠程的只有火車,加上一些客車和馬車牛車,不管去到哪兒都行。

    加上火車的價格大多數人都能接受,故此火車纔是真正能通達各地的最佳選擇。

    姚胖子哦哦點頭。

    袁博沉聲:“胖子,以後人多的時候,你儘量別亂開口。尤其像今天早上那樣的場合,你一旦開錯口,指不定什麼都沒撈到,反而惹得一身腥。”

    姚胖子疑惑問:“啥?早上什麼時候?俺咋了?”

    袁博耐着性子解釋:“以前我們在貨車站幹,算是同一條船上的兄弟。那時候咱們要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問題不是很大。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咱們已經出來單幹了,跟他們是競爭的關係。”

    “競爭?”姚胖子忍不住低聲:“咋說......得好像很嚴重?”

    袁博知道他反應不快,腦子也不是很好使,只能仔細說明。

    “如果你不聽我的,胡亂說話,以後指不定就會弄出嚴重的事來。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如果你話說得不對,你鐵定會捱揍。惠城裏裏外外好些人出貨,這些都得靠貨車載進載出。一部分人找外地的車,大部分都貪近找本地的車。本地的車不是他們就是咱們,所以咱們註定跟老薛老陳他們只會是競爭關係。”

    姚胖子轉了轉腦袋,嘿嘿笑了。

    “可他們的車都壞了,不是他們就是咱們,那肯定得咱們上啊!好些兄弟都聽大哥你的話呢!”

    袁博鼻尖輕哼:“以前咱們一起混日子,沒利益衝突,關係好是肯定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早上你一副躍躍欲試往前衝的樣子,我一看就想揍你!那時你如果主動開口搶單子,其他人會願意心甘情願給?貨車被砸,心情本來就燥,你那時候跑去出頭,保管幾個拳頭揍你下地。”

    姚胖子總算明白了,支吾:“可是......老薛他們最後不都同意了嗎?還是他們主動提的呢?”

    “是。”袁博道:“他們怕幹不了單子誤了顧客,所以找我們暫時頂替上。如果是他們開口,他們是找我們幫忙。咱們主動去提,擺明就是要搶單子。道理能一樣嗎?”

    他自小混跡街頭長大,看多了人性的冷漠和自私,也看透了很多事情。胖子卻不一樣,他反應比較遲鈍,除了惦記喫的,腦子裏也只藏着喫的,別的什麼都沒有。

    姚胖子連忙搖頭。

    袁博自顧自開車,臉色冷沉。

    “所以,下次碰到這樣的場合或類似的情景,別急着開口,更別急着往上湊,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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