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堯氣呼呼的,道:“因爲你心裏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能隨口而出就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裏還有這樣的想法!如若不是,怎麼會說得這般順口!”
柳拭眉見他很激動,顯然這件事沒這麼容易過去,炸毛的狗子沒這麼容易哄好。
戀愛腦就是這樣了,這種時候,他要跟你講感情,絕對不願意跟你講道理!
她仰頭看着他,臉上換上委屈的眼神,眼睫毛眨巴眨巴,嘴是癟的。
張嘴,用的是她平日少有的語氣:“你兇我?”
可憐巴巴,委屈巴巴。
皇甫令堯一愣。
柳拭眉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道:“我們都好多天沒見面了,你被抓進去的日子,知道這件事不容易過去,我提心吊膽。”
“我懷着孩子,又被你爹控制在宮裏不能出去。不但如此,還要每天給你那破爹看病!”
“若不是有哥哥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扛過來。”
“好不容易把你撈出來了,一出來,你就對我這麼兇!”
“我們成親纔多久啊,一年都還不到,你對我的態度就已經發生了轉變。”
“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只差“嚶嚶嚶”了!
皇甫令堯:“!!!”
他瞪大了眼睛,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家媳婦兒有戲精的潛能,但她用這一招,真的是極少極少極少的!
即便明知道她可是做戲、故意報復他的,但他還是心疼死了!
趕忙將她抱進懷裏,溫聲安慰:“我錯了我錯了,媳婦兒,我不該情緒這麼激動。不過媳婦兒,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在兇你,我可能因爲太激動了,說話大聲了一點兒。嚇着你和寶寶了,對不起啊!”
柳拭眉被他抱進懷裏,脣角微微勾起,心道:“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
但她不吭聲。
皇甫令堯本來是看出來她在演的。
可她不說話了,他就忍不住懷疑:她剛纔這番說辭,並非單純做戲!
畢竟,她說的確實都是事實,就算是她哭唧唧的情緒是演的,但她說的話沒有半句是假的!
他內心裏立即涌現出來後悔:“對不起媳婦兒,我是混賬東西!”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她。
自己動不動就出事,讓她懷着孩子還爲自己提心吊膽,讓她爲自己操勞、奔走。
身爲男人,確實不該!
鬆開了抱住她的手,他揚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不好,臭嘴亂說話。媳婦兒你別難過,你生氣就打我、罵我,好不好?”
柳拭眉:“……”
沒想到他連自己都打,都未來得及阻攔他。
清脆的巴掌聲,抽得她的心都疼了,趕忙伸手摸他的臉,道:“說話就說話,你幹嘛打自己啊!”
“我錯了,該打。”皇甫令堯瞅着她,道:“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打我的,別人又不敢,只能自己來了。”
柳拭眉怒目瞪他!
“你以爲這臉只是你自己的嗎!”她一改剛纔嚶嚶怪的樣兒,御姐之魂熊熊燃燒,張口就罵:“這也是我的!你自己打壞了,自己看不見,天天看着的人是我!打壞了,你怎麼賠!”
皇甫令堯:“……”
難道不是該心疼他臉疼嗎?
好哇,實錘了!
他家媳婦兒喜歡他的臉,多過於他的靈魂!
可,他還敢作嗎?
柳拭眉哭唧唧的時候,他心疼得要死要活的;她兇的時候,他慫成狗!
“我錯了。”
老老實實認錯。
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錯哪兒了、爲什麼錯了!
但是,認錯就對了!
事情的起因、經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息事寧人。
柳拭眉瞪他,道:“這件事,不許再提了!”
她不就說錯一句話,他能扯這麼多。
再說了,她也沒有說錯啊,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只是他自己非要對號入座而已!
皇甫令堯,卒!
這是命,他是翻騰不出媳婦兒的手掌心的!
“媳婦兒,也不早了,我陪你睡會兒。晚點再出宮,好吧?”
“好。”
剛剛還吵吵鬧鬧的,一轉眼,兩人又好了。
親親熱熱。
戀人之間,本該你退我讓、攜手同行。
東宮。
皇甫霖命人打死了他新迎進門的“侍妾”郭芊芊,並且通知了郭家人來收屍。
蕭妃被他“請”出了東宮,並且表達了以後東宮都不歡迎蕭妃的意思。
但郭家的事,還是要處理的。
郭家得知郭芊芊已經死了,來了之後,自然是要一番說法。
皇甫霖就簡單粗暴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自己願意、甚至自己脫光了都要巴着本宮不放。本宮隨了她的意將她收了,進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本宮的人,要如何處置,你們管得着嗎?”
狠、橫!
本也是,你家兒子自己都不要臉了,誰還能給她臉?
爲了他的說法成立,他甚至跟郭家人說:“你們知道有這麼個事兒就行了,雖然你們來了,但收屍也用不上你們。郭氏既然是太子侍妾,本宮自會給她相應規格的葬禮!”
從頭到尾處理郭芊芊的事,都不讓溫書青插手。
意味着:這件事他自己扛,斷然不能讓人編排到溫書青頭上去,不讓人說她逼死丈夫妾室!
寢殿內,猜度出來皇甫霖是要做什麼的溫書青,配合着他的表演,故作身子不適,始終不出來見人。
皇甫霖說是會給郭芊芊辦後事,但他的所謂辦後事就是將屍骨拉出去,新過門的就死了辦喪禮影響他太子體面,直接草草葬了就是。
結果,郭家只能自告奮勇,自己給自家女兒收屍!
外頭的喧鬧聲終於停下來了,皇甫霖回到寢殿來。
這人剛剛做了狠絕的事,剛剛回來的時候,臉上還都是陰狠的冷煞。
但目光觸及坐在牀榻邊緣,低着頭不知道在繡什麼東西的溫書青,他的目光又溫柔下來。
儘管這個女人面色清冷、毫無表情,但皇甫霖感覺,看見她內心就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朝她走過去,問:“你在弄什麼呢?”
溫書青知道他進來,但沒有擡頭,依舊垂頭專注手裏的針線活,嘴上答道:“給你做雙鞋。”
皇甫霖一愣:“這事兒不是有內務府管麼?哪能用你做這些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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