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發現:慕將離耳根有點紅!
她家這位禁慾的萬年冰山的師兄,竟然會臉紅?
當然,臉紅可能是因爲咳嗽,但咳嗽能把耳根都咳紅了?
“這幾日,都是師兄照顧我喫喝睡?”金爽又意識到一件事。
她很震驚!
慕將離是會照顧人的人嗎?
哦,不對!
應該說:她是配讓慕將離親自照料的人嗎?
偏偏,她被照顧得非常好!
她家師兄這個人啊,別看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但他做事一點兒也不粗糙。
相反,研製藥物的人,對於藥材的比例有精準的要求。
這一點習慣,會叫一個人在生活上也很容易吹毛求疵。
金爽一直很瞭解,慕將離是一個把日子過得很精細的人,那麼,他照顧起人來,應該也是一步步十分嚴苛、面面俱到的吧?
慕將離捏着帕子擦了擦嘴,睨了她一眼,問:“你看起來很有精神。”
精神過頭了!
金爽一愣。
他又補了一句:“趕緊喫,喫完給我說說看,這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哦。”想到自己遇見的什麼事,金爽一臉悻悻。
好在,她歷來不是傷春悲秋的人,雖然遇上了很不好的事,但任何事也不能打倒她。
她三兩下把藥膳給喫完了,也吃出來了:這份藥膳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非同凡響!
這是人蔘雞湯,加了許多養元補氣的珍貴藥材熬出來的粥啊!
別看只是一碗粥,從她吃出來的藥味看,沒有個一百兩銀子,是煮不出來這碗粥的!
這個發現,讓她多看了慕將離一眼。
心想:我師兄還真大方!
她嘴上說道:“這裏看起來像是禹璘小師弟住的那個小樓,他人呢?”
“我來的那一日,就讓他走了。”慕將離淡淡答道。
金爽也明白他的顧慮,肯定是不想留禹璘在這裏,以免出什麼事還要多一項麻煩。
她把碗放下,道:“我先去服藥把這易容換了。在他們眼裏,勤公公應該已經死了。”
慕將離自然贊同。
金爽去服了藥,藥物服下去,面容還沒有這麼快改變。
有些她自己的相貌出來了,但還有一部分骨骼沒有回位。
她躺在牀上像一條死魚,擰着眉心忍受着全身骨頭的疼痛。
慕將離喫完了飯,見金爽沒出來,腦子一過,去取了藥瓶敲門問:“是不是疼得厲害?服藥嗎?”
“你進來吧。”金爽翻了個白眼。
真是迂腐啊!
直接進來把藥給她喫不就好了嗎?
敢情她昏迷的時候,他沒做過這種事似的!
得到同意,慕將離才推開房門。
進屋內,見她沒有穿袍子,只是穿着一身中衣,繫帶也沒有拉緊。
他避開眼神,道:“你能不能把衣裳穿好?”
這是喫定了他不會對她做什麼呢?
金爽理直氣壯:“沒法穿呀!我得換我的衣裳,可我現在的骨架是男人的骨架!”
慕將離蹙眉,直接將藥瓶朝她丟過去!
金爽揚手,準確無誤接過。
嘴裏罵罵咧咧:“你也不想想看,我現在的狀態好不好,是能接住你丟的東西的人嗎?”
“不是接住了嗎?”慕將離轉身要往外走。
金爽連忙叫住他,道:“師兄!趁現在有空,我給你講講我在密室裏見到了誰吧!”
她是個來做探子的,當然要把消息告訴他。
慕將離說道:“不急。”
金爽一見他這不緊不慢的樣子,就惱火得不行:“你不急我急呀!這可是驚天大祕密,你若不知道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慕將離背對着她思忖片刻,然後轉身回來,坐在一旁的長凳上,依舊背對着她,道:“那你說吧。”
他看出來了,金爽是一個人待着無聊,想找人說話。
她是個坐不住的人,這次吃了那麼大的苦頭,要是不說點什麼,心裏肯定煩悶得很。
金爽瞪着他的背影,撇嘴冷哼:“背對着人說話,你禮貌嗎?”
慕將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優哉遊哉地喝了一口,反問:“身爲女子,面對男子衣衫不整,你禮貌嗎?”
金爽:“……”
感情他還覺得她是個登徒子,唐突了他不成!
知道他是什麼人,她翻了個白眼,道:“我利用完顏熙,進入了中宮的書房。哪知道,那下面竟然那麼大!”
想想,又道:“不過你也進去過了,這個我就不跟你細說了。我在書房裏沒什麼發現,但在地底下,你也見到水晶棺了,對吧?”
“嗯。”慕將離言簡意賅:“說是神女禁地?”
金爽說到這個,實在不服氣跟一個背影說話,她乾脆下了牀榻。
被他用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餵養了幾日,她如今暫時別想恢復武功,但走幾步路是沒問題的。
只是之前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復元,她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的。
她走到慕將離旁邊坐下。
還沒說話呢,慕將離蹙眉:“你能不能把衣裳穿好?”
就算她現在是勤公公的樣子,但姑娘總是姑娘!
金爽不動。
慕將離沒忍住,站起來去把她的衣裳拿過來,朝她臉上丟過去!
金爽:“……”
她很生氣地把衣裳擼下來,怒道:“我這個樣子又怎麼了!反正上無父母,也無兄弟,更無子女!我這樣礙着誰了?”
慕將離避開不去看她,耐着性子道:“你總覺得自己是個孤女,沒人會在乎你的一切,故而你自己也不愛惜名聲。但……”
頓了頓,他吐出後面一句:“這世間,總有人會將你當做正常的姑娘尊重!”
金爽愣住,方纔的怒意也凝結起來,緩緩消散。
她脣瓣蠕動,片刻後,咬了咬脣,不太敢相信地道:“你……是在尊重我?而不是因爲你自己老古板?”
經常在心裏咒罵他老古板,不小心說出來了!
“老古板?”慕將離眉眼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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