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什麼大魚。
都是安插進來做耳目的,這些人不會是頭目,手上的本領也不是太強。
一番審問逼供下,有招供的也有自盡的。
一片混亂。
慕將離一直忙到了將近中午纔回來。
沒見金爽,他問:“她人呢?”
紅珠正在外間着急,因爲一晚上沒睡,金爽還在睡覺。
她這一睡,就要錯過兩頓藥膳、一頓藥糖!
結果,大國舅回來了,她緊張得不行:“姑娘她可能昨夜沒睡好,此時還在睡覺呢!”
做個小月子,金爽已經被養得有點圓潤了。
生怕她本人不高興,誰也不敢說!
慕將離聽說金爽還在睡,道:“先去準備藥膳,本尊去叫她起來。”
睡覺是一回事,飯總是要喫。
不喫、不補、不治,她的身子什麼時候才能調好?
身子沒有調養好,她斷然不可能再要任何一個孩子。
而他這個膽大包天的師妹,如果非想要孩子,可不會管那麼多有的沒的!
所以,爲了預防她繼續做賤自己的身子,必須把她的身子調養好。
金爽的作息從來沒有定點、準時的。
她以前流浪江湖也是這樣。
想睡的時候,找個地方睡到天昏地暗。
而不能睡的時候,連續兩天兩夜沒閤眼的,也時常有。
最近她什麼事兒也做不成,除了喫就是睡。
這一睡,她懶骨頭都養出來了。
慕將離撩開牀帳,見她抱着被子蜷成一團,縮成小小的,只露出了半個腦袋瓜子。
小產的女人失血多,她比以前更怕冷。
入秋後,上半夜腳都是冰的。
跟她一起睡,時常睡着睡着,突然一雙冰塊一樣的腳丫子伸到自己這邊來,把他弄醒。
“師妹,起來了。”
他伸手扯了扯被頭。
牀上的人紋絲不動。
他乾脆坐在牀沿,伸手推了推那包裹成繭子的一坨,耐着性子喊:“師妹,起來喫東西。喫完再睡!”
許是帶了個“睡”字,金爽給了一點反應。
繭子動了動,被子掀開一點點。
但這姑娘,還是閉着眼睛的,迷迷瞪瞪地說了句:“不喫。”
慕將離也不生氣,低聲說道:“想繼續喝苦藥湯?”
她臭毛病很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不僅是生活作風不好,丟三落四、邋里邋遢、不愛整潔……
喫飯睡覺也是隨心所欲,想喫就喫,不想喫不喫;愛睡就睡,不願意就不睡覺。
正因爲這樣,她的身子纔會弄得這麼糟糕!
而一個人生活養成了習慣,想要在短時間內改變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沒想過要她一下子改過來。
你讓一個從來沒有家的人,收拾屋子,有鏈家的感情……
不是強人所難嗎?
不得不說,慕將離的威脅是很有用的。
一句話,讓金爽倏地坐了起來。
她頭髮亂糟糟的,眼睛還有點腫泡,但語氣卻十分肯定:“我不要喝湯藥了!你再給我喝湯藥,我就……”
“就怎麼樣?”慕將離面容冷淡,好整以暇。
她能拿什麼東西威脅他啊?
搞笑!
做人呢,拎清楚自己的身份最重要!
現在吧是她求到慕將離的地方多,她伸手薅了薅自己的亂髮,老老實實從被子裏鑽出來。
“我喫還不行嗎?”
那一身衣裳睡得皺巴巴的,除了乾乾淨淨,整個人的氣質就跟路邊的乞丐似的!
也沒多少姑娘家的味兒,乍一看總叫人以爲她是個少年郎!
金爽找了一下自己的大紅袍,正準備穿上。
手裏的袍子卻被一隻手給奪走,很無語:“穿在裏面的,皺一點就皺一點,又不會死!”
這種事當然不是第一次了。
不回頭看,也知道,是混蛋師兄要求她換衣裳。
果然,一回頭,慕將離已經把要求她換上的衣裳找出來了。
他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放在牀上,說道:“君子正衣冠,做人當如此。你以前流浪江湖怎麼過的,我不管。在我這裏,就得當回事兒!”
金爽:“……”
她到底是爲什麼要找個人管住自己啊!
慕將離把她的衣裳找出來後,就往外走了,丟下一句:“趕緊換上,洗臉漱口,出來喫飯。”
金爽撇嘴。
她盯着牀榻上的衣裳,認命地將身上皺巴巴的脫下來,重新換了一身。
嘴裏嘀嘀咕咕地抱怨:“毛病真多,婆婆媽媽的,跟個女人似的!”
罵罵咧咧的。
但,說歸說,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笑意,根本止不住。
很多時候,有一個人願意管着你,嘮叨你要好好喫飯、好好睡覺,叮囑你必須認真生活、認真做事。
說起來很煩人。
但,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金爽她是體驗過的,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自己、在乎自己。
是啊,自由到了極致。
但,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有多苦澀!
像慕將離這種人,對自己幾乎是嚴苛的要求,但,你能說他不自由嗎?
並不!
自由到了極致,是孤獨。
自律到了極致,纔是真正的自由!
弄好自己,出來喫飯。
雖然出自已經很努力地在變化菜譜了,但每天都是差不多的藥味,再換又能還到哪兒去?
金爽已經吃了整整一個月的藥膳,每天六頓,真的是看見就想吐。
慕將離擡頭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說了句:“先喫,喫完了,允許你喫點別的東西。”
金爽:“……”
允許她喫別的,也不能喫香的喝辣的啊!
那有什麼意思?
卻見慕將離打開了一旁的食盒,拿出來一小碟。
上面一個個圓潤可愛的餅子,誘人的金黃色,上頭點綴着黑芝麻。
很新奇!
金爽有些詫異:“這什麼?”
慕將離答道:“拭眉吩咐帝宮小廚房做的,蛋黃酥。就當是月餅的一種。昨天沒讓你喫,今天可以喫兩個。”
不但被限制食物的種類,還要限制食物的量!
金爽鬱悶不已。
慕將離又道:“昨日送的節禮,每個人都有這麼一小盒。因爲要分的人太多了,所以只有這麼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