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東道主,不包括皇甫令堯。
跟他來的只有車伕黎信,柳拭眉不認得黎信。以爲黎信不過是王府那邊給皇甫令堯派來的車伕而已,她信不過此人,就什麼事都讓陸英搶着去做。
陸英初來乍到,並不懂皇家的規矩,故而也去給皇甫令堯領了牌子,分到了最偏遠的冷香水榭。
因此,皇甫家的人都住在暢春園裏的行宮,只有敦愚王例外。
陸英忙前忙後,皇甫令堯坐在水榭的亭子裏,一把一把的魚飼料丟進湖裏餵魚,百無聊賴。
黎信過來,低聲道:“爺,行宮那邊……”
皇甫令堯將最後一點魚飼料全都丟進湖裏,十分無趣地擺擺手,道:“行宮那邊跟本王有什麼關係?不知道……我媳婦兒那邊怎麼樣?”
黎信:“……”
他緩了緩,才道:“屬下認爲,爺最近有點魔怔了。”
張口閉口都是柳拭眉!
皇甫令堯朝他瞧了一眼,大長腿擡起來放平在欄杆上,後背則是靠着紅色的廊柱,盯着湖裏搶食完畢不再擠成一團的錦鯉,忽而一笑。
他伸出食指虛點了一下黎信,旋即承認:“沒錯,本王是魔怔了。”
魔怔到這會兒不見而已,就盼着晚宴開始,好去和她一塊兒用晚膳。
更魔怔的是,心裏總在蠢蠢欲動,渴望親近她——能拐去牀上的那種!
“左右,也是未來王妃了。王爺關心她也是理所應當。”黎信反過來安慰了一句,又道:“方纔屬下聽說,太子已經到了,入住了行宮。想必,不多時晚宴便要開始。”
提到“太子”二字,皇甫令堯的臉色瞬間從方纔的百無聊賴,變得深沉。
他的聲音低沉和森冷:“四個女人夠他應付的,你安排底下的人細心一些,別讓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擾了我媳婦兒。”
黎信無奈搖頭,自家主子對這個未過門的王妃,可真是上心了。但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這時候,陸英在房裏忙碌出來,見車伕打扮的黎信竟然站在皇甫令堯面前很近的地方,連忙快步走過來,道:“黎信,你一車伕不去忙着刷馬,在這裏驚擾王爺作甚?”
黎信:“……”
罷了罷了,這都是未來王妃的安排,王爺想跟王妃玩,他也只好陪着主子玩!
他老實地道:“那小人先去刷馬了。”
趕走了黎信,陸英才轉頭過來,給皇甫令堯說道:“敦愚王,外頭有內侍來報,說是晚宴就要開始了,您可需要現在換衣裳?”
語氣很輕,且恭敬,比方纔跟黎信說話好一百倍!
當主子的尊重傻二王爺,所以手底下的人自然把皇甫令堯當回事。
皇甫令堯看見陸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換上了平時的傻二王爺那副樣子,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問:“陸英,你爲何對黎信這麼兇?”
陸英抿了抿脣,道:“大小姐說了,王府的人不一定可靠,讓我多防着點,不能讓王爺受到傷害!”
皇甫令堯:“……”
我有一個爲我操碎了心的媳婦兒啊!
他的手掌落下來,捏住了佩在腰間的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着,薄脣一勾,滿臉愉悅,道:“不換衣裳,我要去找媳婦兒了!”
傻子,參加個晚宴而已,是不需要換衣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