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青一聽,這還有什麼猶豫的,當即就開始嘗試。
而後……
“沒有反應,真的沒有反應,傀儡術,我身上的傀儡術被解了!”
“咳。”
楚千璃輕咳了一聲,引起了祁元青的注意後才道,“師父的父親,你這說法有誤,傀儡術並沒有被我徹底破除,只是被我暫時隔離起來了。”
“隔離,還只是暫時的。”
祁元青一聽眼中的神光又黯淡了下去。
楚千璃無奈一攤手,“誰叫這雲素衣到處給人下傀儡術,我若直接將你們身上的傀儡術給破除了,她肯定會覺察到不對。”
“萬一她警覺了起來,而後做出點什麼事,其他被她下了傀儡術的人可就慘了。”
祁元青一聽頓時不說話了。
確實,小丫頭的顧慮一點兒也沒錯。
祁連聽楚千璃這麼一說,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祁元青後,才情緒複雜地說道:“雲素衣到底害了多少人?”
小徒兒這麼說,分明是瞭解了很多。
“數不清。”
三個字,就這麼響了起來。
不過,這話卻不是楚千璃說的,而是夜九淵說的。
他走上前,晃了一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名冊。
“這些都是本尊目前已調查到的,中了傀儡術的天族人。”
說着,夜九淵看向祁元青,“除了這些天族外,想必還有不少其他受害者。
祁元青,你現在已經自由了,可願提供消息,讓其他人也同你一樣獲得自由。”
“我當然願意。”
祁元青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他才發現,他的心中涌起一陣遲來的酸澀感。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他被迫和唯一的親人分離,忍受着雲素衣那歹毒女人的控制,他本以爲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有獲得自由的一天。
“祁元青。”
祁連喃喃地將這三個字吐出來。
這是父親的名字,沒有錯。
他已經許久許久沒念起這個名字了。
曾經,他以爲父親和母親皆被馭獸一族給害了,在沒能爲他們報仇前,他覺得他沒資格去思念他們,只能將他們深深地埋在心中。
然而今天……
祁連看着已經紅了眼眶,顯然心情非常複雜的祁元青,開口說道:“您……能不能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
一開口,祁連發現他的聲音沙啞得聽不清,緩了一下,祁連纔將後面的話清楚地說出來。
祁元青的身體卻是猛地一僵。
隨即,他看向目光中滿含期待的祁連,無可奈何地說道:“爲父,我也很想將面具摘下來同你坦蕩蕩地相見,可這面具戴上了就無法摘下。”
“爲何?”
祁連心下一沉急切地問道。
祁元青看着着急不已的祁連,心情竟奇異地平復了。
兒子,這是他的兒子,他們終於可以相認了。
上前一步,祁元青試探着在祁連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這才道:“雲素衣那女人不想讓爲父與你相認,爲了確保爲父過來監視你的時候,你不會察覺到爲父的身份,便要求爲父將面具上抹了藥物。”
“戴上之後,這面具就和臉皮粘死了,除非能從雲素衣那裏得到解藥,否則這面具便一直無法取下。”
楚千璃聞言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小眼神更是直接瞅向尊上。
夜九淵笑了一聲,道:“調配解藥太費時了。”
祁元青聽到這話也不覺得難受,他承他們的恩惠已經夠多的了,哪裏還會再奢求什麼。
“那不費時的簡單方法呢?”
祁連與夜九淵針鋒相對了這麼多次,聽到夜九淵這句話後,竟奇異地理解出了夜九淵的言外之意。
夜九淵聞言一挑眉梢,擡起了手。
“湮滅。”
兩字吐出。
伴隨着這兩個字吐出,湮滅之力同時發動,祁元青臉上的面具直接消失了。
“!”
祁連瞬間直面祁元青的臉。
是這模樣,一點沒錯,記憶中父親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迅速的,祁連的眼眶紅了。
他的父親竟然真的沒死!
“連,連兒。”
眼看祁連眼眶都紅了,祁元青顧不得去激動臉上的面具消失了就手足無措起來。
“父親。”
祁連這時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
這是他的父親。
太好了,他在這個世上還有血脈至親。
“好,好,好兒子。”
祁元青聽到祁連喊他父親,心情也同樣不可抑制地再度激動起來。
父子倆眼看着就需要一點時間來抒發情緒,楚千璃靜靜地看着師父和祁元青父子相認的場面,心下不由生出頗多感觸,下意識地轉頭朝着司驚鴻看去。
這一看,楚千璃就發現哥哥也在盯着她看呢。
“我們都很幸運。”
司驚鴻笑着說道,擡手就揉了一下楚千璃的腦袋。
“嗯,我們都很幸運!”
楚千璃重重點頭。
夜九淵看到楚千璃此時笑得燦爛,也不由地跟着眼神柔和。
隨即,他對不知何時走上來的雲長卿說道:“看,一切都很圓滿。
所以,你也不用多想什麼。”
雲素衣是雲素衣,雲長卿是雲長卿,根本是兩個人。
可嘆以前他想不開,因爲摯友的故去而對雲族,尤其是雲素衣心生愧疚,畢竟長卿和雲素衣之間的兄妹感情極好。
然而,他現在想明白了,分明是兩個獨立的人,不能算作一個整體。
他對摯友的愧疚,不該移情到雲素衣乃至雲族身上,而摯友這個早早亡故的人,也不該承擔起雲素衣犯下的罪。
所以,即便是對着這個場面,雲長卿也不需要心生愧疚,覺得自己身爲兄長沒教導好雲素衣,或是覺得自己身爲雲族人,就該對雲素衣犯下的這些罪過負責。
雲長卿微微一怔,隨即不由搖頭笑了笑,“不愧是你,還是這麼敏銳。”
“不過,你說的也對。
我都已經死了,如今可是鬼界的七殿下。
沒了那血肉之軀,甚至連雲族的傀儡術都無法施展,如此,我又何必想那麼多。”
“只是依舊會心中惆悵?”
夜九淵道。
“……”雲長卿。
雖是摯友,扎刀的時候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兒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