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璃一連聽到兩個馭的音,正不明所以,便見火焰忽而一變,凝成了一個瀟灑的“御”字。
這下,楚千璃的神色越發嚴肅了。
她忽而意識到,師父眼下所說的御之術絕不簡單。
畢竟,上古神器,還有那什麼馭獸一族,光是聽起來就很神祕的樣子。
“馭之術是控制之道,便是我們尋常所學。而馭獸丹便是控制兇獸的媒介。”
“至於御。”祁連指尖勾動,火焰搖曳,頓時吸引了楚千璃和黃景山的目光。
兩人頓時豎起耳朵傾聽。
見兩人神色都十分認真,祁連緩緩開口道:“這個御則是支配之道。”
“支配。”楚千璃呢喃一聲,驀地從中感到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祁連這時收回了火焰,也不多解釋,開口就問,“如何小徒兒,要不要和爲師學這御之術”
楚千璃:
楚千璃靜靜地看着祁連,沒有立刻回答。
黃景山見楚千璃竟然在此時沉默,頓時心焦,恨不能替楚千璃回答。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趕緊點頭說願意啊
支配
聽起來就很厲害
而且,若不是師祖願意教,誰能學到這御之術啊
可,任由黃景山眸光灼灼地盯着,楚千璃就是不開口。
這下,氣氛有些詭異了。
楚千璃半垂眼瞼,深思許久,她忽而擡眸問,“師父,你和馭獸一族有何關係”
“”祁連一愣。
小徒兒沉思了這麼久,便是在想這個
心頭莫名一陣波瀾起伏,但祁連還是強行把這些起伏的心緒按捺了下去,這才淡淡道:“並無關係。”
誰料,楚千璃的眉梢卻挑了挑,“看來師父與馭獸一族頗有淵源啊。”
“”祁連。
等等,他說的明明是並無
徒弟察言觀色的能力是不是太過逆天了
祁連忽然覺得好心塞啊。他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同徒弟說清楚。
“這事”其實不用太糾結。
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呢,楚千璃已石破驚天地來了句,“有仇。”
“噗”祁連控制不住地噴了。
這下,楚千璃徹底確定了,“看來是了。”
祁連:
祁連一雙桃花眼都瞪圓了,不是,徒弟竟然詐他。
還詐的這麼準
等等祁連眸光突然一凝,徒弟既然知道了此事,那她
“師父,你不用多想。”
眼見祁連眼神越發深邃,楚千璃擡手就揮了揮,“不管你和馭獸一族間有什麼仇怨,只要你不想說,我就不會追問。”
“反正,若是他們敢欺負你,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幫你一起打他們。”
祁連已經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一刻,他的心情特別複雜。
小徒兒這一席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他能清楚地意識到,這便是小徒兒的承諾了。
可她什麼都不知道,便做出這等承諾。
祁連直直地盯着楚千璃,好半響才控制了情緒,啞聲開口,“徒兒你你就不怕師父纔是那個作惡的人”
仇這個詞其實很微妙。
有可能是他做了過分的事,與馭獸一族結仇。
而馭獸一族纔是那個苦主,要找他尋仇。
小徒兒即便護短,也不可能隨意護。
他雖然同小徒兒相處的時間不長,卻能看出小徒兒的善惡觀念很強。
所以,小徒兒這麼說是相信他嗎
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這麼相信他
祁連越想,越是難以壓制心頭的情緒。
因爲年幼時發生的那件事,叫他心中充滿了恨。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他亦變得強大,可他真的無法隨意相信什麼人,更無法與人交心。
小徒兒是特殊的。
可這麼特殊的小徒兒,眼下真的是無條件地相信他,無條件地維護他
楚千璃微微一笑,雖不知師父怎麼會突然這麼激動,但她還是認真道:“我不怕啊”
“師父你放心,這惡人呢,肯定長着一張惡臉。”
祁連眸光一閃,不覺提起了一顆心。
黃景山此時恍恍惚惚,已徹底懵逼了。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恩怨情仇大揭祕
師父和藍陵國,青瀾國,甚至是那什麼中等大陸的四星勢力有仇。
而師祖就更厲害了,和一個能得到上古神器傳承的族羣有仇
呼
黃景山放開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不行了,這事太刺激了,他要好好緩緩。
這麼想着,黃景山不由看向楚千璃。
還是師父厲害,猜出了這等可怕的事竟然還能笑眯眯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廂,黃景山正想着呢,就聽到一句。
“師父你的臉可是長得很俊吶”
“”祁連。
祁連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聽到這麼句,他有點受寵若驚,又覺得徒弟這話應是頗有深意的。
反正,他絕不相信,徒弟會如此膚淺地只憑臉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咚
黃景山腿一軟,頓時給語出驚人的師父跪了。
“師,師父你”你這是調戲師祖嗎
黃景山一顆心狂跳,後面的話根本不敢說出口。
若讓師公知道師父調戲師祖,天吶,這將是何等恐怖的修羅場
一剎那,黃景山簡直要暈過去了。
而這時,吧唧一下。
剛竄到牆頭的小白爪爪一個打滑,差點從牆頭骨碌碌地滾下去
下一瞬,他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一雙冰藍的眸子便瞪大了。
他,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小璃璃竟然誇蒼蠅精好看
這一瞬,小白整隻崽兒都不好了。
那蒼蠅精哪裏好看了
有他好看嗎
蹭地一下,小白亮出了爪勾。
陽光一照,爪勾的尖尖鋒利無比。
然而就在這時,楚千璃無語地話語想了起來,“小景山你這是想什麼呢你師父我這番話可沒有半點旁的意思。”
“”小白剛要撲出的動作一頓。
一雙冰藍的眸子閃了閃,緊緊盯着楚千璃。
便聽她繼續說道:“祁連家主可是我的師父,我能是那種調戲師父的人麼”
楚千璃無語地瞅着黃景山,心道:博大精深的相面術瞭解一下
就算她在這一道上修習平平,不能僅憑一眼就把此人的過去,甚至是此人的八輩祖宗都推演出來。
但辨個善惡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若是祁連家主當真是大惡之人,她當初也不可能拜師。
簡單來說,師父這面相上並無任何凶煞惡氣。以此推斷,即便師父和馭獸一族有過節,那也是馭獸一族對不起師父。
而她之前,之所以會琢磨這些事,純粹是因爲師父說的那句話。
最厲害的馭獸師出自馭獸一族。
所以,爲了保證自己族中的馭獸師最厲害,怎麼想,這馭獸一族也不可能好心地廣教學徒。
既然如此,師父卻會馭獸一族的御之術,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她是想學御之術,可也要在學之前把事情都弄清楚了。
如今可算是把內情弄清楚了,她也就可以放心地學了。
不過,相面術什麼的,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於是,楚千璃眼波一轉,瞅着自家徒弟便搖頭晃腦了起來,“唉,愁啊,真是太愁人了。徒弟怎麼就這麼笨呢。”
“”黃景山正無言以對呢,突然又聽師父罵自己笨。
頓時,他心頭一哽,只覺好委屈啊
師父剛剛那番話,明顯聽起來就是調戲師祖,他哪裏誤會了
委屈的眼神一飄,黃景山看向師祖。
突然接收到小徒孫求助的眼神,祁連卻堅定地選擇了無視。
不,他絕不會承認,當時有那麼一剎那,他也覺得徒弟在調戲他
“”黃景山。
師祖你真的是很過分了。
每次都僞裝的這麼好。
“唉唉唉,這是傳遞什麼眼波呢”楚千璃單手拍蒲團,“看你師祖也沒用,好好看看你家師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