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不敢想象，在聖誕節那一天會發生些什麼了。
“唉~”
做出了選擇，總要付出代價。
他只是希望，付出代價的日子，能夠來得稍微慢一些……
“宇一？”
一道沉穩的男聲在牛宇一背後響起。
牛宇一轉過身，看清來人，恭敬地鞠躬問好，“教授。”
“你在這裏做什麼？”
“哦，女朋友來電話了。”
“你們年輕人啊……”教授聞言，笑着拍了拍牛宇一的肩膀，，“快進去吧，該上課了。”
“是。”
“宇一，有興趣來我的項目組讀博士麼？”
“抱歉，教授，我已經找好導師了。”
“趙英植？”
“是。”
“西八！宇一，來我這裏，趙英植能給你什麼，我給你兩倍！或者，三倍！”
“趙教授能保證我兩年內博士畢業。”牛宇一輕笑一聲，“只要我論文過關。”
“他……”教授一時語塞，看着牛宇一，目光中滿是痛惜，“阿一西，趙英植那個狗崽子！”
——這麼好的苗子，趙英植，你怎麼捨得！
走進教室，牛宇一微微彎腰，“教授，我先回座位了。”
教授無力地揮揮手，“去吧。”
……
showline與樂天的戰爭，因爲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暫時告一段落。
崔順實，帶着樸女士的意志，來到了showline大廈。
樸女士希望showline可以結束和樂天的這場戰爭。
固然，韓秀內部分析，認爲這一次韓國總統大選，樸女士十有八九會拿下總統寶座。
可在這個時候，頂着中美兩國政府的壓力，冒着showline全面倒向對手的風險，強行充當和事佬……
做出這種決定，樸女士，瘋了麼？
但無論如何，既然崔順實已經出現了，那showline就必須要給樸女士一個面子，所以，姜珠妍同意了樂天結束戰爭的訴求。
而作爲結束戰爭的代價，樂天地產會將首爾大部分資產打包出售給韓秀。
代價不輕，可也不算是傷筋動骨。
藉此，樂天保住了自己的基本盤，結構相對完整地退出了這場戰爭，終於緩過一口氣，有了整頓自家業務的餘力。
出售在華業務，是一個逼不得已的選擇。
樂天需要現金，而在華業務因爲觸碰政治紅線在短期內並無盈利的可能。
因此，哪怕這樣會生不如死，樂天也必須要斷尾求生。
……
崔順實離開後，姜珠妍辦公室。
牛宇一坐在姜珠妍對面，困惑地扶了扶眼鏡，“她瘋了麼？”
“樸女士沒瘋。”姜珠妍嘆了一口氣，“只是這位崔女士，蠢。”
“以前圈子裏有過傳言，說樸女士和宗教勢力走得很近，但沒想到，居然會走得這麼近。”
“樂天估計花了不少錢，做了不少保證，讓樸女士覺得，收了樂天當狗，穩賺不賠。”
“哪怕，得罪我們？”
這是牛宇一最不能理解的一點，總統大選近在眼前，得罪代表着社會輿論的showline，她憑什麼？
“也許，不是樸女士覺得，而是，這位崔女士認爲呢？”姜珠妍若有所思，“宇一，你知道麼，這位崔女士，居然真的會和我聊男寵的事情。”
“……她信了？”
“她好像信了。”姜珠妍抱着肩膀，手指無意識地輕點着胳膊，“如果不信，又何必跟我介紹哪些idol牀上能力不錯呢？”
“會是試探麼？”牛宇一倦怠地揉着鼻樑，“就跟我們一樣。”
姜珠妍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不是試探。”
牛宇一頭疼地扶着額頭，“麻煩了。”
很多時候，蠢人拿到了權力，纔是最可怕的。
“她對樸女士的影響力有多少？”
“你說呢？”
“是啊，蠢問題。”牛宇一嘆了一口氣，“之後，我們要小心了。”
“宇一，你覺得，這位崔女士，怎麼處理？”
“美國公司……”姜珠妍仔細品味着這個詞。
“而且，努娜，釜山那邊，我們也要加大投入了。”牛宇一緩聲說道，“樸女士，一定會犯大錯，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了。”
“我知道。”
……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報告兩週後交，有問題麼？”
……
下課了，牛宇一合上筆記本電腦，開始收拾起書包。
“前輩。”
“元明吶，怎麼了？”
出聲的人，是牛宇一的後輩鄭元明，兩人組隊做過小組課題研究報告，彼此之間還算熟悉。
“前輩，您聖誕節有空麼？”
“聖誕節？”牛宇一挑了挑眉，“有急事麼？”
“那個……”鄭元明諂媚地坐到牛宇一身邊，“前輩，我們計劃和舞蹈學系那邊一起辦一次聯誼，您有興趣麼？”
“沒興趣。”牛宇一伸出左手，展示着上面的戒指，“我有女朋友了，謝謝。”
說完，牛宇一站起身，準備離開。
“前輩，拜託！”鄭元明拉住牛宇一，發出一聲哀鳴，“孝珠前輩發話了，除非您去，否則免談！”
“孝珠？誰？”
“……呃，前輩，難道，您不認識孝珠前輩麼？”鄭元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牛宇一。
“我應該認識麼？”牛宇一不明所以。
仔細觀察了一下，並沒有看出說謊的痕跡，鄭元明殷勤地爲牛宇一介紹着，“安孝珠，舞蹈學系美女排行榜一位，無數前後輩們的夢中情人~”
“所以，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麼？”
“前輩，這可是孝珠前輩第一次明確表示對一個男人感興趣啊！”
“我有女朋友了。”牛宇一語氣十分無奈。
“是，前輩，您有女朋友了；可是，我們沒有啊！”鄭元明伸出手，在教室裏比劃了一圈，“前輩，這一次聯誼，是我們僅存的希望了，所以，拜託您！”
順着鄭元明的手指看去，視線裏，是一個個飽含殷切期望的眼神，牛宇一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聖誕節真的沒空。”
“那，聖誕節後呢？”
牛宇一嘆了一口氣，“先把我有女朋友的事情告訴那位孝珠xi。”
“嗯嗯~”鄭元明期待地看着牛宇一，“然後……”
“元旦不行。”
“萬歲！”鄭元明激動地抱了一下牛宇一，回頭喊道，“戰友們，前輩答應了！”
“萬歲！”“前輩最高！”“前輩大發！”……
理工科，哪裏都一樣，女生稀缺；無處發泄的荷爾蒙大量堆積，男人們會有這種反應並不稀奇。
“那麼，我可以走了麼？”
“是，前輩，您慢走。”鄭元明笑得很是燦爛。
“我真的有女朋友了。”
“是，前輩，我一定會向孝珠前輩如實轉達的！”
雖然鄭元明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可牛宇一總覺得，鄭元明爲了能夠順利舉辦聯誼，大概率會把這件事直接吞掉。
“等一下，兩邊一共有多少人？”
“我們這邊不算前輩您十個。”
“十個。”
一邊十個，兩邊最少二十。
牛宇一鬆了一口氣，“行，我知道了，時間地點決定了，告訴我就好。”
“是。”
……
“哥，你在哪啊？”
“剛下課，你呢？”牛宇一肩膀夾着手機，把揹包放到後排座位上，發動了汽車。
“公司~”
“知道了，我這就來。”牛宇一眼底泛着淡淡的和煦，“想好買什麼了麼？”
“嗯，清單我都列好了~”
“好，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嗯~”那一邊，牛靜一頓了一下，中文切換成韓語，“那個，哥，珠泫歐尼說她也想來，可以麼？”
“……知道了。”
“啊哈，那就這樣，哥，一會兒見~”牛靜一歡快地掛斷了電話。
掛斷前，聽筒裏，隱約間，傳來了一句話，“歐尼，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