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朝着四周掃視一圈，只見層層迷霧直接籠罩了虛空。
顯然，正如孫冰所言，如今他們已經成功破陣而出了。
這一刻，激動，興奮，驚訝，震驚等等諸多思緒在老者的心中迸發，最後甚至能夠看見一滴淚水緩緩墜落。
唯獨只有被囚禁的人，才知曉自由乃是何等的珍貴。
而他身陷此地無盡歲月，自身幾乎都要絕望了，萬萬沒有料想到，今日竟然還能成功脫困。
作爲大帝境界的強者，自身精神意志自然無需多言，短短片刻時間，老者便已經恢復了平靜。
只見他直接走到了孫冰面前，滿臉感激的躬身行了一記大禮：
“此次多謝小友救我出來了，在下必定銘感五內……”
可話語還未曾說完，便被孫冰與道始大帝直接攔了下來，同時連忙開口：
“前輩完全無需如此，先前我們已經約定好了，只要將你救出來，便出山。”
聞言，那老者臉上的神情立刻僵住了，眉宇間甚至還浮現出了一抹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此情況，孫冰尚未開口，但道始大帝卻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前輩，先前您已經做出了許諾，難不成現在想要反悔？”
雖然先前雙方的約定並沒有發誓，可如果對方就此離開的話，那麼絕對算是得罪了孫冰等人。
既然如此，那麼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想到了這裏，道始大帝的雙眼中甚至都浮現出了一抹凌厲的殺機。
不過卻也在此刻，一陣悠長的嘆息緩緩響起，隨後便能夠聽見老者緩緩開口：
“並非老朽不想要幫助你們，實在是這其中有難言之隱啊。
不過今日道友救命之恩，老朽絕對不敢忘懷，若是未來有求，定然捨命相助，絕對不會……”
“不，不，不。”
可此時的孫冰卻直接擺了擺手，隨後輕聲道：
"無需等到未來，現在還請前輩加入人族助我一次。
在下也並非挾恩圖報之人，但此刻事關重大，還望前輩三思。"
雖然這聲音十分平靜，但老者卻感覺到了一股十分恐怖的壓力迎面襲來，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透過先前的那一番場景，他自然知曉孫冰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帝皇境強者，完全是與自己比肩的存在。
沉默了半晌之後，老者這才緩緩開口：
“二位小友，實不相瞞，老朽名爲永恆，因爲招惹了一個無法言其名的強者，所以這纔不想加入你們的。
否則我一旦被發現，那麼你們將會面臨滅頂之災啊，這一切都是爲你們好。”
驟然間聽到了這一番話語，孫冰與道始大帝不由得互相之間對視一眼，瞳孔中的神情十分複雜。
若說強敵的話，孫冰能夠肯定，萬古紀元內絕對沒有任何人，招惹的敵人比他還要多，還要強。
所以最後兩個人相視一笑，隨後便能夠聽見孫冰緩緩開口：
“前輩你且放心，不就是些許強敵麼，待到吾等渡過眼前的危機，未來必定幫你復仇。”
看見孫冰與道始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畏懼，甚至還浮現出了濃濃的笑容。
這讓永恆的臉上充滿着焦慮，忙不迭地的繼續開口：
“你們當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如果老朽被發現了，那麼可不是死一個兩個人那麼簡單。
整個世界，乃至於整個宇宙都會受到清洗，到時候萬物成空，根本就沒有任何生機。”
說到了最後，永恆的臉上都充滿着悲愴，彷彿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情。
即便是以大帝的心境，眼角都流出了滴滴淚水。
其中萬般大道顯化，整個天地之中都充滿着傷感的氣氛。
見此情況，孫冰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顯然永恆遭受的慘狀比他想象之中更加嚴重。
而能夠做到讓一個大帝都如此畏懼的存在，放眼萬古紀元中都十分稀少。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涌動，最後孫冰不由得驚呼起來：
“難不成是大破滅劫？天道？”
短短一句話落下，卻讓永恆的面色驚變，那銳利的目光直接落到了孫冰身上：
“你，你，你們怎麼知道的？”
聞言，孫冰與道始大帝互相對視一眼，二人竟然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隨後便能夠聽見道始緩緩開口：
“吾等就在不久之前，便經歷了大破滅劫，好在仰仗着諸多辦法，成功渡過了。”
然而此言一出，永恆臉上的驚恐更甚，而且不由得驚呼起來：
很快你們的宇宙就要迎來了毀滅。”
透過永恆的這般表現，孫冰能夠斷定，對方應該知曉一些隱情。
隨後他連忙開口解釋道：
“前輩你無需擔心，我們知道祂們的背後隱藏着什麼，可就算這樣，我們依舊堅持到了現在。”
看見永恆竟然還不相信，一旁的道始大帝直接開口：
“祂們的背後隱藏的不就是天道麼？這又如何？招惹了我們，縱然是天道也要毀滅。”
可即便如此，永恆的臉上依舊充滿着不敢置信。
因爲唯獨只有經歷過那樣的場景，才能夠知曉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對此，道始大帝無奈的嘆息一口氣，隨後將曾經萬界海發生的事情詳細闡述出來。
更甚至還不由得催動道法神通，強行演化出了諸多畫面。
半晌之後，永恆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望着孫冰的雙眼內充滿着複雜：
“當真是羨慕你們宇宙啊，竟然碰上了你這麼一個無盡紀元都難得一見的絕世天驕。
如果你誕生在我們的紀元，想必最後我們的下場也不至於如此。”
“前輩謬讚了。”
孫冰笑着搖了搖頭，正當他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永恆的臉上卻充滿着苦澀的笑容：
“不，我說的這一切都是事實。
你們的萬界海因爲有你的存在，所以並未感受到太多的絕望，可是當年的老朽，卻是在死裏掙扎。
對於你而言，隨意就能斬殺的殺戮傀儡，當年足足屠殺了吾等三百萬兆族人。
這可並非三百，亦或者三百萬，整整三百萬兆啊，當時整個宇宙內，遍佈血腥氣息。
對此吾等只能捨命相博，不知道多少同胞因此而隕落，終於勉強將一個孕育殺戮機器的世界毀滅。
可下一刻更多的世界出現，那種眼睜睜等死的感覺，你們完全沒有體會到。
因爲由始至終，你們都有一定的反抗力量，可我們只能等死。”
這聲音雖然十分平靜，但無論是孫冰還是道始大帝，都能夠聽出這言語中的絕望。
而此刻的永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記憶內：
“爲了族羣的延續，後來我們足足獻祭了九成九的同胞，想要以此來詛咒天道。
可此舉雖然有一定的用處，但卻迎來了更加恐怖的反擊，最後整個宇宙內，只剩下我一人苟延殘喘，眼睜睜的看着祂離去。”
說到了最後，那平靜的聲音內更是充滿着咬牙切齒，這一切都彰顯出了永恆心中的恨意。
此刻的道始大帝也不由得沉默了，彷彿被勾起了自己曾經的悲慘回憶。
唯獨只有孫冰的面色依舊平靜，只見此刻的他緩緩走到了永恆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輩無需悲傷，只要你此刻出山加入人族，那麼未來吾等即便付出再怎麼大的代價，也會助你報仇的。”
聞言，永恆的清晰總算逐漸恢復過來，但他的眉宇間依舊帶着一抹不敢置信：
“此言當真？”
“那是自然。”
對此，孫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臉上也頗有些猙獰的開口：
“畢竟先前我就已經斬殺了數個天道，即便我想躲過祂們，可祂們卻也不會放過我啊。”
即便之前已經聽道始大帝說過，可如今聽到了孫冰親口確認，永恆的心情也不由得隨之跌宕起伏。
完全沒有任何猶豫，便能夠看見他直接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麼老朽便加入人族了，未來陛下可要多多照看。”
原本孫冰還想要再三勸說一番，可看到對方竟然直接答應下來了，臉上都充滿着不敢置信：
“此言當真？”
永恆緩緩點了點頭，隨後立刻解釋道：
“當時老朽勉強活下來後，便不斷的探索遠古遺蹟提升自己的實力，想要有朝一日能夠報仇。
至於身陷此地，也是因爲當時一時不察導致的。
只不過伴隨着修爲的提升，老朽心中也就越發絕望，因爲吾等與祂之間的差距，根本就無法用言語描述。
原本我已經絕望了，可既然如今陛下答應願意幫我報仇，那麼老朽爲何不答應呢？”
說到了最後，雙方之間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緊接着，便能夠看待孫冰滿臉笑意的緩緩開口：
“好，好，好，有你加入人族，吾等如虎添翼，接下來定然能夠安然渡過危險。
即便是那些天道，同樣也能夠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