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風沒有出手的意思。他隨手拉過一把椅子,悠閒地坐了下去。
鐵狼已經出手幾次,每一次都是還沒盡興就停手。如今早已經打出了真火。
他的功夫是在軍中學的,是在戰場上練的。
所學,爲的就是殺人
傷而不殺,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更不要說,眼前這些人還是李先生的仇人
現在含恨出手,鐵狼的招數更加犀利。雖然被幾十人團團圍住,他仍然縱橫無敵。
沒有人能夠承受他一擊。
此前,凡是有人敢阻擋他,必然會被打得倒飛出去。
如今,隨意觸碰,必然是骨斷筋折
他的身後,自然還有不少公司的人。可是他們又哪裏敢上前來甚至爲了避免誤傷,他們大多已經退回到通道那頭。
吳優已經心亂如麻。這五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曾經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竟然有了這樣的本事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就,李景風東山再起後,不再僅限於商業。手底下有幾個硬茬子,着實不好對付。
可是,這些表面的東西根本沒有用吳憂只想知道他背後究竟是誰
太倉促了,太措手不及了,他所知的情報太少。甚至,紙面上的李景風跟眼前的李景風根本就對應不起來
金陵現在已經是鐵板一塊,李景風在金陵再強也不可能是吳家的對手。
更不必說,金陵七大世家同進同退,惹一個就要同時面對七家的聯手打壓。
七大世家產業涵蓋方方面面,一旦聯手,別說外來的商人,就算是金陵的官府都得退避三分。
莫非,他真的和帝都有關朝廷要對他們出手了
想到此處,吳憂又開始糾結起來。現在是一種很尷尬的局面,金陵的勢力想要擴張,勢必會引起帝都方面的關注。而一旦退縮,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出金陵。
進或者退,不是吳家一家所能決定。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是帝都的來人又如何
已經欺負到了頭上那就,只能背水一戰
地上已經躺倒了一地的傷者。鐵狼出手比先前更狠了,這些人的傷勢大多很重,若不及時就醫,恐有性命之憂。而即便救治及時,以後也很有可能落下殘疾。
鐵狼身上出了一身細汗,不過看得出來,他很滿足。這點運動量,剛好夠他熱身的。
吳憂終於維持不住體面了,他小心說道:“李先生,五年前的事,我吳家雖然動手,卻不算主謀,頂多是被挾裹着不得不出手的局外人。畢竟吳家是以庖廚爲業,打倒了一個科技公司,又能有什麼好處至於三十年前的舊事,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那時候您怕是還沒有出生,其中的是非曲直又知道多少呢您可不要偏聽偏信,被有心人利用。”
李景風摸了摸下頜,沒有說話。
吳憂見狀,以爲有了緩和的機會,繼續說道:“您要是方便,我在金陵大酒店設宴,向您說明事情原委,並賠禮道歉。我吳家畢竟綿延百年,許多珍稀食材和菜譜都有收藏,到時候請一些金陵名流作陪,擺上一桌千古名宴,您可千萬賞光。”
這態度的轉變是不是太快了些李景風微微一哂,並不答話。
看着牆上的掛鐘,李景風悠悠說道:“你拖延的時間也夠長了,還有沒有別的想要說的”
他的弦外之音是什麼
吳家有淵源有人脈想要動他,得先掂量
兜裏手機震動,吳憂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李先生,你就如此得勢不饒人要知道和氣生財啊一旦爭鬥起來,那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你要是不願意坐在酒席之上,和和氣氣地談,那可不要怪我不講規矩了”
李景風站起身來,一腳將座椅踢翻,說道:“你的人趕來了嗎讓我等了這麼久,可不要再讓我失望”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吳憂身後,吳憂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第一時間轉身迎接。
“劉千戶您可算是來了”吳憂滿面春風地說道。
來人擺了擺手,說道:“可別這麼說,現在還是百戶,離千戶還早。”
“那也就是幾天的事,走完程序,您可就是千戶。別說在金陵,就算是整個帝國,那也是有數的大將軍”
兩人緊握着雙手走了過來,吳憂向劉千戶使了個眼色,說道:“這位就是李景風李先生,今天趁我家沒有防備,下手有些過了。沒有辦法,只好請劉千戶來處理一下。”
然後,吳憂又挑釁似的介紹道:“我旁邊這位,便是金陵軍大營的劉傑劉千戶,他目前在軍中是百夫長,不日之後就是千夫長那可是等同將軍的大人物”
李景風聽了,不禁笑了起來,當即說道:“千夫長也敢自稱將軍可不要笑掉我的大牙這等雜牌名號,也敢拿出來獻醜,看來我真是高看你了”
劉傑聽後,當即大怒。
在金陵這地界上,他一個百戶,自然算不上是大人物。可畢竟是軍中之人,就算是官府的上官,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
別的不說,前些日子配合金陵官府維持治安,城主府對他可是客客氣氣的
像他這樣身份的人,誰不給幾分薄面
他今天爲吳憂出頭,是因爲吳家有一個百夫長跟他是戰友,如今領兵在外,沒法照看家人。
本以爲是很輕鬆的差事,卻不料平白受了侮辱
劉傑冷笑着走上前來。他本來只想做個和事佬。現在看來,怕是得用上一些手段了。
“吳家主,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可是現在看來,你要欠我一個大人情了”
吳憂喜出望外,若是劉傑出手,他不僅能省很多事,還能避開一部分後續的麻煩。不過他臉上還是一副謙和的樣子。
故意扭捏了一會兒,吳憂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麻煩劉千戶了。原本還想着和和氣氣的,沒想到這人太不知好歹,居然敢對劉千戶不敬劉大人只管動手,您怎麼解氣怎麼來。這事兒算在我吳家頭上,有什麼事我全擔着。”
劉傑哈哈一笑,說道:“能有什麼事。我和吳兄是多年的戰友了,吳家主這麼說可就見外了。”
這水平,哪像個軍人分明是個政客。
“你代表不了帝國,更不配提將士”李景風譏諷道。
劉傑聞言,哈哈大笑。
然後,輕輕解開風衣上的扣子,一襲軍旅服飾顯露出來。
五月的金陵,還不甚炎熱。
可是,不管天氣多熱,凡是外出、執勤等會讓平民見到的場所,帝國將士們都會將衣服穿得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