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光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這張卡真這麼厲害”華文龍小聲問道。
潘德光咬着牙艱難地說道:“比你想象中的更厲害。它代表的不僅僅是錢和權勢,它代表了你能想象到的一切”
“所以它只能是假的。”華文龍顫抖着握着拳頭。
“肯定是假的”潘德光深吸了一口氣。
兩人一唱一和,自以爲祕密,殊不知這一切全在李景風眼中,全在李景風耳朵裏。
當成一個笑話來看應該很有意思。只是,有些笑話,並不好笑。
“我以爲”李景風放下了水杯,而那張傳說中的至尊卡還隨意地扔在桌上。
“沒有人”李景風站了起來,不怒自威。
“會開,卡,玩笑”李景風走到兩人近前。語氣平淡,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落在潘德光和華文龍心上。
“能拿卡的都是有數的,你個毛頭小子還想坑蒙拐騙可笑”潘德光色厲內荏地說道。
“用卡行騙會是什麼結果你小子是在作死”華文龍自欺欺人地喊道。
李景風懶得再多說一個字,只是繼續向前進了一步。
華文龍和潘德光像是受驚了的兔子,朝後連退了三大步。
“華少,你出人我出錢。花多少錢我都認了趕緊叫人,今天說什麼都不能放他活着回去不然我們三家誰也逃不脫”潘德光說道。
華文龍則早已經撥通了電話。他能叫來人可不是一句虛言。
華家是江湖出身,早些年是混幫派的。窮苦人家報團取暖,本無可厚非。可是發展到今天,幫派變成了公司,他們也早從被剝削者變成了剝削者。
華文龍放下電話,臉色變得好看了些。
他對潘德光說道:“你放心,我們兄弟一條心。這活兒都是熟門熟路,他囂張不了多久。”
對於眼前的一切,李景風冷眼旁觀着,像是事不關己一樣。
在主角沒有登場之前,他不想讓這些小角色太早離場。就像是一桌酒宴,前菜擺滿了一桌子,而正菜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桌,而這時候,你是否會讓人將前菜清理掉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弄清楚情況”李景風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然而他的話卻如同刀劍一樣鋒利。
“你們三個,對我而言,如同螻蟻沒有殺汪洋,是因爲嫌髒不過也只是早晚罷了,殺你們還不用我動手”李景風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殺氣。
“不管你有多少錢,我都加一億,如果我拿不出來,便放過你。”李景風對潘德光說。
而後不待潘德光回答,便向華文龍問道:“你的人什麼時候來我希望你能快點。”
華文龍似乎有了些底氣,不像先前那樣恐懼。
他惡狠狠地叫囂道:“這裏可是我們兄弟的地盤,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得臥着不出一刻鐘,我叫的人就會過來。到時候,我要把你的牙齒全都敲掉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打碎看你到底幾斤幾兩”
“我,只問,什麼時候,來”李景風搖了搖頭,慢慢走到了華文龍面前。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漏了乾淨,華文龍大氣都不敢喘。
“一刻鐘太長”李景風不容置疑地說道。
“我只等三分鐘。三分鐘後,每過一分鐘,我要你一根手指。”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來人身上。他電話裏說得很清楚,這次的事沒那麼容易解決。但對於華家而言,刀頭舔血算不了什麼。
打下這麼大的基業,後來又成功洗白,靠的就是一股子狠勁。別的不說,這浩浩蕩蕩數十輛車上,見過血動過手的不下百人。
這樣的力量,即便是金陵地方官府想要動他,也得先思量思量。
不過李景風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這些年領兵征戰,什麼陣勢沒見過別說名不見經傳的華文龍,就算把全金陵綁在一起,在他眼中也不值一提。
李景風沒有心思站在這裏守着兩個紈絝,準備回去坐着。但看華文龍那副模樣,不由得起了戲弄的心思。
“你能叫來多少人一千人,兩千人一萬人你要是能叫來上萬人,我還真想留你一條性命。”
他們只講執行,沒有藉口。
“在你沒來的時候,跳出來幾個小丑。現在一個華少爺跟我比人多,一個潘少爺跟我比錢多,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吧”
鐵狼不假思索地回答:“知道”
李景風很欣慰,鐵狼不僅打仗是一把好手,更是能懂他的心意。他可不想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費時間。畢竟另外兩個宴會廳他還沒有過去。
不過轉念一想,鐵狼回答得太乾脆了些。於是繼續問道:“怎麼處理”
鐵狼已經在宴會廳中找到了目標,他的眼中開始浮現兇戾的光芒。
他的回答依舊很簡潔“殺了”
這個答案是李景風想要的,但也可以說不是。
對於金陵所發生以及將要發生的所有事,李景風都會用極大的耐心去對待。
這與殺伐果斷的軍神形象相違背,不過李景風願意。因爲他不想看到只知求饒、逃竄的金陵豪門。
“鬥富的藉着鬥,叫人的接着叫,接着便是。你自己看着辦吧。”
鐵狼恭敬地答應了。他見卡隨意扔在桌上,便拾起雙手捧着遞給李景風。
李景風沒有接,而是無比惆悵地說道:“你先收着吧。一張卡他們便怕了,着實無趣。”
對金錢以及權勢,他們往往沒有概念。
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槍炮更管用的東西了。更不要說他還有國營集團董事局的身份。
李景風晃晃悠悠地起身了,看似懶散,看似率性。而他心中的憤怒和悲苦只有他自己懂。
要等的人還沒有等到,他已經不打算再等下去。
原本只是想露個面,告訴那些人他回來了。可現在看來,還是要見點血纔好。
第二個宴會廳更大更奢華,也更安靜。
來此的多是中年,要麼有權要麼有錢。
偌大的會客廳,服務員往來穿梭,而賓客們則矜持地守着各自的體面。
臺上的周家夫婦自以爲風趣,說着不知多少年前老掉牙的浪漫。臺下的賓客們笑着,氣氛熱而不烈,一切恰到好處。
周元魁的年紀並不大,約摸四十來歲。不過保養得當,看起來只有三十歲。
而三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成熟而又沒有衰敗,身體、事業還有家庭,都是穩定而又欣欣向榮的模樣,像一朵盛開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