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還沒有輸
他還有這麼多小弟,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厲害,卻畢竟只是一個人
於是,錢歷破口大罵道:“要老子磕頭認錯你做夢老子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在金陵地界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是沒有喫過虧,可是,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什麼時候認過慫你這愣頭青自以爲有兩下子,老子告訴你,你小子差遠了”
李景風皺了皺眉,已經沒有了耐性。
可錢歷還繼續說道:“你厲害,老子拿你沒辦法可你別忘了,那個病婆娘可沒你這身手,那個小姑娘也不像是能打的有種,你就天天守着,寸步不離”
說實話,錢歷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也算是在街上混出來的,可是,最厲害的打手和大哥,氣勢都不如眼前這個年輕人。
非止不如,而是天壤之別。
錢歷已經開始後悔,可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畢竟已經騎虎難下。
他只能硬着頭皮僵着脖子死撐。
他感覺屠刀隨時會落下,所以心臟撲通亂跳,呼吸也深重而混亂。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頭顱落下。
然而,李景風卻並不想就這樣了結他。
只聽得李景風慢條斯理地說道:“死很簡單,先不忙。這堂課還沒有上完,後面還有點內容。我發發慈悲,給你補課,不收費。”
“剛纔你敢在我面前自稱哥、老子,說實話,我都有些佩服你的膽氣了。憑着幾句話,我讓你死得慢一些。”
錢歷不知該說什麼,他想要反抗,卻又不敢。
可是李景風卻又向他逼近了,他想躲都不行
“剛纔不過一隻爪子,還不夠。你,懂我的意思”
李景風滑步過來,然後一腳將錢歷踢翻,再順勢踩住了他那隻完好的手。
如針刺,如刀割,如火燒,錢歷只覺得自己的手掌落入了九幽地獄之中,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時間一點點流逝,錢歷的身體都快要僵硬了,可是手掌傳來的痛苦卻一點都沒有減輕。
李景風的力道在不斷變化,還在不停地在地上碾着。
錢歷開始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扔在了磨石下面,一點點被磨得粉碎。
血肉成泥,骨骼成粉這不是誇張的描述,而是,事實
錢歷終於不能忍受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發瘋於是,他忍不住喊道:“饒命大爺,我錯了您要如何就如何錢歷全聽你的”
但李景風怎麼可能輕易饒過他
還是那句話機會,只有一次
“現在叫饒,你不嫌太遲”李景風冷冷說道。
然後,腳下猛然用力
撲哧一聲
血液飛濺
這隻爪子,已經被李景風踩得粉碎
錢歷終於支撐不住,昏迷過去。
李景風搖了搖頭,嘆道:“就這麼昏過去了實在沒用。”
眼見自家大哥被打得如此悽慘,那些小弟們終於忍不住了。
幾人衝上前來,想要以多欺少。另有幾人則趕緊去搶錢歷。
街頭打鬥,招法雖然難看,但畢竟是實戰。
抱腿,掏陰,沙子迷眼,板磚偷襲,種種手段雖然上不得檯面,但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時候,比一般的功夫還要管用。
可是,他們面對的是李景風這位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不敗戰神,這位曾執行過無數不可能任務的軍中精銳,以及,被黑暗世界視爲天下第一的刺客
可是,總有些人,可以打破這種極限
這類人,或天賦異稟,或勤學苦練,或曾瀕臨死亡
而李景風,符合這其中的所有條件。
他的成功,使用汗水拼來的,是用性命換來的
對付這些街頭混混級別的雜碎,他根本不用第二招
隨意一拳出去,然後繃住勁力,借勢一揮,那幾人便被橫掃了出去。
連哼都沒哼一聲,盡皆倒地不起。
剩下的幾人,見此情形,無不心驚膽戰這樣的功夫,簡直不是人
搶得錢歷的小弟們連逃跑都忘了,全都傻站着。
李景風收回手臂,輕輕說道:“把你們大哥弄醒吧,我的課還沒有上完”
那幾個小弟面面相覷,最終,無奈聽從了。
錢歷是重傷昏迷的,以醫學常理來說,這時候最好不要將他驚醒。
可是,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大哥醒醒快醒醒”
那些小弟們一邊呼喚,一邊搖着錢歷。可是錢歷還是沒有醒來。
自己小命要緊,他們最終用巴掌狠狠扇着,用水重重噴着。這纔將其弄醒。
“大哥,你可醒了大哥”那幾個小弟們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錢歷悠悠轉醒,只覺得渾身疼痛。他的意識還沒有恢復,大腦昏昏沉沉的。
但是,一睜眼,他就看見了李景風。
英武不凡的青年,仍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可是,在此時的錢歷眼中,李景風的形象卻和傳說中的惡魔一模一樣。
他瞬間清醒,然後跪倒在地,倒頭就拜。
然而,他的兩手都已受傷,跪倒之後身體便失了平衡,磕下一個頭之後便跪倒在地。
他掙扎着想要起身,磕頭認錯。可是,卻只能像個蛆蟲一樣翻滾。
“大爺您饒我一命我已經知錯了”
最低級的混混,只知道拼殺。
稍微高級一些,便知道用腦子。
混到錢歷這個層次,已經開始惜命了。畢竟只知道靠拳頭的,早就在街頭的混戰中橫死了。
他在金陵,已經小有名氣。和另外幾個大哥,也曾有爭鬥,但他們也都是點到爲止,不會拼命到底。
遠的不說,就說那個康麻子。他們倆一直不對付,可是,手底下的兄弟打生打死,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就算再怎麼不對付,他們也會留一點餘地。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同,他是真的想殺人,而且,毫無顧忌。
這種愣頭青式的做法,他們是最害怕的。
可是,對於他的討饒,李景風置若罔聞。
只見李景風解開了袖口的一顆鈕釦,然後說道:“課還沒有上完,你可要認真了沒有禮貌,你的嘴巴也沒有必要留着了”
錢歷連跪倒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像一條蛆蟲,他只能蠕動,只能翻滾。
李景風的手段,實在可怕。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看似魯莽的年輕人,爲什麼如此肆無忌憚
但無論如何,他已經服了,心服口服
他的雙手,還有嘴巴,都已經被廢了。而對方,都只是出了一招而已。
倘若對方有心取自己的性命,那不也只是一招的事
到了此時此刻,很多事他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