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人,活的就是一張臉面。若是有人拂了面子,便是要了他們的命
而相應的,如果他們被大哥扇了一巴掌,還能笑着迴應,那他們便算是練出來了。
各個小頭目早已進了屋內,他們這些最低等的,只能守在外面。
本就不寬闊的道路,被他們的車堵得死死的。還好是在晚上,否則還不待李景風過來,便會被巡捕司強行清理。
“牛哥,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着急。”
“是啊牛哥這麼些年了,從沒見您這麼着急過。當年在巷子裏,那個什麼幫派來着,七八把刀堵着咱們,我那會兒都嚇尿了,牛哥還鎮定自若。要不是牛哥,胖子我早死了。還有什麼事兒,比當年還要兇險”一個胖子說道。
一般來說,在外面混的人,都是一臉兇相。可是這個胖子卻是一臉福相,肥頭大耳的,即便沒有表情也顯得笑眯眯的。
這樣的人,別說是混混,就算說他是供奉的笑臉彌勒也有人相信。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就是胖子這樣的人。這個胖子是“牛哥”的頭號心腹,外號就是“口蜜腹劍笑臉彌勒”。
牛哥能有如今的江湖地位,一大半都是胖子的功勞。
這個胖子雖然拳腳功夫不行,可是心思卻特別狠毒。若是沒有他暗地裏施展毒計,牛哥可能早就成了街頭鬥毆的犧牲品。
所以,在這間屋子裏,他的話,分量很重。
對於其他人,牛哥根本就不想多做解釋。可是對笑臉彌勒這個生死兄弟,他卻要解釋一番。
“衆位兄弟,我老牛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這大半夜的,如果不是事態緊急,也犯不着把大家都喊來。”
話說得輕巧,可是原本還想追問的人,盡皆閉口靜默。
牛哥可是個大人物,雖然平日裏對他們很平和。可他卻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就在前不久,一個混混惹到了他,被他當天晚上綁了去,一番毆打之後沉了湖
見衆人很識趣,牛哥也就沒有再做訓斥,而是繼續說道:“這幾天,我從大周的周董那裏,接了一個活兒。要找一對母女的不痛快。孤兒寡母的,要是咱們兄弟動手,豈不是弱了名頭顧及江湖規矩,我讓錢歷去辦。可是,大概一個小時前,錢歷栽了。對方還用錢歷的手機給我來了電話,要來找麻煩。”
說到此處,牛哥故意停頓。在場的衆人則是議論紛紛。
人多嘴雜,說什麼的都有。但是,他們卻都沒有想着退避。一個個的,一邊吹起牛皮,一邊要召集兄弟動手。
見衆人如此,牛哥暗暗點頭。人心可用,若是這些弟兄心生畏懼,他就要動些別的手段了。
他伸出手,在空中虛按了幾下,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衆位兄弟說得不錯。我召集大家前來,目的有三。
其一,提前埋伏,甕中捉鱉。不管那人何時前來,都要他有來無回
其三,則是一點私心了。錢歷畢竟是接了我的活兒,如果他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我老牛還不能爲他討回公道。以後這江湖道上,別人還怎麼看我們兄弟”
說到此處,牛哥的憤怒稍稍收斂,一絲哀傷流露出來。
作爲大哥,他的演技自然沒得說。
還真有人被他打動了。那個剛提拔上來不久的,見大哥這樣,恨不得馬上掏刀子跟人拼命
牛哥已經做好了鋪墊,笑面彌勒自然也該做好自己的事。
只見他一副深沉的模樣,看起來泫然欲泣,心情沉重。
“各位兄弟錢歷錢老大突發噩耗,我實在是悲痛欲絕。牛哥剛纔說這是私事,是他仁義無雙。金陵的江湖道上,有幾個人願意爲別人討回公道這哪裏是私事,這分明是江湖道上第一義氣的公事就算那人沒有找到牛哥這裏來,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何況,別人已經欺負到頭上了”笑面彌勒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兄弟們的反應。
看起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鬆了一口氣後,義憤填膺地說道:“牛哥在金陵,是什麼身份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咱們兄弟在金陵,是什麼名頭誰見了不給幾分面子更何況,那人已經對錢老大動了手。真有什麼仇怨,下了這個手就得到此爲止了,哪裏還能窮追不捨江湖規矩何在我提議,以此傳信各個老大,一起將這人給做了”
“胖哥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兄弟是喫乾飯的嗎出了事還找別人幹什麼牛哥一聲令下,咱們兄弟就將那人連同手下的腦袋給擰下來”一個壯漢拍着胸脯說道。
笑面彌勒故作姿態,猶豫一番之後說道:“我這不是擔憂各位兄弟的安危嗎也是一番好意不是。既然如此,那別的幫派的大哥,咱們就先不通知了。先把事兒辦了,再傳信江湖,也是一次揚名的機會。”
“好就按胖子說的辦”牛哥連連點頭道。
然後,他環視衆人,說道:“能夠幹掉錢歷,說明手底下的本事不弱,怕是弟兄也有不少。不管誰上,可能都會有折損。各位兄弟千萬小心,狹路相逢勇者勝,但也得小心爲上”
小弟聞言,無不感動。這樣爲他們着想的大哥,實在不多。
而另一邊,在牛哥正在部署的時候,鐵狼也得到了準確的信息。
這些編外人員,效率不慢。
他,很滿意。
若是能夠平穩過度,再和世家豪門搞好關係,他老牛在這金陵,便能算是混出頭了。
因而,不論有什麼變故,他都要強硬反擊,以此來建立威信。
手下的兄弟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此時的會客廳仍是人聲鼎沸,可是牛銅和笑面彌勒,卻是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