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宋當提刑 >第四章 不留痕跡
    朱茜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無法回到現實。因爲父親的突然去世,而讓作爲當時還是小女孩的她從掌上明珠,變成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這也造就她一生的改變。

    隨着時間的推移,疲憊的她睡下了。

    董秋荻在一旁坐着,安靜的守護着朱茜。

    此時,楊宗謹從外面進來,看朱茜閉着眼睛似乎在睡覺。立馬放輕腳步,同時示意董秋荻可以離開,他要留下來陪朱茜。

    董秋荻點頭會意,輕腳輕手的離開。

    楊宗謹來到朱茜牀邊,在凳子上輕輕地坐下。安靜的看着朱茜,心裏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們選擇用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難道杜延平之死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有着某種聯繫”楊宗謹用手揉着額頭,在心裏盤算着、梳理着亂如麻的線索。

    朱茜此時睜開眼,看向楊宗謹:“夫君什麼時候進來的”

    楊宗謹微笑道:“你剛睡着,我就進來。沒想到你只睡這麼一會兒,一刻鐘好像都不到。”

    “我睡不着。”

    “別去想那些事情,只會讓你更痛苦。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又在追查此案,一定會給你滿意的交代。”

    “真的能追查到嗎畢竟距離我父親去世已經十多年。”

    朱茜話雖這麼說,楊宗謹可以從她臉上和眼中看到渴望。

    “當然能。”楊宗謹很肯定的回答,“只要兇手露出他猙獰的爪牙,我們就能循着惡臭找到它,並把它揪出來,繩之於法。”

    朱茜聽罷,瞬間淚流滿面。

    楊宗謹連忙從袖子裏掏出手絹爲朱茜擦淚,跟着感慨不已。

    “好了,別哭壞了身子。你還要看着我揪出兇手,爲咱們的父親報仇呢。”楊宗謹理解朱茜傷心的緣故,這才說出報仇的話。

    作爲一名查案人員是最忌諱帶着情緒去查案,那樣很容易情緒化做事,從而導致自己在一些細節上面忽視。

    這是一個教訓,在楊宗謹之前幾次辦案過程中都出現過。

    朱茜立馬精神好了許多,說道:“對。我一定要好好的養好身子,等着兇手被抓住的那一天。”

    楊宗謹微笑的點頭。

    此時,朱茜的丫鬟湘兒端着一碗稀粥進來。

    “主母吩咐,讓婢子端來稀粥先爲夫人調節身體。”湘兒道。

    “有勞了,讓我來。”楊宗謹從湘兒手裏接過飯碗,然後一勺又一勺的吹冷,再餵給朱茜。

    朱茜含淚喫下,心裏變得暖暖的。

    次日一早,爲了給朱茜補身子。李媗之吩咐廚房殺了一隻肥雞煲成湯,還在菜市場買了好幾樣菜,做成滿滿的幾大盤。

    四人團團一桌,坐着喫飯。

    楊宗謹親自舀了一碗湯,放在朱茜面前。

    朱茜溫柔地一笑,卻沒有動筷子。

    李媗之道:“你正是需要補的時候,這雞湯就是專門爲你做的,趕緊喫吧。”

    朱茜這纔拿起湯勺,一勺接着一勺的喝着。

    席上,董秋荻問起楊宗謹今天的行程。

    楊宗謹道:“肯定是先回衙門,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的檔案,如果可以的話,還要打聽一下十年以前老丈人到底被派去做什麼工作。”

    朱茜正在喝湯,勺子舀着一口湯放到嘴邊將要喝進去,卻放下,急道:“我父親在職時,權知開封府的人叫王曙。”

    “啊,王伯伯。”李媗之眉頭一皺。

    楊宗謹扭頭看向李媗之,問道:“他和岳父是什麼關係聽着你好像認識此人。”

    李媗之解釋道:“當今聖上被冊封太子時,王伯伯和我父親一同成爲太子賓客,也就是俗稱的帝師。不過王伯伯的夫人乃是寇相公的女兒,因而被貶。據說眼下王伯伯在知潞州。”

    潞州距離汴梁很遠,想要問王曙當年派給杜延平什麼差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宗謹仔細一想,笑道:“這事兒好辦,咱可以問一下其他人。我就不信偌大的開封府,還找不到知道點內情的人。”

    李媗之卻潑了一盆冷水:“這事兒恐怕還真的找不到知內情的人。開封府乃是京畿首府,權知開封府多則一兩年,少在數月。調動極爲頻繁,還真的不容易。”

    “那就去了再說。”楊宗謹說着,仰脖子把一口湯喝了,右手筷子夾了一口菜,大嚼起來。

    朱茜看着大嚼特嚼的楊宗謹心事重重,萬一自己夫君也像自己父親一樣出了事,那該怎麼辦。卻感到溫和的目光投來,扭頭一看是李媗之。

    李媗之眼神溫和,彷彿是在告訴她,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

    朱茜這才安下心來。

    楊宗謹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妾的眼神交流,只端着飯碗風捲殘雲起來。喫飽了,纔有力氣繼續下面的事情。

    放下飯碗,楊宗謹打了個飽嗝,向着妻妾們道:“你們繼續喫,我則出發了。”

    李媗之嚥下嘴裏的飯,點頭道:“嗯,注意安全。”

    這話是很有深意,就看你怎麼理解。

    楊宗謹會意的笑了笑,起身離開。

    董秋荻放下碗筷,問李媗之道:“姐姐,要不要我隨後保護,免得夫君遭到歹人的刁難。”

    李媗之卻笑道:“不用。父親怕夫君受到傷害,已經請在江南保護運糧的凌寵趕回了汴梁,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開封府。”

    董秋荻這才放下心來。

    楊宗謹騎着馬,來到開封府門前,把馬交給迎上來的衙役。接着進去,剛走沒幾步就看到李柬之。

    “大舅哥。”楊宗謹就算是不太喜歡李柬之,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妹夫。”李柬之也是如此。

    “我來是找第三個受害者的卷宗。”

    “啊又有人遇害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

    “的確有人遇害,但不是現在,而是在十多年的時候。”

    “什麼”李柬之聽得一頭霧水。

    楊宗謹想着別耽誤時間,便邊告訴李柬之,邊帶着李柬之前往檔案室。

    郎舅倆在檔案室足足找了一個時辰,愣是沒找到和杜延平有關的卷宗,甚至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僅有的記錄只有任職記錄冊,再無其他。

    李柬之不解道:“這也太奇怪了。當年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連一點點的記載都沒有留下。”

    楊宗謹一邊翻着卷宗,一邊道:“開封府雖然僚屬更迭頻繁,但是不會連他的死因都沒有留下及屍檢報告都沒有,除非”把手中的卷宗狠狠的扔回拿起來的位置。

    言外之意,自然不用楊宗謹說明。

    李柬之據此推斷道:“那就說明死者不是自殺,而是充滿離奇的被害作爲推官,我一定要查清楚。”

    楊宗謹聽到“推官”二字,不由得看向李柬之。雖然不喜歡這個舅老倌,但是也不想他出事。

    “你看我做什麼,別以爲不畏權貴,追查到底的人只有你。”李柬之梗着脖子,一臉傲氣。

    楊宗謹微微一笑,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舅哥不是那麼討人厭。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跑了進來:“找到了”

    “什麼找到”李柬之嫌棄衙役說話不說清楚。

    “死者的父母,已經來認屍。經過他們的辨認,的確是他們不幸去世的女兒。”衙役這才說了清楚。

    楊宗謹頓時高興起來,叫道:“走。我們去看一看。”

    開封府的後堂,薛奎端坐在主位,一側坐着楊宗謹和李柬之,另一側坐着死者的父母,本地望族崔氏的崔忠吉夫婦。

    據他們講,死者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崔瑩芝,年僅十六歲。

    而他們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宰相王曾之子,王則。

    楊宗謹問道:“既然死者是你們的女兒,爲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郊外還有你們女兒走失,爲什麼不報官”

    崔忠吉道:“非老夫不報官,而是這裏面有段緣故。走失的那一日,小女是在數名丫鬟陪同下去了伏羲觀。不知怎麼的,跟隨着小女的丫鬟發現小女不見了。她們遍尋不着,這才趕緊回來告訴我們。我們立刻動員家丁去尋,同時告知了王相。王相也派人去找,一直了無音訊。”

    “沒沒想到再看到小女的時候,竟然是這樣。”崔忠吉夫婦都淚流滿面,讓人跟着傷心。

    楊宗謹一陣唏噓,又問道:“令千金在生前,是不是有相熟的人”其實言外之意是指崔瑩芝有喜歡的人,不願意嫁給王則。

    崔忠吉憤憤不平的道:“這是什麼話,我女兒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怎麼到你嘴裏成了那樣。”

    楊宗謹自知這樣問不合適,連忙道歉。

    “薛府尹你居然讓這樣無禮的人待在開封府,簡直是開封府的恥辱。”崔忠吉還是氣鼓鼓的,何況自己和王曾是親家更不把楊宗謹放在眼裏。

    薛奎忙出面圓場:“這是李迪相公府上賢婿,姓楊名宗謹,破了不少的奇案,一定能夠爲你女兒查出兇手。”

    崔忠吉聞言一怔,接着向楊宗謹跪道:“求先生無論如何,一定要爲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啊。”

    楊宗謹忙把他扶起,保證道:“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李柬之看到崔忠吉瞅都不瞅他一眼,把他這個“正主”拋之腦後,心裏很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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