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李媗之很是覺得奇怪。
藉着送茶的機會,李媗之前往書房看楊宗謹的時候,卻見他雙手捧着一張紙在仔細的看。
李媗之走近一看,大喫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居然只是一張白紙,什麼內容都沒有。”扭頭看向楊宗謹,卻見他依舊呈現出很從容的狀態,更加感到疑惑。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楊宗謹終於開口,“明明去醉歡樓的都是男的,爲什麼卻死的都是他們的未婚妻。”
李媗之道:“或許是接受不了男的去那種地方吧”
楊宗謹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一開始就會選擇自殺,而不是拖到快要成親的時候。”
“也許是沒到那一步,直到那一步纔有想法。”
楊宗謹沉默了。
李媗之趁機問道:“夫君,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爲什麼不肯去詢問女方的家人而是一個勁兒的逮着男方追查”
楊宗謹嘆了口氣道:“我們也想單刀直入,卻因爲一件事辦不到。那就是女方家長十分的古板,你沒想到吧,崔瑩芝在去世後的第二天領回屍體就下葬,對她的事情守口如瓶。”
“這麼嚴重”李媗之感到震驚。
“大舅哥去了好幾趟,都無功而返。我們只能採取迂迴戰術,從男方逆推女方的問題。”
“這可行嗎”
“至少有用。比如王則私下就和崔瑩芝見過面,我們可以很好地利用這一點。”
“那你打算怎麼辦”
“明天再往王府,見一見王則。”
“需要我們陪同前往嗎”
“不用。連大舅哥都別叫,我單獨去就行。”
“注意安全。”
夜晚總是過得特別快,楊宗謹感覺自己剛躺下就被叫起了牀。在李媗之催促聲中慢騰騰地起牀,洗漱完畢,然後出發前往王府。
董秋荻看着楊宗謹沒精打采的樣子,擔心的問李媗之:“姐姐,需要我去保護一下夫君嗎”
李媗之笑道:“不用。王府可不敢讓夫君出事,就讓他好好的和王府周旋吧。我還得寫封信,告訴父親這件事。”
“你父親”董秋荻有些弄不懂李媗之要幹嘛。
“夫君可以不管不顧,但是我父親不行。再怎麼說王曾也和我父親同爲宰相,算得上是同僚加朋友,必要的時候我父親出面比一般人好使。”
“有理。”
楊宗謹晃悠悠的走在去王府的路上,到了快要靠近王曾府上的時候,聽到一聲刺耳的叫聲,被迫停下了腳步。
“站住”這一聲大叫,聽起來很耳熟。
楊宗謹回頭一看,發現在他背後站着一羣女子,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上次在馬球場,被他耍了的那個丫頭竟然也在。
“就是他”王瑩指着楊宗謹,小手一招,立馬有幾個女子把楊宗謹團團圍住。
楊宗謹站在中間,面對着周圍一堆脂粉,緊張得嚥了下口水,嘀咕道:“各位,有話好說嘛。”
王瑩很囂張的質問道:“你昨天不是很囂張嗎”
“手滑,絕對的手滑。”楊宗謹有點害怕,不是說自己怕被打,而是害怕和女孩子動手,那屬於極不文明的行爲。
“哦,我懂了”王瑩一臉瞭然的面容,“原來是手的問題,來呀給我整治整治他的手。”
楊宗謹“媽呀”的說一聲慘叫,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周遭都是脂粉們你一拳我一腳的像打沙包似的打在楊宗謹的身上,打得楊宗謹感覺渾身骨頭都痛。
王瑩看楊宗謹嘴角都在流血,立刻叫手下住手,然後道:“站起來呀幹嘛不和我對打呢”態度十分囂張。
楊宗謹心道:“好男不跟女鬥,我一出手就傷人命。”於是默默忍受着不吭聲。
王瑩見他不說話,頓時很生氣道:“快點給我道歉,否則就讓你好看。”
楊宗謹儘管被毆打得鼻青臉腫,就是不肯道歉。
王瑩一看他這樣,怒從心頭起,叫道:“如果你再不道歉,就別怪我不客氣。”
“那又如何”楊宗謹緩緩站起身說道,“你真的不怕的話膽敢過來,我一定會讓你們好看。”從懷裏掏出暴雨梨花針。
雖然不能傷人,但是嚇唬一下總可以。
楊宗謹自以爲能夠解決這場衝突。
不料,在掏出的剎那,就被王瑩一巴掌打在臉上。
臉頰一疼,火紅的巴掌印讓楊宗謹感覺自己像吃了一嘴的辣椒。
“你再打我,就別怪我放暴雨梨花針”楊宗謹威脅道。
“你”楊宗謹遇到這樣的女人,也算是遇到了奇葩。
王瑩瞧見楊宗謹的慫樣,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放暗器,因爲殺人償命,何況能帶這麼多丫鬟的人還不是普通人。”
楊宗謹碰到這麼個混不吝,頓時無語了。
王瑩就這樣一步步逼近,楊宗謹隨之慢慢後退。
眼看着被逼到牆角,楊宗謹還是不敢動手。
王瑩這算是看穿了楊宗謹,挺身上前。
準備要再給楊宗謹好看的時候,有人突然現身。
而楊宗謹還是自然閉眼,等着捱揍。
啪
王瑩捂着發燙的臉,看向扇她耳光的人,憤怒得雙眼噴火。
她大手一揮,手下丫鬟們上前給大小姐報一巴掌之仇。
當她們邁開一步,卻發現迎接她們的竟然是大內侍衛的長矛。這幫人雙眼冰冷,毫無像楊宗謹那樣的憐惜之情。
楊宗謹發現自己沒有捱揍,睜開眼來,卻見趙福霖橫亙在自己面前,替他抵擋住了王瑩的拳腳。
“公公主”楊宗謹失聲叫道。
趙福霖回身看了眼楊宗謹,不禁嘲諷道:“楊宗謹你到底行不行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長得好看,你就放棄了抵抗”
楊宗謹鬱悶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趙福霖故意追問道。
楊宗謹頓時不說話了。
趙福霖這才從容的回過頭去,看着捱了她一記響亮耳光的王瑩:“怎麼樣還想再試一試嗎”
王瑩忍着痛,不吭聲。
趙福霖笑道:“你不是很囂張嗎你的父親王曾不是朝廷宰相嗎你告訴我,毆打朝廷命官,到底是什麼罪名”
“你你想怎麼樣”王瑩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大,但是底氣明顯不足。
“什麼你”趙福霖一聲冷哼,“大膽刁民,竟然敢跟本宮稱呼你我,簡直放肆。”
王瑩指着楊宗謹道:“他剛纔”
啪
臉上又捱了趙福霖一記耳光。
“本宮和他是熟人,自然可以你我相稱,你是誰也配和本宮你我相稱。”趙福霖表現得惡狠狠的,就要上前再給趙福霖來一下。
王瑩嚇得往後一躲,看上去楚楚可憐。
楊宗謹急忙上前,低聲道:“不要這樣。我還要去王曾府上拜訪,你把他女兒打成豬頭,我以後還怎麼開展調查。”
趙福霖這才住了手,向王瑩道:“走吧,別讓本宮再看到你。”
王瑩立刻帶着丫鬟們,一溜煙跑的不見了。
趙福霖又讓自己的手下都退下,她要單獨和“豬頭提刑”談一談。不過“談”其實就是,擰着楊宗謹的耳朵回他的府上。
哎喲哎喲
楊宗謹府上的書房裏,響起一陣殺豬似的慘叫。
儘管朱茜用最溫柔的手法,依舊讓鼻青臉腫的楊宗謹痛得要命。
李媗之看着既心疼,又無語。說是去查案,居然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回來。
“多謝公主及時現身相救,否則我夫君還要更慘。”李媗之說着,向趙福霖施身行禮。
趙福霖連忙將她扶起,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倒是這位豬頭提刑今天沒少捱揍,雖然全挨的是女人的揍。”說得自己都笑了起來。
董秋荻也跟着笑了起來:“活該。連女人都打不過,還好意思。”
楊宗謹聽到這話,急叫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我是好痛”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整個人都痛得咬牙。
朱茜心疼道:“別說話。先讓我給你上藥,不然病不會好。如果不小心處理,甚至會留下疤痕。”
楊宗謹立馬乖乖的坐着,讓朱茜給自己上藥。
李媗之感慨道:“王曾是多麼溫和的人,他的女兒居然如此囂張跋扈。”
“父母英雄,兒狗熊的例子比比皆是。”董秋荻完全沒有李媗之的感慨,而是多了份怒意,“如果讓我撞上,也讓她和夫君一樣的豬頭。”
本來挺好的一句話,卻在最後破了功。
滿屋子的人鬨堂大笑。
楊宗謹嘀咕道:“你你們真是太過分了。看我被打成這樣,全是風涼話。”
“你還說話,還差一點。小心藥塗的不夠,臉部會變形。”朱茜故意嚇唬楊宗謹。
楊宗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立馬閉嘴。
李媗之無奈道:“看你也長得不是很帥,幹嘛在乎這些。難道”
她們同時圍向楊宗謹,嚇得他渾身一顫。
屋子裏又響起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