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二百六十三章 十月豐收,民心初定
    金色的十月從收歇的風雨中走來,溫暖的陽光照射着熱帶的高原,湖區的沿岸依然是生機勃勃、草長鶯飛。

    秋收的時節已經來到。奇瓦科揹着竹筐,拿着農具,站在屯田營地前的田野裏。他蒼老的笑臉上,帶着農忙時的歡喜,深深的瞳孔中,流淌着金色的希望。希望在灰暗漫長的雨季中孕育,化作觸手可及的碩碩果實。

    “豐收了啊!”

    老民兵喃喃低語。十萬畝茂盛的農田在他的面前展開,如同最動人的曼妙長畫,一直延續到天際的盡頭。一萬名屯田軍丁按照營隊散開,揹着竹簍,握着石鐮,在收穫的田野間低頭忙碌。

    “主神庇佑!我竟然活着看到了豐收的時候!真是像做夢一樣。”

    奇瓦科有些貪婪的四處眺望,眼中泛出光來,彷彿想要永遠的停留在這個時刻。他的眼前到處是忙碌的身影,耳邊迴盪着低聲吆喝的口號,鼻中則滿是穀物怡人的清香。

    碩大的南瓜被採摘完畢,連成黃綠的一大串,晾曬在遠處的茅屋前。大羣的屯田軍丁們揹着藤筐,提着石鐮,源源不斷的來回往復。他們將收穫的菜豆在田野間的涼棚處堆成小山,再用獨輪車運回營地。而作爲主糧的玉米伸展出成片的蒼翠,葉間的苞谷修長豐滿,連穗的包葉微微泛黃,最後的收穫就在眼前!

    “老叔,你在看啥呢?”

    韋茲提包着頭巾,扛着鐮刀,湊到老民兵身前。他順着對方的目光張望,只看到尋常的豐收田地,尋常的忙碌人羣,在這不尋常的戰亂年份。

    “先是收南瓜,再是收菜豆,後面還要收玉米。一人要收足十畝,我的腰都快累斷了!”

    韋茲提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低聲抱怨着。緊張的農忙已經持續了兩週,他還有三畝多的菜豆沒有收。

    “哎,往年幹農活都不覺得累,今年倒有些使不慣莊稼把式了。估摸着是太久沒種地,這次種的地又太多。老叔,你現在管着這麼多人呢!咋不像灰土老爺一樣,找幾個人把我倆的活都幹了?...呃,就是分擔一點也好。”

    聽到這裏,奇瓦科終於回過頭,伸手重重拍了拍韋茲提的頭。

    “木頭,握了一年殺人的槍,就幹不慣這養人的活啦?就是做一棵草,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不然就變成了湖中的浮萍,天知道會飄到哪裏。那灰土老爺,從根上呀,就跟我們鄉里人不一樣...”

    老民兵神色悠悠,伸腰看了看晴朗的日頭,倒顯出了幾分安然,也多了些嘮叨。

    “...再說了,每個人十畝田,喫食農具都是現成的,只要出力氣就好。這又有啥做不來的?這兩年一路從屍體上走過來...現在能呆在田裏,安心的種地收莊稼,安心的一覺睡到天亮,得空還能去給蘆葦送些喫食...我巴不得,這日子能長久下去啊!”

    聽到老叔的話,韋茲提順從地點點頭,反正老叔總是有道理。他繼續四處張望着。

    “老叔,這麼多人一起幹活,野兔和傻鹿都逃得沒影了!不然獵上一兩隻來,今晚也能開開葷。這天天喫南瓜、黑豆、餅子,連點油水都見不着,我這嘴裏實在饞的緊!...也能給蘆葦送點好的,她可愛喫肉了。”

    奇瓦科先是瞥了木頭一眼,聽到後半句,神情就舒緩許多。

    “木頭啊,在都城守門的時候,雖然有酒有肉,但那日子是虛的,現在這日子是實的。我們以前在村裏的時候,哪裏能天天能喫飽雜糧,節日裏餅子管夠啊?想都不敢想,能不餓死人就是豐年了...嗯,蘆葦還小,還要長身體,我晚上去找營裏的祭司討要些肉食。過幾天忙完了,能夠出營的時候,你去家眷的村子裏帶給她。”

    “好!老叔,你多要一份肉食。小亞尤利的婆娘懷孕了,我去村裏看蘆葦的時候,也順路給她捎一份!”

    韋茲提重重的點了點頭,毫無雜念的關心了下兄弟的老婆。

    自從屯田軍選定田畝,紮營立寨後,一直實行着軍隊的紀律,只是稍稍鬆了些規矩。軍中的親眷也被集中起來,就近安排在附近的幾個村落,也好讓屯田的軍團定下心。每隔些日子,如果田裏不忙,軍丁就可以輪流出營,去村中看望家裏人。最近正好輪到韋茲提出營。

    戰後丁壯損失衆多,湖區多了許多孤寡的年輕婦人。在祭司的安排下,這幾個月來,單身的軍丁都陸續成婚,動作快的連孩子都有了。如果糧食充足,恐怕很快就會有一波嬰兒潮。七民兵中的光棍小亞尤利就是第一批成婚的,女方還是城裏戰死的武士家人。這種鄉里民兵和城中武士的婚姻,在以前根本難以想象,現在卻司空見慣。

    “嗯。小亞尤利這小子可真快!木頭,去之前記得和他說一下。這幾個月,蘆葦也都是他婆娘幫着照應的...有你和蘆葦在,我就安心了...”

    “好嘞!”

    日頭高照,兩人繼續揮起鐮刀幹活,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直到太陽劃過天中,氣溫升到最高,一陣嘹亮的骨號聲纔在風中傳來,午餐的時候到了。農忙最需要體力,也最抓緊時間。在修洛特的親自過問下,屯田軍中特別設立了午餐,作爲農忙時日的恩典。

    兩人這便收了工,揹着裝滿菜豆的筐,一起往營地中心走。周圍的軍丁也逐漸匯聚,低低的私語就在踩踏出的土路上響起。

    “新國王真是仁厚,幹活還能像打仗一樣,中午多喫一頓飽飯。”

    “國王都是神鷹血脈,那肯定心胸寬廣,看的高遠!”

    “瞎說!你沒在北方打過仗吧?新國王是墨西加殿下。他是黑狼神裔,是死神的使者,掌控的是戰士的生命!只要他動用神力,就會爆發出如雷霆般的咆哮,然後把上萬的軍團擊成粉碎!”

    “啊?我怎麼聽都城的賢者說,新國王是太陽神的後裔,擁有王國的傳承寶石,也繼承了舊國王的神力?”

    “...你們說的都不對!”

    聽着紛繁雜亂的議論,終於有一名民兵營長忍不住了。他扯着嗓子,狂熱地吼道。

    “我問過隨軍的祭司,他說,陛下是在主神的祝福中出生,從小蒙受神啓,承載着整個天下的未來!主神至高至大,無所不能。陛下是至高主神的使者,自然也擁有着不同的神性。”

    “...祂是創造新生的太陽,是掌控死亡的黑狼,也將如飛翔的羽蛇般,帶來豐收、繁榮與希望!祂吞噬了曾經的神鷹王室,把祂的神力擴展到湖中之地,也把這裏作爲祂立身的國度。祂一視同仁的看待我們,既是墨西加人的殿下,也是普雷佩查人的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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