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一千三十二章 長享五年,極北地的暴利貿易,帳部的兇悍突襲!

一千三十二章 長享五年,極北地的暴利貿易,帳部的兇悍突襲!(第1/2頁)

    海風吹越一千多裏,從南方山部的鮮紅祭壇,直到北方鹿部的白茫冰原。老祖母冰冷沙啞的祈禱聲,早就消散在刺骨的風中。而海風落處,來到一條剛剛冰封的海濱小河,落在五根桅杆的遮洋海船上,卻聽到另一道虔誠沙啞的哀求。

    “除惡的水田夫神啊!求求您,可憐你卑微的下人,除去我身上死人的厄運…救苦的白衣觀音啊!求求您,把我從這趟苦難的航程中,救出來吧!…啊!小的金善樹,給神仙們磕頭了!…”

    冰冷的海風凍結着大地,凍結着北海,也把修補破舊的遮洋船,凍結在入海的小河中。船匠金善樹裹着染血的鹿皮袍子,跪在冰冷的甲板上,向着兩塊他親手雕刻的神靈木牌,“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頭。他口中喃喃自語,一會向朝鮮鄉村中的巫神“水田夫”祈求好運,一會又向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祈求能活着回去。

    在這個時代,盛極一時的高麗佛教,已經在李氏王朝的打壓下退出朝堂。各宗的僧侶們逃入山林,勉強維持着衣鉢的傳承,倒是放下了曾經高高在上的姿態,貼近起普通的鄉民們了。而在朝鮮鄉村,各種各樣的巫神信仰一直延續不絕,隨着底層百姓的困苦,變得越發興盛。

    至於此時佔據朝堂的朝鮮儒教,那可是上二等的“兩班”和“中人”老爺們,纔有資格低頭崇拜的!無論是“文宣王”孔子,“文昌侯”崔致遠,還是“弘儒侯”薛聰,都和末二等的“常民”“白丁”沒有絲毫的關係,更不用說算不上人的“賤民”了。

    “求求您!水田夫神!別讓喫人的可怕蠻子,再追上來了!…求求您!觀音菩薩!讓我活着熬過冬天,活着回去吧!…我可不想死在這裏,被惡鬼喫下肚去啊!…”

    船匠金善樹連連磕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然後,這些鼻涕眼淚,又全都凍結在他皺巴巴染血的袍子上,凍成一條條的冰渣。

    十一月的勘察加半島北側,就已經比勝山館最冷的時候,還要冷了!更不用說金善樹曾經的家鄉慶尚南道,以及長久居住過的溫暖堺港。

    作爲一名技藝出色的大船匠,他被擄到和國後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優渥,但至少也算得上小康。而直到兩年前,被寺院下令登上海船,在極寒的北海上漂泊…他才真正知曉了什麼叫提心吊膽、什麼叫夜不能寐、什麼叫貼着十殿閻王睡覺!

    “哎!水田夫神啊!…去年到東海山靼各部、樺太蝦夷各部的航程,還算是好的…今年來到這北海的北邊,遇到的雪原鹿夷,那纔是真正的食人生番、羅剎惡鬼!…更不用說這能吞沒海船的大浪,還有這凍掉耳朵的酷寒了…嗚嗚!救苦救難的菩薩啊!求您救救我吧!…”

    想到不久前衆人的突然遇襲,還有被雪原鹿夷捉走的同鄉水手,船匠金善樹悲從中來,哭的更加傷心了。聽說這些北方的鹿夷,可是會活喫生人的!而一旦被他們吃了,那豈不是要落入到畜生道去,下輩子也不能翻身?…

    菩薩啊!今年這趟極北航程的危險與艱難,實在是超出了他最可怕的想象!

    今年四月初春,浮冰剛剛融化,遮洋船就載着三十名船員,充足的糧食與貨物,從蠣崎氏的勝山館北上。其中一半是蠣崎氏的武士、嚮導和學徒水手,另一半則是大商人森野清的僧兵、船匠與熟練水手。金善樹自然也是森野清的人,並且是最專業的技術人員,能修補遮洋船的船匠!

    遮洋船先是沿着樺太半島北上,和周圍的蝦夷部落交易了一番,不過收穫很少。接着,五月中,遮洋船抵達樺太半島的對面,和一支山靼部族,完成了去年約定好的交易,換來了一匹真正的、能配種的女真大馬!

    換到那匹白色的女真大馬後,船奉行兼船長村上季通喜不自勝,開了兩壇米酒,特許船隊衆人慶祝了一番!那一晚,他喝着米酒,漲紅臉,難得地把渡邊真澄叫做了“君”。

    “渡邊君!有了這匹健壯的白毛種馬,哪怕接下來的北上航程,換不到什麼出色的狐皮、貂皮,我也總算能給家主,一個‘幸不辱命’的交代了!…”

    “喔!八幡大菩薩庇佑!這匹白毛大馬,肩高竟然都有一人高了!…不如把它叫做‘高白雲’,或者‘大白鹿毛’?…”

    僧兵渡邊真澄目光灼灼,看着一人高的女真大馬,恨不得流着口水貼上去,狠命的騎上一騎。可惜村上季通只是咧嘴笑着,把女真大馬交給了專門養馬的馬廻組頭助一郎。然後,他一臉嚴肅,認真的對渡邊真澄說道。

    “渡邊君,佛祖見證!武士一諾,我們可是說好的…這匹女真大馬,是獻給家主信廣公的!至於取什麼名字,怎麼安排,自然要由信廣公來決斷!…”

    “呃,好吧!武士一諾!…我們可也說好了,一定要去極北冰原,換來真正絕好的狐皮與貂皮,讓我能給寺院裏有個交代!”

    “嗯…那就繼續往北走吧!我也是蒙受了家主的囑託,要去尋找極北部族手中的砂金的…”

    五月下,遮洋船行過樺太半島的最北端,真正行入了極寒的北海。他們沿着海岸,一路尋找小型的遊牧部族,進行比較安全的易貨貿易。

    六月初,他們從一支遊牧的山靼薩哈人手中,交換到兩匹母的雅庫特雪地馬。這種雪地馬的肩高大概在一米三,雖然比不上一米五多的女真大馬,但也遠勝於和國一米出頭的九州馬了。

    而交換這兩匹馬的最大用處,除了以後配種之外,其實是讓船上的武士代步,更加深入北方的雪原,去尋找那些遊牧不定的極北部族!….

    隨後,便是六月到十月,足足五個月的尋覓與交易。遮洋海船走走停停,從向北轉到向東,繞着極北海的海岸,行了三千里的半圈。大多數時間,遮洋船都是停靠在極北海岸的某處河口邊,再讓蠣崎氏的武士登陸,四處尋找河流周圍的鄂溫人馬部。

    北地的遊牧部族,總是會放牧牧羣,從一條河流周圍,去往另一條河流周圍。而各部放牧遷徙的路線,其實都有規律可循。無論放牧的是牛羣、羊羣還是鹿羣,沿河豐茂的水草地總是最爲寶貴的,也是一定要停下來的必經之地!

    對於北上的和國遮洋船來說,只要花些時間,總是能在河流周圍,遇到遷徙的鄂溫人馬部。不過,鄂溫人的部族不算小,遮洋船上的和國武士太少,攜帶的糧食酒水、食鹽鐵器又很惹眼。他們還需要花費更多時間,避開一看就很大的部落,儘量只和數十人的小部族交易。

    就這樣尋尋覓覓、斷斷續續,遮洋船上交易了許多上乘的毛皮,種類很是繁多,包括馴鹿皮、熊皮、狼皮、狐皮和貂皮…而其中最寶貴的,自然是純淨如雪的北極狐皮,和瑰麗如霞的紫色貂皮,簡直是能讓京都貴女們傾倒的絕世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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