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曦月似笑非笑，看着警惕的劉管家，“不用緊張，我就是想問問你留在權夫人身邊十年，一直給權先生透露消息吧。”
“我沒有。”劉管家猶豫幾秒，望着梁曦月收斂笑意只好誠實說，“剛來到權家前兩年，的確是有告訴權先生消息。但是權少發展速度太快，如果過多聯繫權先生，權少一定會發現，白鶴傭兵團不能暴露。”
他這次敢告訴梁曦月這些事，純粹是因爲梁曦月繼承權先生在傭兵團的地位，遲早會成爲他們這羣人的首領。
要不是看在這件事的面子，是絕對不會說的。
“那後面權先生沒主動聯繫過你”梁曦月若有所思反問。
劉管家點點頭，毫不猶豫回答，“一次都沒有。”
梁曦月無奈笑起來，沒有就沒有，還一次都沒有，這話要是讓權夫人聽見又要心碎了。
“梁小姐誤會了，權先生不聯繫我，是非常清楚權少能保護好權夫人。”劉管家看在眼裏忍不住解釋，所以權先生纔沒聯繫他的，要知道權少的強大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
梁曦月輕不可微頷首，這句話倒是真的，不管權夫人怎麼和權雲哲鬧騰，權雲哲也不會捨棄這個母親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梁小姐，您還有別的疑問嗎”不如一次性說清楚。
聽着劉管家痛快的話，梁曦月輕聲笑了笑，“確實還有別的疑惑，權先生當年離開玉景城，有沒有派人暗中調查暖涼會所的事。”
直覺告訴她，這個暖涼會所十之八九和權先生有一定的關係。
要知道權先生十年前離開家，暖涼也是十年前開的店，不管怎麼看都有問題。
劉管家爲難回答，“這件事我不清楚，權先生是不會告訴我的。他下達的任務只是讓我保護好權夫人，當好管家。”
所以權先生有沒有調查沒人知道，看來這個暖涼會所的確不簡單，梁曦月聽懂劉管家話外之意，表情帶着少許複雜，“權夫人和權先生如果分開，你的任務算不算完成”
“不清楚，權先生還沒有下一步命令。”劉管家如實回答。
只有權先生再次下達新的命令前，他纔會離開權夫人。
梁曦月嘴角噙着笑，“原來如此，看來權先生不會發布新的命令。”
畢竟夫妻一場，權先生還是希望權夫人能安全的，否則沒必要等到現在離婚，無非就是保全權夫人罷了。
相顧無言，都沒有繼續說話。
也沒什麼要問的，梁曦月已經清楚想知道的事，餘光落在不遠處的房間門口，緊繃的眉眼舒展下來。
該怎麼選擇，就看權夫人的決定了。
此時，客房裏面鴉雀無聲。
權夫人失魂落魄望着權雲哲遞過來的協議，耳畔依稀能聽見管家和梁曦月說的話，隔音不錯只能聽見兩三句。
權雲哲淡淡開口，“母親，離不離婚在你。”
她剛纔就說了，權昀熙的主意根本沒人能決定。
權雲哲薄脣抿成一線，“如果你是這樣想的，當年也不會嫁給父親。”
畢竟權夫人是用盡所有手段才嫁給權先生，這是不爭的事實。權夫人是想反駁，但是話到嘴邊根本說不出來，沉默掙扎好久，才慢慢看向權雲哲。
幾乎和權昀熙如出一轍的臉，甚至能看清年輕時候的影子。
不知道爲什麼，權夫人本來慌亂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權雲哲，我不會再阻止你和梁曦月在一起，但我也不會答應你們。”
梁曦月有句話說得對，她根本不是輸給周曼，而是輸給權昀熙罷了。
從周曼開始放棄嫁給梁瓊的時候，就已經把權昀熙的那段感情畫成完整句號，是她沒有本事讓自己幸福，才輸的這樣一塌塗地，尊嚴，自我，驕傲全部都消失不見。
權雲哲不以爲然聳肩，“不需要母親的答應，自始至終我只認準梁曦月。”
“如果梁曦月放棄你呢”就像當年的周曼放棄權昀熙。
看着有些迫切的權夫人，權雲哲冷清的眉眼漸漸融化下來，腦海裏面都是梁曦月的一顰一笑，“月月不會放棄我，三個孩子就是最大的證明。”
月月要是真不喜歡他，怎麼可能會生下三個孩子。
“”權夫人有些話卡在嗓子，這一刻統統發不出音調，是啊，她爲什麼不認可梁曦月，不就是害怕當初的周曼咬牙堅持一定要和權昀熙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哪有她葉暖和權昀熙結婚的機會
權夫人心裏是害怕的，更是憎恨的，偏偏又無能爲力，注視權雲哲溫柔的神情，那是她很少看見的樣子，“就算是這樣，但梁曦月身邊追求者那麼多，未必不會花了眼。”
聽着母親掩飾不住的嫉妒，權雲哲面色愈發平靜，“我不會給其他人機會。”
梁曦月註定是他一個人的，三個孩子都不能搶走。
權夫人看着權雲哲勢在必得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愣是看見她年輕時候的樣子，剋制不住煩躁，“但願吧。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冷靜會。”
權雲哲沒有逼迫，清冷看眼權夫人驕矜道，“決定權在你，只是我希望母親能找回真正的自我。”
看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權夫人手指一頓，嘴脣輕輕顫抖嗡動起來，只聽見門打開又輕輕關上。
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出現在眼前，不管怎麼閃躲都能看見，彷彿深深烙印在靈魂裏面。
權夫人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過了很久，像是做好決定一樣，拿起電話撥通一串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只響了兩聲，手機就通了。
“權昀熙，暖涼會所的事你是不是全都知道”權夫人緊緊攥着話筒，只感覺有千斤重的巨石壓在身上，連背脊都挺不直，心裏卻止不住期待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