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戰皇真的讓這個小孫女把自己的鬍子薅了一半。
小姑娘薅了一半之後，覺得有些乏了，又看到自家爺爺這個模樣很有意思，哈哈笑着跑開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討打！”
戰皇吹鬍子瞪眼。
倒也沒真打。
因爲他很喜歡現在的氛圍。
歸凡世界，是真實的世界，並非虛假。
這個小姑娘。
真是他孫女。
“小海。”
戰皇喊了一聲。
那對中年夫婦聞言，漢子來到了戰皇面前，有些拘謹道：“爹。”
不同於孫女的膽大包天，這個名爲趙大海的漢子，顯得老實的多了，對自家老爹也比較畏懼。
戰皇看着跟自己脾氣一點都不像的兒子，若是換做平時，肯定是要生氣的。
只是今日，他心血來潮，預感到了什麼，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和和氣氣笑了起來：“你對未來有什麼想法？”
中年漢子聽到這番問話，有些疑惑，爹平時從來不會問這些，怎麼今夜想到問這個了？
再說了，他們莊稼漢子還能有什麼想法？
盼着收成好咯。
不過出於對爹的尊敬，中年漢子還是思考了一番，試探性地回答道：“等今年收成好了，帶你們進城？”
不遠處趙大海的婆娘聽到自家漢子這個回答，不由的暗暗翻白眼。
進城？
進個屁哩。
聽說進城要收錢的，光是進城費和趕路費，就要花掉他們好幾年的收成。
“進城好，我要進城！”
小姑娘沒跑遠，聽到自家爹的話後，也跑了過來。
戰皇瞥了一眼中年漢子，總感覺很彆扭。
中年漢子被老爺子看的有些發怵，站在那裏像是一個等着挨訓的孩子一樣。
戰皇見狀，倒也沒有喝罵，而是嘆了口氣道：“進城就算了，好好照顧她們娘倆就是了。”
中年漢子有些窘迫地撓頭：“爹說的是。”
“一起走走？”
戰皇忽然起身道。
中年漢子有些奇怪，爹今天是怎麼了？
雖然疑惑，但漢子還是答應了下來。
小姑娘要跟着去，卻被中年漢子的媳婦兒攔了下來。
她也沒見過這父子倆談心，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自然不會讓女兒去搗亂。
戰皇與中年漢子走出小院，在星空下行走。
父子倆都沒有說話。
走了好一會兒。
戰皇忽然停下腳步。
中年漢子也跟着停下腳步。
戰皇在看星空。
漢子則是看周圍的莊稼，有沒有被野豬禍害。
戰皇不回頭也知道自家兒子在幹啥，他淡然一笑，緩聲問道：“大海，你知道這個世界之外是什麼嗎？”
漢子被問的矇住了，只能靠猜：“星辰？”
戰皇笑着道：“對也不對，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大到你我現在所在的世界，宛如宇宙星空中一粒最不起眼的塵埃。”
漢子不明所以。
戰皇回頭看着漢子：“你想去看看嗎？”
漢子愕然，難得頂嘴道：“這怎麼去？”
戰皇笑問道：“你只管說想不想去。”
漢子這一刻倒是沒有深思，下意識地道：“想！”
“好！”
戰皇帶漢子看了一個又一個的歸凡世界，也讓他看到了這個世界之大。
不過並未帶他走出更多的地方，黑暗邊荒不是凡人能去的。
這剎那間的夢幻之旅，直接打破了漢子對世界的認知，也讓他感覺爹的神祕。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對方的兒子。
“以後有機會，帶她們娘倆走出這個世界看看，別走太遠，太遠會太累。”
戰皇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漢子回到了院落，腦海中多了很多很多東西。
修行。
而戰皇，則是出現在了黑暗邊荒上。
這位鬍子被薅了一半的老人，沿着黑暗邊荒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看到不遠處的一行人，他停下腳步，隨後坦然走向那行人。
“拜見夜帝。”
戰皇躬身行禮。
當看到夜玄，看到夜玄身後的暗刺時，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暗刺神色複雜地看着戰皇，沒有說話。
夜玄咳嗽了一番，臉色蒼白，平靜地注視着戰皇，輕聲道：“免禮。”
戰皇卻未起身，平靜地道：“請夜帝賜死。”
夜玄笑問道：“爲何賜死？”
戰皇卻是不答。
夜玄收斂笑意：“問你話呢。”
戰皇眼中漸漸浮起一抹殺機：“何必明知故問！”
轟————
下一刻。
戰皇倒飛出去，口鼻溢血。
修羅那魁梧的身子站在一旁，俯瞰着他：“小小戰皇，你以爲你是誰？”
戰皇緩緩起身，大笑道：“夜帝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夜玄身後的暗刺欲言又止。
“把他丟進黑暗魔海。”
夜玄淡淡地道。
“得嘞！”
修羅一把提着戰皇，就要將其扔下去。
戰皇身上的氣勢陡然勃發，貫穿天地，震盪混沌！
“本座可死，但永不入黑暗魔海！”
戰皇狂吼道。
說話間，便與修羅打了起來。
氣貫長虹。
可戰皇不比暗刺。
並非修羅對手。
沒一會兒就被修羅打的渾身是血。
眼看着就要被扔到黑暗魔海，戰皇不由求饒道：“夜帝，屬下當年被人蠱惑，悔不當初，後來甦醒便一直在黑暗邊荒贖罪，不曾有半分怠慢，此事鎮守使可以作證，還望夜帝看在這份功勞上，直接賜死，別把屬下扔進黑暗魔海……”
夜玄神色冷漠，不予理會。
戰皇徹底慌了，說道：“暗刺之前刺殺你，還把我供出來，其心可誅，你爲何不殺他，反而來殺本座？！”
他不服！
“爲什麼？”夜玄笑了起來，臉色蒼白的他，笑的有些詭異，讓人莫名悚然，他緩聲說道：“因爲你手上沾了太多原始帝城的血。”
戰皇瞳孔猛然一縮，怒吼道：“暗刺，你個卑鄙小人！”
修羅可早就不耐煩，提着戰皇直接往黑暗邊荒外的黑暗魔海扔去。
“不！”
戰皇怒吼，想要逃離。
修羅卻是飛出黑暗邊荒，飛身一腳將其踹如黑暗魔海。
消失不見。
一代戰皇，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