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被他哭得心酸不已,她想起了在現代的時候,當時父母發生車禍,雙雙被蒙上白布。.xcmxsw.
她也是這樣看着相依爲命的姐姐,問她怎麼辦?
後來……
就連姐姐也被那個大魔頭殘忍的奪走了。
想到這,她的情緒開始有些失控,強行忍住,從布袋裏取了兩顆糖出來,一顆給他,一顆留給自己。
大概是糖丸真的很甜,兩人的情緒都好了許多。
米拉爾可憐巴巴的揪住蘇七的袖子,把她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姐姐,我能跟你走麼?我不想要一個人,我害怕!”
蘇七抱緊了懷裏的小辣椒,“嗯,我有處宅子,裏面也有好幾個孩子在,正好我要送小辣椒過去,你也過去跟他們一起住好麼?”
米拉爾哽着聲音道:“我想要跟姐姐一起……”
蘇七下意識的想摸他的頭,對他進行安撫,然而,她的手還沒觸到他的頭,他整個人就像觸電了似的,跟上次一樣,迅速的避開她的觸碰。
那一剎那,他眼裏的悲傷之下,迅速劃過了一抹超越年紀的陰冷之氣。
不過只是那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還是惹人同情的他。
蘇七心底咯噔了一下,不敢斷定她剛纔看到的是真的,還是自己看花了眼。
米拉爾埋下頭,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知道,姐姐住在王府裏,我是不能過去的,我不爲難姐姐了,我去姐姐說的那個地方與其它孩子一起住。”
蘇七拍拍他的背,“嗯,我先送你過去。”
米拉爾沒有拒絕,蘇七帶着兩個孩子離開。
到了自己的宅子,顧子承與駱哥他們都在。
顧子承還在計較着那天蘇七嗆他的話,幼稚的將頭偏向一邊,不理會她。
駱哥見到小辣椒被找回來了,立即紅了眼睛,上前握住小辣椒的手,而後擔心的朝蘇七問道:“姐姐,小辣椒怎麼樣了?她不會有事吧?她怎麼閉着眼睛啊?”
蘇七衝他安撫的笑了笑,“沒事,先進房間,我替她瞧瞧再說。”
駱哥只能點點頭,帶着蘇七朝一個空房間而去。
蘇七示意了駱哥一眼,“這位是米拉爾,他家中出了些事,沒有人照料,我將他也帶過來了,還得由你照顧着一些。”
米拉爾的眼睛仍然紅着,不向往日那麼外向,有些怯怯的叫了駱哥一聲,“哥哥。”
駱哥只衝他點了點頭,全部心思都放在小辣椒身上。
但蘇七要給小辣椒檢查身體,其它人都不得入內。
等在外面的駱哥這纔像個大哥哥似的看向米拉爾,衝他說道:“你別怕,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我會照顧你的。”
米拉爾感激的抿着脣,“嗯。”
屋子裏。
蘇七將小辣椒的衣服脫下來,放到一邊。
然後仔細地替她做檢查,她除了手腕上的摩擦傷之外,其它地方沒有受過別的傷害。
只是,她的生命體怔還算平穩,卻始終沒有要清醒過來的意思。
蘇七替她行了幾次喚醒意識的針,都沒見她睜開眼睛。
她只好收了銀針,蹙眉坐在牀沿邊上看着她。
這種昏迷不醒的情況真的很詭異,如果她猜得沒錯,應該是米拉撒對她用了迷魂香。
看來,她只能去問米拉撒了。
蘇七起身讓駱哥將熱水與乾淨的衣裳送進來。
駱哥拍着胸脯保證,蘇七這才放心的離開宅子,去往順天府。
地牢的審訊室裏。
米拉撒被用了重刑,渾身是血的綁在架子上,眼皮闔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蘇七抿了下脣,朝張柳宗看過去,“怎麼樣?他交待了麼?”
張柳宗頹然的搖搖頭。
他審訊過那麼多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刑具下堅持半盞茶的時間,可眼前這個蠻族人,都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了,仍然還在死鴨子嘴硬。
蘇七又問道:“那在他的身上搜出什麼東西了麼?”
按照米拉撒說的,他癡迷於研製迷魂香,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
“別說了,他身上除了錢袋子以外,什麼都沒有。”張柳宗一陣長噓短嘆,而後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巴巴的看着她,“蘇姑娘,本官是真的沒有法子了,再打下去,人就會沒了,人一旦沒了,我們想知道的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蘇七抿抿脣,示意兩個施刑的官差先暫停。
大概是意識到蘇七來了,米拉撒強撐着一口氣擡起頭,與她對視。
“我說過了,如果你們不肯放過春吉與我妻子,你們別想知道什麼。”
蘇七眼眸一斂,“那米拉爾呢?你只在意春吉與你妻子能不能脫險,你在意過他麼?”
聽到米拉爾三個字,米拉撒的眼底又劃過了一抹濃郁的厭惡,以及一絲極難察覺到的……恨意?
待蘇七再看的時候,米拉撒又恢復了原狀,“米拉爾還小,我正是因爲在意他,纔會要求你們放了春吉與我的妻子。”
蘇七想到小辣椒的情況,心底頓時浮起一團無名之火。
她冷笑一聲,忽地從布袋裏取了自己弄的毒藥塞到米拉撒的嘴裏。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強撐到幾時。”
米拉撒猛烈的乾嘔起來,想把蘇七塞到他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可他乾嘔了半天,除了酸水之外,什麼都吐不出來,五臟六腑更是如同被火焚燒般的疼了起來。
“你要對我做什麼?”
蘇七脣角一勾,似乎非笑的睨着他,“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只是會讓你疼得生不如死而已。”
“啊!”
米拉撒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張柳宗他們看得面面相覷,剛纔他們用刑,米拉撒還不曾這樣掙扎過,現在,蘇七不過是喂他吃了一樣東西……
蘇七不緊不慢的踱到一邊,在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看着米拉撒疼得死去活來。
“我是不會說的。”米拉撒一字一句,“有本事……你殺了我吧。”
蘇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殺人多沒意思啊,我殺你做什麼?”
“你是魔鬼……”
“我若是魔鬼,那你又是什麼?”蘇七瞅着他,眉眼間聚起一股殺意,“那些乞兒都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孩子,你連他們都忍心殘害,你自己說說,你又是什麼?”
米拉撒咬緊了牙關,從喉嚨裏嗚鳴出一聲聲的哀嚎,卻強硬的忍着,愣是沒有再喊出一聲。
蘇七在心底暗想着,米拉撒當時說春吉與貝可若不聽話,他就會弄死她們,可現在,他寧願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也要保她們一命,這之間,是她遺漏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