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知府說道:“這東西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似乎是從那賊人身上掉下來的。.tingfree.”
蘇七接過東西一看,是一片綠色的樹葉,雖然只有半片,但她竟然覺得這東西隱隱有些熟悉。
突然,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畫面,她早些時候去買包子的時候,也見到過這樣的葉子。
而那個撞她的男人,他離開的時候,腳步明顯的僵硬,有一條腿並不那麼利索。
“是他?”
包知府看看蘇七,“蘇姑娘知道是誰了?”
蘇七把撞她的男人描述了一遍,“那人的腿腳有些不便,昨日撞見過採花賊送花的人也說過,採花賊的左腳是瘸的,另外,那人的身上還有一股極淡的花香味,如若我猜得不錯,他家中一定有花室,亦或者,他在與花有關的地方做活計,別忘了,白色的牡丹花!”
包知府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我怎麼就忘了,在城郊有一戶人家專做盆栽買賣的,他家中常年有各式各樣的花,我這便帶人過去。”
蘇七看了一眼祝靈,然後朝包知府道:“我見過那人一面,我跟你一起過去。”
包知府應了一聲好。
蘇七又叮囑了祝靈幾句,祝靈臉上的情緒絲毫不矛盾,在採花賊與顧隱之之間,她堅定的選擇了留下。
蘇七跟包知府一起離開,幾個中了藥的官差需要人照看,所以最後跟包知府一起出城的人便只剩下了六個人。
包知府所說的城郊,離市中心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馬車趕了將近半小時纔到。
因爲怕打草驚蛇,馬車沒停在那戶人家外面,而是停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一行人悄悄走過去的。
幾個官差分散開來,把守在各個方向。
然後包知府纔去扣響房門。
好一會,裏面才亮起一盞燭火,有人嘟嘟嚷嚷的起夜開門。
大門一拉開,沒等開門的大爺問話,蘇七已經率先朝他問道:“你們這有沒有一個臉上有一條猙獰疤痕的男人?”
“姑娘是來找武奇的?”
蘇七聞言,繃緊的心立刻鬆了幾分,“他住哪個房間?”
大爺指指諾大的院子一角,那處有一間小木屋,“他就住在那邊,負責看守老爺的盆栽。”
蘇七立刻朝那邊看過去,因爲隔得遠,中間又有無數的盆栽盆景,所以這邊的動靜,估計也沒驚擾到那邊。
大爺剛想問他們是什麼人,身着便衣的包知府已經拿出了令牌,大爺見後,立刻緊張的噤了聲。
蘇七看了一眼大爺,“還得勞煩你跟我過去一趟,將武奇叫出來。”
大爺沒有推脫,戰戰兢兢的跟着蘇七與包知府朝小木屋而去。
到了地方,大爺在蘇七的授意下,朝裏面喊了一聲,“武奇,你在不在?”
隔了一會,裏面纔有聲音傳出來。
“盧大爺,你有事麼?”
聲音有些低沉,但十分清晰,不像是剛睡醒的人。
蘇七不動聲色的從布袋子裏取出了短刃,又事先服了一片雪芽花的花瓣下腹,以防採花賊身上還有迷情藥。
“我發現有盆白牡丹有些不太對勁,老爺將牡丹都交給你看管了,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還是出來瞧瞧比較好。”
一個臉上有一條猙獰疤痕的男人走了出來。
蘇七一眼便認出這個男人,正是她在買包子時撞上的男人。
他身上仍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身體微微傾向右邊,很顯然,他的左腳是瘸的。
見到蘇七與包知府,武奇臉色一變,迅速要從袖子裏取出一樣東西灑。
蘇七先他一步動手,短刃朝着他的要害處直直的刺過去。
武奇只能放棄迷情藥粉,側身躲過蘇七的攻勢。
蘇七俐落的一腳踹過去,武奇沒有避開,嘭的一聲被踹翻在地。
她瞅準機會上前,將短刃抵在他的脖頸處,“別動,你就是採花賊吧?”
武奇嘴硬的回了一句,“你莫要冤枉人。”
蘇七冷笑一聲,騰出一隻手從他的袖袍裏取出一個瓷瓶,“那要不要我把這裏面的藥粉讓你試試?”
武奇的臉色一變,臉上那條猙獰的疤痕在燭火的照射下尤其恐怖,“你……居然讓你識破了。”
承認自己的身份後,武奇整個人的情緒霎時變得陰邪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七,眼裏的情慾之色愈發明顯。
蘇七蹙了下眉頭,“說,你究竟禍害了多少姑娘?”
武奇低笑了一聲,眉眼間浮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姑娘若是要我一個一個的數過來,我還真不記得那麼清楚了,不過,祝家的大小姐,還有肖家的肖小姐,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兒,能採了這兩朵花,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的了。”
說到這裏,武奇瘋了似的大笑起來,笑聲陰鷙,令人不寒而慄。
蘇七拿着短刃的力道一緊,“除此之外,還有誰?”
武奇輕蔑的看了蘇七一眼,“除山海城外,我還去過初陽城,這麼多年來,少說也有三四十個了吧?”
蘇七眸光一斂,這個男人得意洋洋的樣子,讓她恨不得直接一刀了結了他。
他只顧着回憶他的戰績,絲毫沒有去在意,那些被毀了清白的姑娘,她們的這一生該是何種的悲哀。
更何況,還有祝枝與肖彩兒,正是因爲失去清白後又懷了身孕,她們纔會慘遭割頭。
蘇七的眼神越來越冷,周身縈繞着一股可怕的低壓。
武奇仍然沉浸在他的世界裏,“我唯一失手的一次也是在初陽城,我明明瞧中了那個姑娘,剛想去臨幸她,卻不料被另一個人截了胡,那姑娘是真的慘極了,被人換了白衣割喉,死前掙扎了許久,有鮮血像噴泉似的從喉嚨處涌出來,那畫面……嘖,若是換了我,我可捨不得讓她死得這樣痛苦,我只會讓她舒舒服服的變成女人。”
蘇七的瞳孔瞬間放大,她扔掉手裏的瓷瓶,一把揪住武奇的衣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武奇冷不丁地被蘇七從回憶中驚醒過來,被她身上的冷冽氣息震住,好一會才結巴着開口,“你……想知道什麼?”
蘇七睨着他,“你在初陽城目睹了那女人被殺是麼?她死後,嘴裏可有放什麼東西?”
武奇詫異的張了張嘴,“你你……你怎麼知道那姑娘的嘴裏含了一朵往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