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低吼一聲,迅速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xs321.
蘇七與祝靈幾人跟在大白後面,也奮力追了上去。
那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此,被發現後又很快逃掉,很顯然是有鬼。
當她們追到人影消失的地方時,大白已經把人叼拽了回來。
男人的臉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見到蘇七後,立即哽咽的求救道:“救……救救我。”
他的聲音才落下,大白便嫌棄的把他扔到了蘇七的面前,然後威風凜凜的甩甩頭,走到小七旁邊蹭了蹭他的手,像只溫順的大貓似的,在求小主人的誇獎。
蘇七看着被大白拖回來的人,不禁冷笑一聲,竟然是個熟人?
聽到蘇七在冷笑,男人嚥了口唾沫,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姑娘,好……好巧啊。”
這人正是那間賭坊的管事,一身的江湖氣,被大白嚇得只剩下了膽小怕死。
蘇七睨着他,“你看到我們後跑什麼?別跟我說什麼巧合,你不在賭坊呆着,卻跑來了這裏,你最好給我一個真實的說詞。”
管事垂下頭,臉色劃過數抹複雜的情緒,而後才擡眸迎上蘇七的視線,“我……我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麼?”
蘇七眯了下眼,“你不知道這是案發現場?”
管事的臉色又是一白,嚅嚅着問道:“西湘子死在了這裏?”
蘇七的表情凝重了幾分,沒有急着說些什麼。
管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又看看身着官服的張柳宗,突然噗通一聲跪下地。
“我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明察啊,是有人給我遞了條子,說來這裏找西湘子,能將他欠我的銀兩要回來,我……我便來了。”
說到這,管事特意從袖子裏取了一張條子出來。
蘇七接過來一看,上面的字跡十分潦草,像是有人在故意掩蓋真實的筆跡。
但是,從筆跡上來看,施力點與着力點都傾向於左邊,與正常人寫字有着明顯的區別。
很顯然,這張紙條子是用左手寫出來的,但寫紙條的人有想掩蓋身份的意圖,所以她很難判斷出,他是故意在用左手,還是他本身就是左撇子。
紙條上的內容也很簡單,跟管事說的一致。
如果他早來一步,他會在張柳宗找到這裏之前趕至,那麼,殺害西湘子的嫌疑便會落在他頭上。
看樣子,如果管事沒有在說謊,那便是兇手意識到了這裏會暴露,所以提前做好了脫身的準備。
正好老許把屍體從冰窖里弄了上來,蘇七想了想,讓管事跟她過去先認個屍。
看到屍體的模樣,管事白着臉連退了幾步,“是西湘子,是他。”
蘇七心裏有底了,爲了以防萬一,管事仍然被帶回了順天府關押。
她在去義莊之前,先去了一趟賭坊。
經賭坊裏的人證實,管事的確收到了乞丐送進來的一張紙條,但賭坊當時出了點意外,他耽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外出的。
對照時間線,管事到達案發現場的時間,與他離開賭坊的時間是符合的,可見他並沒有撒謊。
蘇七又讓賭坊裏的人帶着去找那個乞丐,乞丐沒有藏着掖着,只說是一個戴着面紗斗笠的人讓他這樣做的,他也沒看見那人的長相。
她利用腳印推測出來的身高不到七尺,與祝靈相仿。
乞丐看了一會才點點頭,“好像是這樣子的。”
蘇七想起那張紙條,“你好好想想,他取紙條子出來給你,以及拿銅板出來給你的時候,是用了左手還是右手?”
乞丐連想都沒想,直接回道:“是左手,我記得十分清楚,不會有錯的。”
這樣一來,乞丐的證詞便佐證了兇手是左撇子這一點。
蘇七把小七放在了宅子裏,讓她與駱哥他們一起玩,她則與祝靈去往義莊。
她到的時候,錢嬸已經認完了屍,正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老許站在一側直嘆氣,勸慰了幾句,可錢嬸壓根聽不進去,他也就沒再勸了。
屍體還放在驗屍臺上,蒙着一張白布。
見到蘇七,錢嬸的哭腔一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姑娘,是誰害死了我兒?是誰害死了我的湘兒啊?”
蘇七搖搖頭,“案子還在查,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錢嬸聞言,絕望的閉了閉眼,“湘兒他雖然混蛋了一些,可西家只有他這麼一根獨苗了,他如今被害了,我還有什麼臉面下去見西家的列祖列宗?是誰要這樣待我?是誰要讓人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蘇七將她扶到外面的院子裏坐下,“許仵作可否與你說了關於驗屍一事?”
錢嬸點點頭,“說了,人已經被毀成這樣了,也不差姑娘的那一刀了。”
蘇七被錢嬸的這句話觸動得不是滋味。
還沒待她說點什麼,錢嬸便鬆開她的手,“你快去驗屍,我就坐在這裏,我要知道是誰將我兒害成了這副模樣,我要讓他償命。”
蘇七拍了拍錢嬸的手背,讓祝靈在院子裏照顧着點她,而後隻身進入停屍房。
她先送了顆糖進嘴,而後才戴上手套。
老許掀開白布,在旁邊候着,隨時等着蘇七吩咐他做事。
蘇七先看向死者的雙腿,可以看到腿骨上還有明顯的刀痕,可見兇手的刀工並不精準,另外,在還有肌肉殘留的部位,有好幾道切口的起點都是在右上方,與左撇子的動作軌跡相穩合。
她當時查到河岸的時候,猜到過有兩個兇手。
而眼下不停留下線索的是左撇子,另外一個還掩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這次的屍檢,主要還是確定死者的死因,另外,如果死者還留下了什麼遺言,也只有靠詳細的屍檢,才能將之找出來。
蘇七把嘴裏的糖丸嚼碎,用柳葉刀從死者的喉部劃下。
當胸腹腔打開之後,死者的食管明顯有糜爛跡象,胃黏膜也同樣,在胃黏膜下面還有瀰漫性斑點狀出血的情況……
“他的確是活着的時候被凍死的。”
老許聞言,不由嘆了一口氣,被凍死要經過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那種痛苦,是平常人無法想象得到的。
蘇七剛想將他的胃部取出來,眉頭忽地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