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攥着蘇七的手,眼裏只有一身喜袍的她。.xcmxsw.
隔着蓋頭,蘇七也能感受到他炙熱直接的眸光。
兩人接受完使節的跪拜,又緊接着接受朝臣的恭賀,最後纔是百姓,浩蕩得無邊無際的人影接踵跪下,每個人自發的喊道。
“祝攝政王爺與攝政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祝江山永固,萬古長青。”
聲音經久不息,幾乎衝上天際。
兩人十指相扣,蘇七蒙着蓋頭看不清他,只憑感覺與他對望。
直到文王妃笑着打趣了一句,“瞧你們這樣子,再不拜堂,可就要錯過吉時了。”
兩人這纔回過神,蘇七垂下頭,蓋頭下的她,脣角始終揚着。
文王高喊一聲,“一拜天地!”
兩人懷着無比虔誠的心,朝堂外的方向跪下磕頭。
“二拜高堂!”
夜景辰是太上皇從鬼洞中帶出來的孩子,無親無故。
而蘇七受老夫人照佛,今日她大喜,老夫人自然是精氣神十足的出席了大婚,正坐在高位。
兩人朝她跪下磕頭。
喜得老夫人連連稱好,眼裏起了一層水霧。
最後的‘夫妻對拜’,相當於現代的交換婚戒,說出愛的誓詞。
可這裏是古代,蘇七也沒對他說起過現代的種種。
正當她想拜下去時,夜景辰卻忽然從袖子中取出一物,鄭重的伸進她的蓋頭底下,方便她看見。
“你將血滴進去。”
蘇七不解的盯着他手裏的小盒子,沒有盒蓋,裏面正睡着一隻通體發白的小幼蟲,約莫鉛筆芯般大小,個頭極短。
“這是什麼?”
未等夜景辰說話,剛纔看見了盒子裏東西的一個觀禮使節便嘆道:“這可是鍾情蠱的幼蟲啊!”
緊接着,使節解釋了鍾情蠱的由來。
原來在這片大陸上,有一個神祕的蠱族部落,傳聞他們那裏有一種蠱,只要沾上某個姑娘的血,再將那隻蠱種到男子身上,那男子此生便只能對這名姑娘動心動情,反之必死無疑。
所有人聽完解釋後,全都不可思議的盯着夜景辰。
他這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向蘇七承諾此生只有她一人啊!
這世間,還未曾有過這樣的先例,哪怕是在坊間留有佳話的文王文王妃,三公主安崇譽,他們也沒有向自己的女人這樣承諾並且行動過。
蘇七的震驚不亞於任何一個人。
她知道夜景辰愛得專一,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願意把生命交付在她手裏。
“夜景辰……”
蘇七隻低喃出了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其它的字眼。
所有的話在他濃濃的愛意裏,都顯得過於蒼白。
“乖,將血滴進去,這是我能想到的,送與你的最好禮物。”
蘇七方纔還對於沒有婚戒誓言,有些遺憾,現在,她所有的遺憾都被他的舉動填滿。
小七將早已準備好的銀針送過來,在蘇七指頭上紮了一下,將血滴入盒子當中。
因爲大婚不宜見血,滴完血之後,小七又嘿嘿笑着遞上了藥粉。
而那隻鍾情蠱,在吸收完蘇七的血後,慢慢蠕動了一下。
夜景辰將手伸入小盒當中,鍾情蠱立即鑽入他的肌膚內,消失不見。
專屬於兩人的形式走完,這纔在所有人驚羨的目光下對拜。
從拜下的那一刻起,她便是他唯一的正妃,今天之前的所有記憶片段,猶如慢電影一般在她眼前閃現,從相識到相知相許,每一步都走得艱難,所以今天的這一刻才彌足珍貴。
文王喊出‘送入洞房’四個字的時候,不管是朝臣使節還是百姓,全都沸騰了,起鬨的喊着,幾乎把喜樂禮炮的聲響都壓了下去。
夜景辰攔腰把蘇七抱起,一步步朝錦園而去。
蘇七勾着他的脖頸,微微掀開了蓋頭偷看他,見慣了他穿黛色,換上一身喜服後,他孤冷倨傲的氣質中,又增添了一抹邪魅之色。
尤其是脣角的絲絲笑意,醉人醉心。
入了錦園,夜景辰的寢殿煥然一新,處處掛着喜球與紅幔,殿中還把一系列冷色系的傢俱換走,添置了新的梳妝檯及紅木櫃子。
他把她放到牀榻上,喜婆開始按照東清的禮儀主持。
一系列的活動下來,蘇七樂在其中,也不覺得累。
直到禮畢,觀禮的人才自發離開。
夜景辰臨走前,湊近了蘇七的耳邊低語,“我不會應付多久,等我回來。”
他的話音才落下,瞳孔忽然泛紅。
緊接着,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臉色霎時變得扭曲猙獰。
蘇七本能的抓住他的手,拍打,掙扎,可他宛若未聞,掐她的力道越來越大。
她肺裏的空氣急劇減少,喉嚨火辣辣的疼着,張着嘴,只能無力的發生‘唔唔’的聲音……
見掙脫無望,蘇七鬆開手,胡亂的在身邊摸索着東西,終於摸到了她放在一邊的幾顆棗子。
她用力擲出去,想用動靜將外面候着的無影落影吸引進來。
棗子砸在花瓶上,發出叮的聲響。
門外的無影落影終於意識到了異樣,紛紛進入寢殿,“主子。”
兩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去掰夜景辰的手。
然而,兩人才剛觸碰到夜景辰的手,便毫無防備的被他用內力震開。
他這一動,掐着蘇七脖子的手總算是鬆了幾分。
蘇七嘶啞的喊道:“夜景辰着魔了,關上門,想辦法壓制他。”
她才喊完,夜景辰再度掐上她的脖子,這一次的力道比剛纔還要大。
無影落影反應過來,將殿門關上後,立即施展內力朝夜景辰攻去。
夜景辰一把將蘇七扔出去,嗜血的迎上無影落影。
兩人被他甩開,還未展開下一輪的攻勢,剛纔還發狂的夜景辰忽然停下動作,猩紅的眼睛逐漸恢復原來的顏色。
蘇七從地上爬起來,幾步跑到夜景辰的身側,攙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夜景辰,你醒過來了是麼?”
夜景辰茫然的看着蘇七,她的蓋頭在被扔出去的時候便掉了,一臉急色,眼裏滿是擔憂。
“怎麼了?”
蘇七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盡數嚥了回去。
她示意了無影落影一個眼神,兩人瞭然的先退出了寢殿。
好在洞房的禮儀走完後,其餘人都離開了錦園,沒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
蘇七的喉嚨仍然在刺痛着,她朝他笑了笑,儘量保持原來的音調,“沒什麼,你大概是太累了的緣故,剛纔假寐了一會,賴在這裏不肯去應付今日的賓客。”
她努力讓一切看起來很正常。
可她聲音裏的乾啞怎麼都掩飾不住,以及她脖頸處的那道紅色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