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買這麼大一個宅子,卻只住這一間臥房,有病麼?”
蘇遙在別處搜不到線索,立即巴巴的到了蘇七面前,一邊與她說話,一邊拿起櫃子裏的衣袍抖開。.xs321.
“不過有七七的料事如神,這疑犯肯定無處可逃,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住抖開的衣袍,敞開的衣襟裏面,刺着一個雙尾怪鳥的圖騰,火紅火紅,十分具有視覺衝擊力。
“怎麼了?”蘇七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圖案,“你以前見過這個?”
這個圖案,她倒是第一次見,可一般人繡這種,都是用來裝飾衣袍的,疑犯爲什麼會將其繡在衣襟裏面?
蘇遙伸手在圖騰上面摩挲的幾下,臉色愈發的凝重,“怎麼會?”
他平時又狂又二,突然這樣鎮定下來,她還真有點難以適應。
“你認識?”蘇七又問了一句。
蘇遙回過神,迎上蘇七的視線,“你若是想知道,便隨我來。”
他的意思,是不想讓其餘人知道這個圖案的來歷了。
蘇七對於他的祕密其實並不太想知道,但這個宅子裏住的人涉及到案子,她只得與他離開臥房,到了外面一處無人的角落。
蘇遙這纔開口,“雙尾鳥是我蘇家的圖騰,蘇家人都會在衣袍上繡上這個,象徵身份,不過,後來先祖出了事,蘇家人顛沛流離,大多未得善終,這麼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回見到這個圖騰。”
蘇七眯了下眼,“如此,畫像中的疑犯,極有可能是你們蘇家的後人了?”
蘇遙的臉仍然繃着,沒有說話。
當年的事情發生後,他們做爲蘇家最正統的一支,也是近年才重新崛起的,因爲知道那些事的人大多都埋入黃土了,便沒人會去查他們的來歷。
他一直以爲,除了他們之外,蘇家的其它人都已經被害了。
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一支出現在千齊國。
蘇七見他若有所思,沒再問下去,而是先折返進臥房,繼續尋找新的線索。
留在原地的蘇遙忽地喚出他隱藏在暗處的手下,朝他耳語了幾句,手下了然的退下。
在蘇七與蘇遙說話的期間,大白從臥房的角落裏扒出了一個箱子,裏面放着各種各樣的傀儡與繩索。
傀儡應該是疑犯自己制的,比較粗糙,也就巴掌大小一個。
但與戲班子的傀儡相差無幾,幾乎每一個關節處都扯了線,可以控制着傀儡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可見,這人對傀儡戲十分的癡迷。
在箱子裏放着的繩索,與幾個死者被殺後,兇手用來控制屍體做出動作反應的繩索一致。
忽然,小七從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了一個由白布包着的長條狀東西。
“母妃,這是什麼?”
沒等蘇七接過來,小七已經擅自把白布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塊死人的牌位。
蘇七趕緊把牌位拿過來,有些東西雖然不能信,但小七年紀小,經不起任何折騰。
她讓小七去別的地方再找找,見小七起身離開了,她的視線才落到牌位上。
上面寫着死去之人的名諱,竟然也姓蘇,喚蘇憶丹。
蘇遙恰好也走了過來看,看到牌位上的名諱後,他整個人一滯,“竟然是蘇姓?”
圖騰加上蘇姓,已經能確定是與他家相關之人了。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跟他這次離開逍遙閣的目的有關……
蘇七擡眸與他對視一眼,她還沒說話,蘇遙便主動開口。
“我不瞞你,這次我離開逍遙閣,其實是爲了尋找姑母,至於是不是牌匾上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當年他父親抱着還是嬰孩的姑母四處逃亡,後來將姑母託負給了一個熟人,他父親獨自引開追兵,待他父親安全後,再想回去尋姑母,那熟人卻已經慘死,姑母與那樣東西下落不明。
蘇七抿了下脣,“不管怎麼樣,先找到疑犯再說。”
“好。”
蘇七專心將箱子裏的東西都倒出來,把一個個傀儡並排擺好,可以看到每一個傀儡都不一樣,因爲上次她看過一點傀儡戲,箱子裏面的傀儡像是一整齣戲的人物。
見找不到其它的線索,她把繩索與牌位單獨放好,只將傀儡重新收回木箱,打算帶去戲班子,讓老班主看看。
收到消息的元府尹趕了過來,接手宅子,安排人細緻的重新搜查一遍。
蘇七則帶着人往傀儡戲班子而去。
老班主今天在戲班子裏,看到箱子裏裝的傀儡後,他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這是好多年前,班子裏排過的‘劉母送嫁’的傀儡人物。”
蘇七蹙了下眉,“那齣戲現在不演了麼?”
“不演了。”老班主不解的盯着那些自制的傀儡,“看這手藝,應當是外行人自己做的,許多穿線的規矩都與我們內行的不同。”
蘇七沉吟着,如果不是內行人做的,那就只能是外行人了。
“當年演那齣戲的時候,可有什麼人是非常癡迷的?”
老班主抱歉的迎上蘇七的視線,“那齣戲最後一次演,是在四年前,那兩年我病了,替我管場子的是師弟,攝政王妃若是想問些什麼,我這便派人去將師弟接來。”
“好,麻煩你了。”
“不礙事的,師弟也好久未來了。”
老班主轉身離開。
小七對戲班子裏的傀儡十分感興趣,憑着他軟糯可愛的模樣,哄得班子裏的人,爭先恐後的教他怎麼控制傀儡。
蘇七一行人坐下等,許久,一位與老班主年紀相仿的老人才匆匆過來……
老人留着長長的白鬍子,身體健朗,走路帶風。
老班主與他的關係看起來不錯,兩人見了禮後,才一起走到蘇七他們所坐的位置。
老班主介紹道,“攝政王妃,這便是我師弟齊友。”
說完,他又與自己師弟說了一遍蘇七找他過來的原因。
齊友眯眼回想了起來,誰都沒有開口打擾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捋着自己的鬍子睜開眼睛……
“我想起來了。”齊友開口,“當年演劉母送嫁的時候,有一個客人特別的喜歡這齣戲,幾乎場場都來看,還想方設法的接近後臺,看過我們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