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蘇七 >第741章 結束這荒誕的一生
    第741章 結束這荒誕的一生

    蘇七還沒來得及跟他多解釋幾句,呂氏便開口了。.xcmxsw.

    “我生下蕊兒,便發現了她不同於常人,好在我生她時,穩婆未到,我與相公怕別人將她當作怪物燒死,合計之後,就一直對外宣稱生的是個女兒,並且不讓任何人接近她。”

    呂氏的話,讓其它人聽得雲裏霧裏。

    蘇七乾脆把陰陽人的事,當着衆人的面解釋了一遍。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落到馮蕊的身上。

    就連向來與她交好的項思菊也是震驚不已,看她的眼神裏帶了一絲古怪。

    幾名官差在小聲議論。

    “這可是妖怪啊!”

    “這樣的人,生下後不就得被燒死麼?”

    “莫不是馮家造了太多孽,才報應在了孩子身上?”

    馮蕊自嘲的笑了幾聲,攥緊着拳頭,因爲用力,手背上青筋突起。

    蘇七皺了下眉,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過,“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她,這不過是一種身體缺陷,與鬼神報應無關。”

    因爲她的一席話,原本落在馮蕊身上的視線,逐漸收了回去。

    馮蕊攥緊的拳頭忽地一鬆,看向蘇七的時候,眼裏起了一絲淚意。

    蘇七抿了下脣,繼續道:“我們都應該要記住一件事,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都是與我們一樣活生生的人,至於她是好是壞,則是由她自己做的事來決定的。”

    她這番話,並非想要讓人同情馮蕊有天生缺陷,而是想讓人知道,有些天生的東西沒得選擇,但是做個什麼樣人,選擇權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爲傷害別人的藉口!

    馮蕊用力咬了下脣,“是,我自小便與人不同,父親母親不捨得將我燒死,便舉家搬來了汾縣,我未懂事之前,他們不願意讓其它人接近我,待我懂事後,他們才放心讓我與其它人一同玩。”

    說到這裏,馮蕊閉了閉眼,“我殺的第一個人,是因爲她意外知道了我的祕密,我只得將她迷暈……”

    “木屋子是我找的。”馮自傑打斷了自己女兒的話,對自己的所作所爲,供認不諱,“木船也是我的,原本我們只是想將她帶去木屋子裏,毀了她的清白,這樣,她便無法將蕊兒的祕密抖落出去了。”

    說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當時的情況太過緊急,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只有這一個。

    他與呂氏恩愛,呂氏生下不男不女的馮蕊後,便一直無法再受孕。

    她成了他們唯一的孩子,爲了能夠護住她,不管是什麼樣的事,他都願意去做。

    “後面的事,便與父親無關了。”馮蕊又將話頭接了過來,“我的外表看起來雖然是個姑娘,但我知道,我骨子裏是個男人,所有男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我在毀她清白時,她用了無數惡毒的話咒罵我,我……我便瘋了似的,用最殘忍的方式把她虐殺而死。”

    但她也坦承了,拋屍與清理現場的事,是馮自傑幫着做的。

    “有了第一次,我便控制不住自己了。”馮蕊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裏帶了絲顫音,“我不想的……我不想殺人的,可我如同着了迷似的,每次看到女人,便想起第一次殺人時的快感。”

    “我也有罪……”呂氏見自己女兒把事情交待到這個份上了,只能接話道:“蕊兒在家中自己扎自己,我做母親的,如何忍心看她這樣?我只能與相公合計,由我出面將姑娘引至無人之處,再將姑娘迷暈,帶去那處木屋,供蕊兒發泄。”

    從他們說的話裏,案子的輪廓基本已經清晰。

    但仍有幾處疑點尚未清楚。

    蘇七看向馮自傑,“你去年六月買了許多香紙,所以,在山腳處佈下黃紙儀式的人是你?”

    馮自傑看了蘇七一眼,自嘲的嗤笑出聲,“沒想到,你連這一點都查到了,是,那處黃紙儀式是我們設的,我們不過是抱着試試的心態,想用那個儀式,讓蕊兒恢復成一個正常的人。”

    蘇七眯了下眼,幾步走近馮自傑,有意壓低聲音,“你是如何知道那個儀式的?”

    馮自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問起這件與案子無關的事,但唯有她在知道自己女兒祕密的時候,沒有將她當作一個怪物看待。

    對於這一點,他是心存感激的。

    他在回話的時候,也用了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九年前,我在去私塾的路上撿到了一本冊子,上面有一個儀式,說能令人脫胎換骨,只是需得等到成年後才能舉行,所以,直到去年的六月,我才替蕊兒做了那個儀式。”

    “冊子在哪?”

    馮自傑沒有隱瞞,“在我書櫃的第三排當中。”

    蘇七轉身走向夜景辰,低聲與他說了冊子的事。

    九年前,正是神祕人來要挾簡詩樂爹孃入京的時候。

    夜景辰瞭然的帶人去往馮自傑的書房。

    蘇七這纔看向那馮蕊,“項姑娘丟的髮釵,是被你收起來了麼?”

    馮蕊下意識的看向項思菊,卻在與她視線接觸的那一瞬,又狼狽的錯開。

    “是……是我收起來了。”

    蘇七沒再追問她對項思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項思菊卻從驚詫中醒過神,本能的追問一句,“爲什麼?”

    馮蕊苦澀的笑了笑,“爲什麼?還不是爲了那一點點的妄想?”

    她這輩子註定了無法愛任何一個人,可她偏偏對項思菊動了心思,除了將她親手做的髮釵藏起來,睹物思人,她還能做得了什麼?

    項思菊宛若明白了什麼似的,尷尬的紅了臉,躲到易氏身後,不再說話。

    蘇七錯開這個話題,問出最後一點,“你們在殺了那對母女之後,爲什麼要自導自演的作一齣戲?”

    “是因爲你。”馮自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日我們將受害者帶走之後,便看到了你們的馬車駛入汾縣,馬車旁邊跑着一隻白虎,我立馬猜到了你們的身份,我以爲,你們是特意過來查案的,你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爲了逃脫罪責,我只能臨時想了一個計策,讓蕊兒成爲受害者,以爲這樣,你們就不會懷疑到我們了。”

    現在想想,他的多此一舉,簡直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後來他們才知道她來汾縣不是爲了案子,可計策已經開始了,他們沒有回頭路可走,只得在馬縣令的授意下,硬着頭皮攔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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