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的臉色一白,她看向俞彥,“阿哥,怎麼辦?他們應當是來抓小七的。.xcmxsw.”
俞彥想了想,立刻將小七送進小房間中,“你也藏進大缸裏,藥酒是棕色的,他們只要不下手撈,便發現不了你們。”
小七機靈的點點頭,朝藥缸靠近過去,在他爬進去的同時,房門關上,裏面一片漆黑,他看不見缸裏的人長什麼樣,只是在碰到他的肌膚的時候,被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他忍不住的嘀咕一聲,“這世上竟然還有比父王冷的人?”
他縮在大缸裏,抱住了男人的頭,時刻準備與他一起沉進藥酒裏。
小房間外。
俞彥找毛巾擦乾淨手上的藥酒,然後纔去開門,還沒等他開口,簡衛長便將在外面發現的孩童衣物展開。
“除了你們兄妹倆,這屋子裏還有個孩子?”
“誤會了誤會了。”
俞彥護在俞芷的面前,“這衣袍是我今日下山賣藥酒時撿到的,我瞧着還很新,便讓小妹洗了,晾曬在外面,以後說不定能用得上。”
“當真?”
“當真當真。”俞彥賠着笑,“不敢說謊騙各位啊,若各位不信,儘管再搜一遍。”
簡衛長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畫像,上面畫着一大一小,赫然是夜景辰與小七。
“你們可有見到過這兩人?”
夜景辰墜崖後,一直沒有下落消息。
他們另外還得到消息,小七也同樣下落不明。
主人說了,他要夜景辰死,卻要活着的夜小七。
俞彥一怔,他猜想這些人是來找小七的,卻沒想到,他們竟然也要找被他救回來的男人……
很快,他從震驚中回過神,“沒……我沒有見到過這兩人。”
簡衛長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冷哼一聲,驀地拔出長劍,不由分說的刺進他的心口三分。
嘶!
“我再問你一遍,你有沒有見到過畫像中的人?”
俞彥痛苦的握住刺進心口的長劍,想要往外拔,可他的手掌被割破,鮮血濺得四處都是,仍然沒有辦法撼動長劍一分。
“阿哥……”
俞芷瞪圓了眼睛撲上前,卻被俞彥伸手推至身後。
“我……我沒事。”安撫完她,他才迎上簡衛長的視線,“我方纔便……便說了,我當真沒有見過有生人來這裏。”
他的話音才落,長劍便又刺進了心口一分。
俞彥疼得渾身哆嗦了一下,額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阿哥……”俞芷被擋在身後,她看不到自己哥哥的情況,卻也能感受到什麼。
那簡衛長冷臉看向俞芷,“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你阿哥自然不會有事,如若你不肯回話,這長劍再往前一刺,他便回天乏術了。”
“你們這羣混蛋……”俞芷紅着眼圈,視線被淚水模糊,她掙開俞彥的手,就近朝一個黑衣人撲過去,“我與你們拼了。”
她沒有練過武,只是個柔弱無力的姑娘。
還沒待她撲過去,黑衣人便直接釋放出內力。
嘭的一聲,俞芷倒飛出去,頭部恰好碰上桌角,她張了張嘴,無力的癱軟倒地,昏死過去。
“小妹……”俞彥不顧心口的長劍,掙扎着便要去看她的情況。
他才一動,簡衛長的長劍便往前一刺。
“咳,小……小妹……”
他眼底浮起一抹極度的不捨,但心臟被刺穿,他連掙扎都做不到,死不瞑目的倒地而亡。
簡衛長收回長劍,示意手下再搜查一遍整個木屋。
屋子還跟剛纔一樣,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毫無發現。
一名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俞彥,“衛長,屋子裏沒有攝政王爺與小世子的蹤跡,估摸着這人是沒有說謊了。”
簡衛長睨着手裏的孩童衣物,靜默不語。
黑衣人又硬着頭皮的問了一句,“主人一定要抓活的小世子,衛長可知道是因爲什麼?”
“蘇七的血對攝政王有用,但他們兩人都得死,留下小世子,他的血應當會有大用處。”
“原來如此。”
“走。”簡衛長一聲令下,所有人徹底離開木屋。
房門未關,夜風吹拂着桌案上的蠟燭,昏暗的燭光立刻搖曳了起來。
俞彥心口處的傷還在往外冒血,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一室淒涼。
小房間裏,小七一口氣到了極點,才從藥酒裏探出頭,急促的喘了起來,同時,他還不忘把藥酒裏的男人也拉出來。
他忽地想起小姐姐的尖叫聲,連忙翻出大缸,摸黑跑了出去。
救了他的俞彥哥哥倒在血泊中,小姐姐也人事不醒的倒在桌子下。
他的眼圈瞬間一紅,蹲下身,俞彥瞪圓的瞳孔已然放大,他經常聽孃親說驗屍的事,知道這是死後的特怔。
他咬緊了脣,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好一會,他纔想起去推俞芷。
“姐姐,你醒醒,姐姐……”
俞芷幽幽轉醒,條件反射般的坐起身,“阿哥……”
見到俞彥躺在血泊裏,她‘啊’的尖叫一聲,不顧一切的爬過去,“阿哥,你醒醒,阿哥……”
她伸手捂住他心口處的傷,拼命的晃他喊他,眼淚一顆顆落在他身上,可向來不捨得她哭的阿哥,卻仍是一動不動的躺着。
“啊!爲什麼?爲什麼?”俞芷閉上眼睛,壓住他傷口的雙手逐漸收緊,捏得咯咯作響。
小七溼噠噠的站在原地,伸手想抱抱她,又不敢上前。
他垂下頭,自責內疚到了極點。
黑衣人是來找他的,若俞彥哥哥將他的下落說出來,大概就不會遭遇不測。
是他……
都是因爲他!
俞芷趴在俞彥的屍體上哭了好久,眼淚都幹了,她才隱隱止住哭聲。
原本乾淨純粹的笑,被一抹濃郁的恨意取代,她麻木的擦了擦眼睛,側首看向站着不敢動的小七。
“他們——是誰?”
小七吸了吸鼻子,“姐姐,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那日我過生辰,他們便出現了,要殺我們,聽孃親說,我爹也被他們引去了別的地方,後來我跟孃親走散,才輾轉到了這裏。”
說到這,他難受的頓了頓,看她時,紅通通的眼睛裏帶了絲小心翼翼。
“是因爲我,俞彥哥哥才死的,我是掃把星,我是害人精,都是因爲我……”
聽到‘俞彥’二字,俞芷的眼圈一澀,剛拭乾淨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是不是找到了你爹你娘,便能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