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被他問得一愣,“我沒有躲你。.xcmxsw.”
“那你怕我?”
蘇七的記憶瞬間被他拉回了以前,他似乎也問過她這個問題。
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竟然照搬了以前的回話內容,“連死屍我都不怕,我爲何要怕一個活生生的你?”
夜景辰只覺得這話聽着熟悉,卻沒有往深了想,“聽顧隱之說,你一直都在驗屍查案?明鏡司也是我們共同成立的?”
蘇七點點頭,“如若你有興趣,我現在便與你說說明鏡司的事。”
夜景辰沒拒絕,便是默認了她的提議。
蘇七儘量把話說得簡單,跳過他們過往的感情,將關於往生門與神祕人的事說了一遍。
“我們要做的事,基本上是圍繞抓住這兩人爲主。”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雖然之前,你一直在替朝庭做事,但你失憶前,我們便說好了,你會慢慢放手朝庭裏的事,待抓住殺心與神祕人,我們便離開京城,你現在怎麼看待這個決定?”
夜景辰默了默,“你方纔說神祕人與皇室中人有關?”
“對。”
“如此,我更應該要繼續盯着前朝,這樣才能與你裏應外合。”
蘇七抿了下脣,沒有說話。
他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有關於書冊字跡的事,只能由她換一種思維方式往下查。
“你不願意?”夜景辰見她沒說話,眉頭下意識的皺起。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她不喜歡的事,他都不要去做。
蘇七回過神,“不是,你做事有你的理由,我也同樣。”
“嗯。”夜景辰皺緊的眉頭,這才鬆緩了幾分。
蘇七看了他一眼,“你還有別的話要問麼?如果沒有,我真得去給你帶過來早飯。”
夜景辰沒作聲,卻在她準備起身前,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信你,超過信顧隱之。”
簡單的幾個字,讓蘇七一直在隱忍的情緒,頓時翻涌了上來。
她掙開他的手,狼狽的起身,背對着他。
“你放心,我會是那個值得你信任的人,還有……我與小七會一直在你身邊。”
說完,她才邁步離開。
夜景辰睨着她離去的背影,漠然的眸光動了動。
只憑昨天晚上的相處,以及剛纔的一番話,他隱隱意識到,還有一些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對她,或者她對他,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像同僚和朋友。
有的人不必說太多的話,不必做太多的行動,只是一眼,便能確定感覺。
但他也知道,眼下對他而言,這種感覺是不討厭,還不是動心與愛。
蘇七離開寢殿後。
顧隱之便端着藥送去寢殿。
小七帶着大白在途中將他攔下,“顧酒鬼,以後我父王的藥,可以都由我送過去麼?除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爲父王做些什麼。”
顧隱之迎上他巴巴的眼神,心一軟,便將藥碗給了他,“那你小心着些,莫要灑了,一定要叮囑你父王把藥都喝完。”
“自然,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七捧好了藥碗,目送顧隱之離開。
而後,他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偷偷的跑到一處無人的角落,用匕首將自己手指割破,那一剎那,疼痛感讓他的眼眶泛紅,但還是堅強的忍住,用力把血擠進藥碗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形晃了晃,小臉一片慘白。
好在大白在後面任他靠着,他纔沒有栽倒下去。
手指的傷口很快癒合好了。
血液混進藥碗裏,血腥氣也被藥味掩蓋。
他自己嗅了嗅,確定發現不了異樣,這才端着藥碗,搖搖晃晃的走進寢殿。
“父王,這是顧酒鬼給你熬的藥,你快喝掉。”
夜景辰看了小七一眼,見他的氣色差到了極點,接過藥碗後,習慣性的探向他的額頭。
“你是有哪裏不舒服?”
小七搖搖頭,“我沒有不舒服啊!”
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父王竟然變成了兩個,然後是三個四個……
“小七?”
夜景辰放下藥碗,抓住搖搖欲墜的小七。
小七的眼皮疲倦的闔了闔,“父王,你別忘了,要喝……喝藥的。”
說完,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昏睡在夜景辰懷裏。
夜景辰將他抱到牀上,替他蓋好被子。
還沒等他去看那碗藥,蘇七便端着早飯走了進來。
見到小七異常的躺在牀上,她一急,迅速的跑過去,把托盤放到一邊,看向他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小七……”她喊了幾聲,小七都沒有答應,她這纔看向夜景辰,“小七怎麼了?”
夜景辰看了眼那碗藥,“他送藥進來時,便是這樣。”
蘇七替他把了個脈,他的脈象跳得很慢,氣血有虧。
她霎時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拿過藥碗,仔細的嗅了嗅,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藥裏面含帶了一絲血腥氣。
是小七放了血!
他是怎麼知道他的血有作用的?
夜景辰見她若有所思,隔了片刻才問道:“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蘇七從怔神中回過神,看了小七一眼,還是將手裏的藥碗朝夜景辰遞了過去。
“你先喝藥吧!”
小七已經放了血,再怎麼樣,也不能白費了他的心思。
夜景辰脣角微動,按照她說的把藥喝了。
蘇七守在寢殿裏,看他喫完早飯,她才抱上小七,準備送他回松園。
她走到門邊,他的聲音忽然響起。
“藥裏有血腥味,是小七?”
蘇七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連顧隱之也不知道,待小七醒後,我會好好與他說,以後再也不讓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了。”
夜景辰看着她,過了一會才應出一個‘嗯’字。
蘇七出了寢殿,讓無影進去收拾餐具。
她把小七抱回松園,喂他服了兩粒生血藥,直到他的臉色逐漸迴轉,她緊揪着的心才慢慢松下。
到了中午,小七還沒有醒。
張柳宗卻是又找來了王府。
蘇七讓白嬤嬤寸步不離的盯着小七,而後纔敢離開。
張柳宗見到她,立即稟道:“王妃娘娘,死者的屍體已經送回去了,我去了德盛酒樓找人,掌櫃的確見過畫像裏的人,據說,那是一個生意人,經常在四國走動,並非時時都在京城裏。”
蘇七蹙了下眉,“掌櫃知道他在京城的落腳地嗎?”
“知道的。”張柳宗點點頭,“他在京中有處鋪子,我已經讓官差先過去盯着了,王妃娘娘可要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