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必要一頓喫三條吧。”林音想不通。
“不是喫的，是賣的。”慕老大把鋤頭和揹簍收起來，“明天去街上。”
哦，花了這麼多天的地，林音差點忘記他是魚販子這回事了。
“我也要去。”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去過鎮子上。
每天面對這些田地，還有枯死的莊家，是會枯燥的。
“你想要買什麼，我給你帶回來。”慕老大似乎不同意。
林音蹙眉，“我說慕老大，你什麼意思呢，上個街也偷偷摸摸，是不是有什麼事生怕我撞見？”
慕老大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動着，“隨你。”
林音是鐵了心要去，這三條魚，怎麼着也能賣一百文錢，她除了去看看，還想買點女孩子家用的玩意。
“鎮子不遠，王賢春下午來家，我們完全可以趕得回來。”林音已經想好了，不然，她是不會丟下寶嘉的。
回去後她煮着飯，慕老大又出去了，等她弄好乾鍋土豆片，炒花生，炸蝗蟲三道菜，慕老大回來，一邊拎着一個黑色的袋子，一邊拎着一把捆起來的野菜。
一看是魚腥草，林音眼睛一亮，這可是一道人間美味佳餚啊，不管是涼拌，還是煮喫，味道都很可口。
慕老大先把黑色的袋子遞給她，然後在水井旁洗魚腥草。
黑乎乎的是什麼？林音打開來看，裏面是一條條女人用的月事帶，沒想到，慕老大連這個也給她找來了。
這幅身子去年來月事，一直用破布縫住草木灰草草了事，這些月事帶裏面縫的，卻是衛生紙，要乾淨衛生，也更舒服。
在古代，這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才用得上的月事帶，慕老大一定花了不少錢，或者費了不少心思吧，
而且不止一次的，足足有一袋，省着點用，夠半年的量。
“慕老大，謝謝你。”林音說，這是對於女孩子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這麼上心，她很感動。
“是不是最好的？”慕老大問，他吩咐過，不準買差的。
“是。”林音微微勾脣，這個醜夫君，她當真是越來越滿意呢。
慕老大洗好魚腥草，交給林音，又開始擺弄魚。
至於他在做什麼，林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隱約見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很細的小刀，麻利地在魚的腹部一劃，魚的周身有淡淡的血腥逸出，可是卻似乎一點痛苦也感覺不到。
林音就不好跟着去了。
這幾天沒有做湯的菜，她把魚腥草下了湯鍋，煮了半分鐘的時間就撈起來，魚腥草不能煮太久，不然會爛綿，稍微煮一會兒，可以保留其自身的味道，還有勁道。
等菜上到桌子上，慕老大進來了，林音心裏有疑惑，不過她並沒有問出來，她現在還懷疑過，是不是慕老大要往魚肚子裏注水，增加重量，不過，慕老大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她這樣想，不是他有問題，而是她有問題，咳咳。
夾一夾魚腥草，蘸着辣椒蘸水，送到嘴裏，慕老大神色微微一動，好喫。
他今晚的路線，沒有遇到其他的野菜，魚腥草在他的認知裏，勉強能下嚥，就撿了一把來，沒想到林音處理得這麼好喫。
原來，魚腥草不用煮太熟……
寶嘉也很愛喫，不過，慕老大沒有撿太多，很快碗裏的魚腥草就光了。
“原始森林裏不怎麼生長魚腥草嗎？”林音問。
“下次我多撿一點。”慕老大說，他經過的那一處，生長着大片大片的魚腥草，只是他不知道是一道美味。
林音知道他有事情，去森林裏不是爲了撿野菜，“嗯，量力而行。”
慕老大眉梢一挑，就這點小事情，他還要量力而行？
寶嘉喫飽後就乖乖去睡了，夫妻倆洗好碗，林音沒有什麼事情做，感到一陣無聊枯燥，如果有幾本小人書放身邊也好啊。
心裏閃過這麼一個念頭，林音眼睛一亮，明天不是要上街嗎？
第二天，慕老大給她綰過發後，林音把抽屜裏成親那天的胭脂水粉口脂石黛拿出來，給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鄉村人家的女孩子，很不容易得到這些東西，得省着點用。
慕老大把裝魚的水桶放在揹簍裏，看到面貌煥然一新的林音，微微一愣。
雖然妝容不如成親那天濃豔，但這樣化來，又是另一種好看，可以說是淡妝濃抹總相宜。
不知道想到什麼，慕老大皺起了眉頭，“爲什麼在今天化妝？”
“今天是街天啊。”林音在現代，逛街購物什麼的，至少要畫一個淡妝吧。
慕老大臉上蒙了一層淡霜。
平時面對他的時候不化，去街天才化，是化給別人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