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街頭巷尾的討論，鄭奶奶和鄭爺爺也知道岳家徹底完蛋了，岳家一對父子的屍體被那些恨透他們家的街坊瓜分，餵給了自家的狗，還剩下骨架子都不能解恨，用鐵器矬碎了，拌在狗飯裏。
那一對父子起先是怎麼死的？鄭爺爺和鄭奶奶想到了，心裏面都是震驚，不過他們並沒有表露出來。
有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就是這樣，你不招惹他歲月靜好，你要是敢起什麼壞心思，做什麼小動作，他會讓你不得好死，老夫妻倆都是實誠的人，也知道林音和慕老大是講道理的，只要像平時一樣相處，那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自家裏需要的還沒有買，午飯後寶嘉留在鄭奶奶的家裏溫習功課，林音和慕老大去逛街。
林音買了十斤鮮肉，要包包子，做面喫，需要的鮮肉要比以往多，慕老大牽着馬匹，跟在一旁，買了東西就往馬車裏放，比以往方便多了。
林音看到燒烤的攤位，心念一動，買了一個燒烤架子，還買了八斤土豆，六斤瓠瓜，六斤白菜，這些都是從非災區運來的，很貴，價格是正常年份的好幾倍，但爲了她喜歡喫的燒烤，咬咬牙也就買了。
“都是素的，不行。”今年想了想，又到了一個屠夫的攤位面前，“老闆，你這裏不賣豬內臟？”
她是想買要是回去做爆炒腰花，小腸去做燒烤，大腸去做米腸。
老闆揮了揮手，“豬內臟腥味重，沒幾個人愛喫，早就不賣了。”
林音心想，原來這個朝代，至少是這裏，人們不愛喫豬內臟啊，說，“我要買，你家裏還有沒有？”
老闆這纔看了她一眼，“有是有，不過小娘子，你可不要誆我。”
賣肉的黃金時段過去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客人，老闆就把攤位上剩下的肉收好，連同攤一起拆了，放在獨輪車裏，推回家去。
“今天殺的這頭豬，內臟都還在，當然板油我要留下，其他的你們要買，就廉價賣給你們。”
老闆把他們領進巷子的一處院子，這裏就是他的家了，一進門就問到一陣養足特有的氣味。
老闆把豬內臟從水井裏吊起來，豬腰豬肺豬腸豬心都有，而且都打理好了，看來，老闆是準備留着自家喫。
林音點了想要的三樣，再加一個豬肺，豬肺火候到了，味道也是極好的。
“一百文，都拿走吧。”老闆說。
一百文買這麼一大堆，林音覺得太值了，數了錢給老闆，慕老大提着一大袋的豬內臟，腥味直衝鼻尖，嘴角抽了抽。
“現在嫌棄，等喫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慕老大相信她的廚藝，傾身湊近她，“那就趕快回家去，做給我喫。”
熱氣撲在林音的脖頸上，癢癢的。
曖昧的樣子，和殺人的冷決暗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狠，是迫不得已，慕老大呢，卻像是與生俱來。
賣豬肉的老闆望着兩個人離開的身影，是一臉的不理解，豬下水有什麼好喫的？嗯，肯定是這兩個人太窮了。
林音又去買了血糯米和白糯米各六斤，用來做血腸，總共下來，一兩多銀子就這樣花出去了。
她念着她的小人書，偷偷地往書攤那邊看了一眼，過了中午，大街上的人正在不斷散去，書攤看起來也差不多要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