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看到林音的內心深處,有些東西,註定是永遠無法確定的。
他就怕有個萬一......
“雲燁,你這是想把自己作死?我說過,留着你,是因爲你對我還有點用。”
林音帶着嘲諷道,“你死了,寶嘉這兒,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雲燁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螞蟻在他身上一刻不停地噬咬着,他滿是血污的臉上,不時微微抽動一下。
“就讓他在這裏面受着,什麼時候,螞蟻把蜂蜜喫完了,再放他走。”林音靜靜道,“相公覺得如何?”
看着雲燁受苦,慕老大自然是大快人心。
他抱住林音,視線垂落,“娘子,你最愛的,唯一愛的,是不是我?”
林音笑了笑,滿眼溫柔,“不是你,還有誰呢。”
“那我要娘子親親。”
男人太高了,林音拼命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吻。
“好了,你也受了傷,我給你包紮一下。”
夫妻倆出去,密室的門關上了。
只有饕餮盛宴的螞蟻,還有一個委頓靠在牆邊的人,靜靜感受着那樣的煎熬。
肉身的痛苦,比起心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永遠不會照顧他的感受,爲了慕老大,他是隨時都可以踐踏的。
寶嘉也在書房裏,林音當然不會讓他進去。
“姐姐,我好像聽到燁哥哥在**,我想去看看他。”寶嘉的大眼睛裏,都是擔心。
“我上的藥對傷口會有刺激,不過效果最好,不要打攪你燁哥哥靜養。”林音摸摸他的腦袋說。
這種事情,很難瞞得過寶嘉的眼睛。
林音腦子轉了一下,“這種治療方式,需要躺在地面上,牀不能太硬。”
寶嘉絞盡腦汁,可還是想不出來什麼治療方式要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
“好了,你燁哥哥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可以看到跟從前一樣的燁哥哥了,熱水燒好了,就去端來。”
“恩。”寶嘉帶着一絲狐疑,去了廚房。
林音檢查着慕老大手脖子上的傷口,傷得還是有點深,血早就凝固了,結成厚厚的一層。
寶嘉端着水進來,她小心翼翼地將血洗掉,仔細看傷口,差不多見了骨頭,心跟着一陣抽疼。
不過,那樣激烈的打鬥場面,隨便就能砍下一截手臂,這樣的傷勢,都算是輕的了。
清洗了傷口,林音又塗抹了麻醉,然後給慕老大縫合。
想到了什麼,她手上微微頓了頓。
“娘子,怎麼了?”慕老大一直在看着她,她所有的動靜,都盡收眼底。
林音搖頭,“我是在想,要是沒有爭鬥,多好。”
“可是,我們不去打別人,別人就要來打我們。”慕老大說,“就像這一次,其實是別人來對付我們,我們哪裏還有回頭路。”
從那些文書卷冊來信,他已經知道了,局勢有多麼嚴峻。
拿下了大齊,他就可以回去大魏,帶着娘子,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怕那個人來打攪。
“是啊,沒有回頭路了。”林音輕輕道,“所以,什麼都不用管,只用往前走。”
等包紮好了,林音又給男人擦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