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這件事。
許奕凡和許奕涵都是罕見的熊貓血,而她不是。
所以從小到大,許若晴一直教育兩個孩子要愛惜自己。因爲血庫裏的熊貓血十分少,如果遇到危險情況,甚至有錢……都不一定能挽回他們的生命。
"主治醫生讓我來問一下,孩子的家長是否爲熊貓血?如果家長是的話,馬上準備進行輸血,否則孩子的情況會很危險!"護士語氣嚴肅地問道。
厲霆晟皺起眉。剛纔護士的話,讓他心裏一驚。
熊貓血?
許奕凡那個孩子的血型竟然是熊貓血?
熊貓血是非常稀有的血型。所以這種人如果受到外傷或者重大疾病,十分容易因爲血庫缺少對應血型,耽誤營救。
厲霆晟的眸子眯了起來,他攬着許若晴肩膀的手一緊。
許若晴臉上少有地浮現出驚慌的神色。
她搖搖頭:"我不是熊貓血。護士小姐,能不能調一下志願者名單,看看有哪一位是熊貓血。我可以付錢。"
護士露出爲難的神色:"這下麻煩了,巴黎的志願者都沒有熊貓血血型。附近的城市倒是有熊貓血的志願者,但是趕過來……時間也太晚了。"
許若晴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知道熊貓血的稀有性,也知道手術過程中如果缺少熊貓血,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許若晴感覺自己的血液從腳底開始倒流,渾身發冷。
厲霆晟輕按了一下許若晴的肩膀,清冷的聲音擦過她的耳邊:"放心。"
僅僅兩個字,就讓許若晴已經徹底感到絕望的心,重新多了一絲希望。
但是就算是厲霆晟,又能從哪裏變出熊貓血?
熊貓血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這裏也不是臨川。
就算是他神通廣大。人脈極廣,此時恐怕也……
厲霆晟擡起眸子。瞥了護士一眼,聲音清淡:"我是熊貓血。"
許若晴身形頓住。
他剛纔說什麼?
他是……熊貓血?
許若晴擡起眸子,眼底充滿震驚。
厲霆晟挑眉,面色平靜。
他快速收回停留在許若晴身上的視線,看着護士說道:"我是熊貓血,現在就準備取血工作吧。"
護士也沒想到厲霆晟竟然是熊貓血。
一般來說。除了孩子的雙親之外,幾乎不會遇到如此稀有的血型。
護士急忙說道:"好的厲總。請您跟我來,我們馬上就進行取血。"
厲霆晟淡淡地"嗯"了一聲。
護士與厲霆晟離開之後,許若晴緩緩地回過神。
厲霆晟是熊貓血,許奕凡也是熊貓血。
以厲霆晟的機敏與聰慧,恐怕不難聯想到他與許奕凡之間的關係。
剛剛落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許若晴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她突然不知道等許奕凡醒來之後,厲霆晟會怎麼質問自己。
……
取血室內。
厲霆晟薄脣微開:"我與那個孩子血型一樣,我們有血緣關係的概率大麼?"
護士正在幫厲霆晟抽血,聽到厲霆晟的問題後。護士受傷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還以爲這位英俊的男人是那個孩子的爸爸呢。
護士解釋道:"熊貓血很稀有,一般孩子是的話,家長裏至少有一個人是。但是也不一定說有熊貓血的人就一定有血緣關係。"
很快,護士就採完血。
厲霆晟的面色有些蒼白。
即使是一個成年男人。突然獻這麼多血,也很危險。。
"厲總。您最好還是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離開。"護士囑咐。
厲霆晟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靠在牀上,眸子微闔。
上一次鑑定中心送來的報告。他與許奕凡的長相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這一次,血型竟然也一樣。
厲霆晟深邃的眸子眯了起來。
如此巧合。再用巧合來解釋,過於滑稽。
許奕凡那個孩子恐怕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他的母親呢?
厲霆晟的腦海裏浮現出剛纔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一面的女人。
她幾乎哭到崩潰。
許奕凡是她重要的寶貝。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的孩子。
厲霆晟眉心的結越來越深。
在她入職之前,他難道與她見過面。甚至……有了孩子?
連厲霆晟都不敢相信有如此滑稽的事。
採血室的門,被輕輕地推開。
許若晴的步伐有些不穩,她走到牀邊,小手擡起,撫上厲霆晟的額頭。
"好涼--"許若晴低聲說道。
厲霆晟疲倦地睜開眸子,瞥了許若晴一眼。
女人的小臉依舊蒼白,但是眼底有着明顯的關懷。
她在擔心他。
許若晴的手很溫暖,厲霆晟握着她的手,讓她將手一直放在他的臉上。
"別亂動,我現在很累。"厲霆晟聲音沉沉地說道:"讓我休息會兒。"
男人面色疲倦,他說完這句話後,重新闔上眸子。
很快,許若晴就聽到輕輕地呼吸聲。
他睡着了。
許若晴垂下眸,望着面色疲倦蒼白的男人。
剛剛護士告訴她,厲霆晟獻了快一千毫升的血,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這一樣很致命。
許若晴的手,溫柔地撫過厲霆晟冰冷的臉龐。
好冷,冷到讓她會覺得自己以後可能會再也見不到他。
她的人生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比她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加上兩個孩子,有三個。
……
厲霆晟睜開眸子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黑。
許若晴正在一邊看着手機。
聽到男人的吸氣聲,許若晴放下手機:"醒了?"
她輕輕地問。
厲霆晟皺了一下眉,起身:"我睡了多久?"
許若晴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差不多四個小時。"
"奕凡呢?"厲霆晟問。
"手術沒問題,正在等麻醉藥的藥效過去。我剛剛纔從他的病房離開,過來看看你。"許若晴輕輕地說道:"時間太晚了,我讓李安先將許奕涵送到蘇伯父那裏了。"
厲霆晟從牀上起身,剛準備站起來,頭有些暈。
如果沒有許若晴扶住他,平日清冷的男人恐怕會遭遇人生第一次摔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