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娜潑了蘇蜜一臉水,站起來就謾罵起來。
她緊盯着蘇蜜,並沒看到傅奕臣眼眸中刺骨的冷意和怒色。
蘇蜜眨了眨眼,水眸便氤氳溼潤起來,作爲表演系的學生,蘇蜜雖然還沒有上鏡過,但專業素質還是很硬的。
王璐娜不是說她狐狸精嗎,那她就要狐狸精給王璐娜看,氣不死她
她淚珠滾落,“傅先生,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沒有不乾不淨,她爲什麼要這樣說我。”
她委屈的眨巴着無辜的明眸,簡直好大一朵白蓮花。
傅奕臣好笑的挑起了脣,饒有興致的盯着蘇蜜。
王璐娜氣的臉色鐵青,她怒氣騰騰到了蘇蜜跟前,拽着蘇蜜就往外拖,“你這個狐狸精,你起來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憑你也敢跟我鬥”
蘇蜜自然知道,能和傅奕臣一起喫飯的女人,身世一定不一般。
她也不想得罪王璐娜,可誰讓她有事求傅奕臣,這是傅奕臣給她下達的命令呢。
“阿臣,我怕。”蘇蜜嬌弱的叫了一聲,像受驚的小白兔,主動環抱住了傅奕臣。
傅奕臣眼眸中閃過笑意,心情愉悅,冷冷的目光掃向了王璐娜,沉喝一聲,“夠了”
王璐娜被嚇了一跳,瞪大了眼,含淚看着傅奕臣。
傅奕臣這才鬆開蘇蜜,看向王璐娜。
“王小姐不是標榜京城第一名媛嗎我不過就是用她來試試王小姐,王小姐就本性畢露,那麼難聽的話都脫口而出,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王小姐還是請吧,我傅奕臣消受不起王小姐這樣賢淑的名媛。”
王璐娜震驚的看着傅奕臣,臉上血色褪盡,她眼淚掉了下來,上前一步,想要拉傅奕臣的衣袖。
“傅少,不是的我我就是太在乎你,太嫉妒了纔會口不擇言我”
“你不必再說了,走吧。”傅奕臣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清冷道。
蘇蜜還坐在傅奕臣的懷裏,看着王璐娜後悔,痛苦的神情,心說這個傅奕臣也太腹黑了
明明是他羞辱了王璐娜,最後倒成了他試探王璐娜,王璐娜自己暴露了粗野骯髒的本性,怪不得傅奕臣。
明明羞辱了人,還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好可怕的男人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
“是啊,還以爲王小姐一直都是高貴優雅的呢。”
依稀有議論聲從四周響了起來,用餐的人對着王璐娜指指點點的。
王璐娜的臉色煞白,她咬牙惡狠狠的瞪了蘇蜜一眼,轉身就要走。
傅奕臣卻突然開口,“等等。”
王璐娜臉色一喜,忙回頭期待的看着傅奕臣。
傅奕臣卻將一杯水往蘇蜜手中一塞,見蘇蜜不動,他聲音微沉。
“愣什麼去潑回來我傅奕臣沒有讓女人坐在我的懷裏,還被人欺負的習慣,我也丟不起這個人”
王璐娜臉上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蘇蜜握着杯子有點發愣,她怔怔的看着傅奕臣。
王璐娜剛剛潑了她一臉水,現在傅奕臣是要幫她討回來嗎
他會那麼好
“快點磨蹭什麼”
傅奕臣見蘇蜜不動,推了她一下。
蘇蜜見王璐娜喫人一樣的眼神瞪着自己,她其實是不想逞強好勝的去潑水的,得罪了王璐娜,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麻煩。
可是蘇蜜更害怕又惹惱了陰晴不定的傅奕臣,她只好咬牙看向王璐娜。
“你敢”
王璐娜厲聲說道,聲音沒落,蘇蜜便擡手,利索的將水都澆在了她的臉上。
王璐娜臉上滴水,剛做好的捲髮,沒型的耷拉下來,她尖叫一聲,捂着臉奔了出去。
蘇蜜卻並不覺得開心,連王璐娜這樣的名媛都被傅奕臣如此當衆羞辱,更何況是自己
她自嘲的笑了下,對說服這個喜怒不定的男人,突然沒了半點信心。
傅奕臣低眸正瞧見蘇蜜有些寥落的笑容,像一朵經了風雨摧殘的花,他微眯了眯眼,“想什麼呢”
蘇蜜忙推開傅奕臣站起身來,“傅先生方纔說了,只要我幫你打發了那位小姐,便再給我一次機會的。”
那個王璐娜,處心積慮的纏着他有一年了。
今天更是以公事約的他,誰知道來了這裏,卻隻字不提公事。
傅奕臣雖然不將王璐娜放在心上,但一直被纏着也是心煩。索性藉着蘇蜜的手,給了王璐娜一個難堪,相信王璐娜以後沒臉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不過,傅奕臣瞧着蘇蜜恨不能馬上離開自己懷抱的樣子,卻滿是不爽。
“呵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可你又能給我什麼”
傅奕臣看着蘇蜜,神情悠閒,像穩坐釣魚臺等魚兒上鉤的智者。
蘇蜜咬牙,“傅先生開口,只要我能做到,我有的,我都可以給”
傅奕臣又輕笑了一聲,道:“你可真夠高看自己的,你有什麼是我沒有的哦,是了,你女人的身體是我沒有的,可你覺得,知道了你是有夫之婦,我還能有興趣”
蘇蜜這次也是有備而來,她眸光沉靜,盯着傅奕臣。
“我聽說傅先生喜歡賽車,每週的週六都會去俱樂部賽車,我跟傅先生打一個賭,我贏了,傅先生就答應捐獻骨髓,如何”
賭注
呵,有趣,他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哦怎麼個賭法”
蘇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衝傅奕臣一笑,“等到了俱樂部,我再告訴傅先生。”
傅奕臣見她還賣關子,不覺又是勾脣一笑,站起身來,微微湊近了蘇蜜,“有意思,只是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當然,保證刺激。”蘇蜜說着還擡起手來,做軍令狀。
她清透明亮的眼眸中,有堅定而決絕的光芒一閃而逝。
“跟着。”傅奕臣站起身來,擡腳往外走去。
“是,傅先生。”
前頭傅奕臣見餐廳裏不少男人目光都落在他的身後,腳步突然一頓。
蘇蜜悶頭走着,眼前突然一黑,腦門上撲了一件衣裳。
她愕然站住,卻聽前頭響起傅奕臣的聲音,“穿上”
蘇蜜拿下遮擋眼睛的物件,竟是傅奕臣的西裝上衣。
她低頭纔看到,因方纔王璐娜的一杯水,她現在衣衫微溼,女僕裝下風景若隱若現。
她臉色頓時漲紅,忙將西裝披在了肩頭。
西裝上還帶着溫度,暖暖的,蘇蜜咬了下脣,突然覺得那個男人有時候也沒那麼惡劣討厭。
出了餐廳,就見前頭的傅奕臣一手插在西裝褲兜裏,腳步穩健,背影挺拔的往停靠在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走去。
蘇蜜義無反顧走了過去。
到了車前,傅奕臣卻沒直接坐進去,反倒回頭看向了蘇蜜,“上了我的車,可沒反悔的餘地了。”
蘇蜜看了傅奕臣一眼,驀然一笑,回道:“傅先生說笑了,能上傅先生的車,我之榮幸。”
她說完,越過傅奕臣率先坐了進去。
撲了這麼多天的車,吃了那麼多尾氣,她總算登堂入室了
傅奕臣勾脣一笑,深沉的眼眸中愈見興致,隨之坐進了車中。
這是輛豪華商務車,空間特別大,兩排座位是相對的,傅奕臣進來後選擇坐在了蘇蜜的對面,卻極悠閒的將雙腿交疊放在了蘇蜜旁邊的座椅上。
這個舉動令他整個身體顯得更加欣長,明明空間很大,這個男人一進來卻像是奪去了所有的空氣,車裏立馬逼仄起來。
司機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汽車開動。
蘇蜜坐的筆直,規規矩矩,一動不動。
傅奕臣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是從哪裏得到我的骨髓信息的”
蘇蜜的臉色微微一變,傅奕臣的私人信息是白淼淼私自透露的,若是傅奕臣追究起來,白淼淼可能會被起訴。
蘇蜜揚起水眸,衝傅奕臣露出個笑來,“這個時候,傅先生和我說這些,多壞氣氛。”
“呵”
他不過問了一句,她立馬就警覺起來,反應倒是快。
傅奕臣沒有揭穿蘇蜜遮掩的意圖,饒有興致的道,“哦那說些什麼纔不破壞氣氛”
迎上男人似洞察一切的睿眸,蘇蜜笑容不減,“自然該說些讓人高興的事,我今早看新聞了。傅先生早年資助的貧困學生畢業歸國,公開感謝您,贊您是有愛心的人。”
傅奕臣嘲弄的勾脣,“作秀而已,這你也信”
“爲何不信帝業財團每年都拿出數億做慈善,作秀沒必要拿出這麼多。我相信傅先生一定是有愛心的人。”蘇蜜滿臉真摯,眸光在幽暗的車廂中閃爍着瑩潤水波。
“不用給我帶高帽,也別指望這樣我就會愛心氾濫,答應你捐獻骨髓。”傅奕臣聲音平靜冷清。
“哎呀,小心思都讓傅先生看出來了,可我是真覺得您有愛心啊。不然那天大雨,您也不會派車送我下山。”
蘇蜜睜着清澈的眼眸看着傅奕臣,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