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們的測謊,他並沒有說謊,應該和當年傅大少爺的死無關。”
剛剛測謊師的詢問,問了不少當年兩人被綁架時的細節。
根據周清揚的回答,他和傅御臣根本就沒有關在一起,兩個人也沒什麼交流,傅御臣被綁沒多久,周清揚就餓暈了,後來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
“明臣他早就說過了,他和傅御臣的死沒一點關係,這下總該證明他是清白的了吧”
胡麗慧率先發聲,上前去拽周清揚身上的各種線。
“測謊的可信度是多少”
謝老太太問道,測謊師指着那些儀器。
“一般人說謊時心率等都會多少有波動,測謊的科學性還是有的,但是也不排除有極少數的人,心理特別強大,能夠逃過測謊儀的檢測。”
傅奕臣冷聲道,“我不相信他”
他早就說過,即便測謊的結果證明周清揚沒有說謊,他也一樣不相信
“測謊都測過了,怎麼還不相信你到底要怎麼樣”
胡麗慧憤怒的盯向傅奕臣。
傅奕臣卻看向了周清揚,“測謊並不能百分百保證準確,只能做參考而已。既然如此,本就不可信”
“那就繼續催眠吧。”周清揚對傅奕臣的反應並不意外。
“不做了還做什麼催眠反正即便做了他也不相信,既然如此,何苦再受那個罪”
胡麗慧拽着周清揚,說什麼都不讓周清揚再被催眠,再度感受當年被綁架那種痛苦。
“不,媽,我能承受的還是讓我催眠吧。不管他信不信,做了催眠,我都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周清揚的意思很明白,他做了催眠,就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傅奕臣再不相信,那就是傅奕臣太過偏執,是傅奕臣的心結問題,而不是他的錯。
“明臣”
胡麗慧紅了眼睛,只覺自己兒子受了莫大的委屈。
“催眠吧。”
周清揚沉聲說道。
傅奕臣請來給周清揚做催眠的還是上次給蘇蜜做過催眠的那位程教授。
程教授不愧爲帝國催眠第一人,很快,周清揚就進入了催眠狀態。
隨着程教授的詢問和引導,躺椅上,周清揚的表情越來越驚恐無助,痛苦絕望。
周清揚一向是個淡然如松,沉靜如湖的溫潤性子,蘇蜜和他相識多年,即便是在周清揚病情最重的時候也沒見過他這樣絕望痛苦,掙扎的神情。
蘇蜜看他那樣都有些不忍心,微微偏開了頭。
傅奕臣低頭看了蘇蜜一眼,握着她的手狠狠一緊。
“你能再仔細回想下傅御臣被綁後的事情嗎”
程教授詢問着,周清揚臉色蒼白,聲音非常虛弱無力,好像又回到了當日被餓的頭暈眼花的時候。
“我聽到有個綁匪說將御臣推進屋,接着隔壁房間有房門打開和關閉的聲音,沒一會兒,我聽到御臣在叫我”
“他讓我不要害怕,他還說父親很快會拿贖金來救我們,我想要離御臣近一些,就一直往那邊牆爬,可我怎麼爬都爬不過去我爬不動,我好餓好睏”
他臉上的表情也在跟着一直變換,到了最後,他越來越虛弱無力,手垂落了下去,好像呼吸不暢一樣抓着自己的衣領。
他抓了兩下,雙手徹底的滑落,人像睡着了一樣,沒了半點動靜。
程博士上前看了下,回頭衝謝老太太道,“他暈睡過去了。”
謝老太太嘆了一聲,“煩請教授喚醒他吧。”
程博士打了個響指,一直播放的音樂換了一首曲子,暈睡着的周清揚一下子像解除魔咒一樣從躺椅上豁然坐起來,大口的喘息不停。
“明臣,你怎麼樣”
胡麗慧忙走了過去,拿了溼巾給周清揚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周清揚擋了一下,好像還沒從催眠狀態徹底清醒,有些排斥驚惶。
待看清胡麗慧,他才揉了下頭,“媽,我沒事。”
周清揚早就說過當天的情景,他所言和剛剛被催眠狀態時所描述的情景並沒有任何的出入。
當時他爬的過程中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他已經得救,而傅御臣也已經被炸死了。
“他當時確實昏迷了,並沒有和綁匪有什麼接觸。”
程博士對自己的催眠很有自信,肯定的說道。
謝老太太點了下頭,請程博士離開後,謝老太太纔看向周清揚道:“當年的事,我相信和你無關。”
其實,當年周清揚年輕那麼小,他又有什麼能力,可以在御臣的死上動手腳呢
老太太的話令周清揚仿若得到了解脫,解除了枷鎖,他雙眸微微迷濛了下。
“謝謝您肯相信我。”
這些年,周清揚也一直心存愧疚,時刻內疚着。老太太的一句相信,對他來說,如同撥開陰雲的手,讓他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一些。
其實,被困在當年那件事裏的,又何嘗只有傅奕臣一人
“這件事,到此爲止吧。”
傅明遠開口說道,他這話是對傅奕臣說的。
傅奕臣卻突然面露戾氣,持槍上前一步,用槍口對準了傅明遠的腦袋。
“如果他不該死,那你就該死”
傅奕臣的雙眸燃燒着瘋狂的怒焰,傅明遠沉着臉,沒有說話。
確實,當年是傅明遠親手將傅御臣送到了綁匪那裏,若說有罪,傅明遠的罪孽更重。
“老公”
“阿臣”
見傅奕臣如此,胡麗慧和謝老太太同時驚聲道。
傅明遠卻擡了擡手,看着傅奕臣,沉聲道,“我確實不配做你們兄弟的父親,但你們的生命也確實是我給的,你果真要一槍打死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傅奕臣眯了眯眼,渾身都是森寒之氣。
“你沒聽到嗎,哥哥被綁了,還在想着你會去救他,他那麼孺慕相信自己的父親,你卻親手送他去死你真是該死”
傅奕臣的眼睛裏都是恨意,看着傅明遠的目光,沒有半點兒子對父親的孺慕,倒像在看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