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溫陽非好路自知 >第五十六章 洛非洛,席是席,到底誰纔是鬼
    洛行州站在亭子邊擡頭看着血色的月亮,今天是那個日子沒錯。只是這裏的天空沒有小時候那般清澈,烏黑無星的天空掛着血月徒增壓抑與絕望罷了。他一向對聲音敏感,身後傳來腳步與低語聲時,他微微側過了身體,也是一瞬間,月光照亮了他的衣襟。不過在他回首之時,身後的長廊卻有兩道慌張的身影消失不見。洛行州站定在原地,一雙墨色的眼眸無比深邃,月光下修長的身影清冷孤寂到極致。他的身後一定有一個鮮爲人知的故事,一定讓人想去傾聽,想去知道,去安慰。夜色冷然,偶爾的蟬鳴聲興許是夢中而出,帶着點沙啞與寂寞。洛行州緩緩勾起了脣,墨亮的眼眸閃爍了一絲光,轉瞬即逝。永遠都是好戲纔剛開始不是麼。洛行州撩開長袍回身走入閣亭,往另一端淺梯而下步入鵝軟石路中。穿着布鞋沒有一絲聲音,只有耳邊流蘇碰撞發出的絲絲點點摩擦聲。他慢慢走上長廊,側目看向那兩道人影走去的方向。那邊盡頭的房間剛纔被打開過,現在已經寂然無聲。月色被遮掩,閣亭黯淡“洛家的孩子,人給你送過來了。”長廊一處,一道沉穩的聲音緩緩傳來。洛行州沒有回身,看着盡頭不明意味:“多謝言爺爺了,行州感激不盡。”“不急着道謝,之後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言老爺子挺直着身板站在長廊邊一間房間門口,說完也就回身進去關上了門。洛行州停在原地思考片刻,不久便也離開了。鳴山公館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鳴山公館一開放,傅枝蔓剛出門就看見在長廊盡頭的房間裏,暴怒的父親揪着顧採妮頭髮將她扯了出來,顧採妮則毫無形象,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求傅南青原諒她。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夜而已。這兩人怎麼就全然不顧還在別人的地盤上就這樣給別人上演一出好戲。“賤女人,我他麼當初怎麼瞎了眼看上你這個賤女人。我今天不弄死你,我不信傅。”傅南青此時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溫文儒雅的樣子,現在他衣衫不整,頭髮還亂糟糟地扯着一個女人的頭髮將她往長廊旁的小院子帶。傅枝蔓看到這樣失控的父親驚訝極了,她連忙跑過去追他們。而她跑過去看到的畫面竟然是傅南青把顧採妮給推到了那小泉裏,死死摁着她,不讓她上來,不讓她呼吸,而水裏就是顧採妮瘋了一般掙扎的混亂場面。傅枝蔓着實嚇到了,大叫一聲:“爸,爸,你在幹什麼啊”傅枝蔓邊喊邊快跑了過去,死命去拉住傅南青的手,要解救顧採妮。她就算再怎麼討厭顧採妮,但是也不能看着她爸把顧採妮給溺死啊。在這個地方要是出了人命,那她爸就完了。“爸,你瘋了嗎你幹嘛啊,爸,你別做傻事啊。會出人命的”傅枝蔓拼命去阻止傅南青,可她爸已經失去控制了,她就是跳進了泉水裏要將顧採妮拉上來,也抵不過傅南青推開她的力氣。傅枝蔓阻止不成,反摔倒在泉水裏。但好在泉水不深,她慌忙爬起來就喊:“哥,哥,哥出來啊。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情勢危機,傅枝蔓顧不得去替父親隱瞞這種行爲了,她開始大喊大叫,要叫幾個人來阻止這種事發生。好在傅枝蔓一喊,昨夜全都住在這條長廊旁的房間裏的人都聽到了,開始一個個出來。首先出來的是一臉懵逼的傅南枝,他似乎剛醒,出來就看到對面小院子裏的情況,他頓時反應過來就跑去幫忙。傅枝蔓最後也是發狠了,咬了一口傅南青把他推開,然後把已經溺到暈厥的顧採妮給拉了起來。“哥,你看看爸啊。他不知道怎麼就瘋了要殺了這個女人。要不是我看到了,後果不堪設想。”傅枝蔓看到傅南枝來了,也有了安全感就趕忙說。傅南枝皺起了眉,他大聲對傅南青罵道:“爸,你在幹什麼你知道嗎都是爲人父母了,爲什麼你就不能讓我們兄妹三個省點心。”傅南枝是真的生氣發火了,他一向好脾氣,但是面對這事,他要是能忍,他也不必再把傅家維持下去了。傅南枝這樣一吼,傅南青剛纔還鐵青瘋狂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他看着傅南枝生氣的樣子,一下子卻又變得像小孩子一樣委屈。他深深地皺眉,耷拉下耳朵,眼神閃躲着說:“是爸不好,一直都是我的錯。是我從來就沒有照顧好你們兄妹三個。是爸有罪啊”傅南青說着說着就要哭了似的,一夜而已,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歲,狼狽地捂臉搖頭再也不語。“爸,麻煩你不要再像個小孩子一樣做事不考慮後果了好嗎。”傅南枝看着這樣脆弱的父親又於心不忍起來。是的,傅南枝知道,傅枝蔓也知道,他們傅家人都知道傅南青私底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其實懦弱,但他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而到底是爲什麼變成這樣背地裏就是小孩子心性的呢。大概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傅家三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席靜兒在席家上吊而死之後吧。傅南青現在似乎是回過了一些神志,他痛苦地捂着臉死死點頭,難以掩飾的哀傷溢滿了眼眶,身體隨之顫抖不安,但又想努力鎮定下來,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他再不能在兒女面前這麼沒用。傅枝蔓把顧採妮給架上了岸,她擡眼就看見言蘇予打開門走了出來。他開始看到這副場景也很驚訝,那不是裝出來的。所以他腳步不停就走了過去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傅枝蔓在按壓顧採妮的胸口,讓她吐出水來。但人就是不醒。“這是怎麼了”言蘇予蹲下幫忙看了一下顧採妮的狀況然後問道。顧採妮這是被水溺成窒息造成的大腦短暫缺氧暈厥,言蘇予伸手掀開她的眼皮看她沒有休克就也稍微放下了心。“沒事,一個誤會。麻煩你叫醫生過來好嗎我帶她去房間休息。”傅枝蔓也不想多說什麼。“好。”言蘇予猶豫了一下,看傅枝蔓不想說,也不多問就起身打電話給洛行州。那邊傅南枝看到言蘇予在打電話,他擰了一下眉就和傅南青說:“我就當這是你倆吵架,你一時衝動犯錯才造成這樣的局面。等會她醒了,我們就回去解決。”傅南青聽着呆愣了一下,但馬上也應了一聲。他不去看顧採妮,看到就只又會發狂。剛纔確實是他瘋了,現在也冷靜了下來。洛行州很快趕來,他今天穿着的是襯衫,休閒褲,並沒有穿古色古香的長袍。這樣的他在這早晨看起來格外清爽。他本就好看,不管穿什麼都可以有他獨特的氣質,總之此人是個寶藏,格外養眼。現在的情況就是顧採妮已經被傅枝蔓帶去了房間換衣服等醫生看看。傅南青和傅南枝在亭子裏談話。洛行州一經過長廊,亭子裏的傅南青就看見了他。傅南青頓時瞪大了眼睛指着走過的洛行州說:“那個人,就是那個人。他,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鬼嗎”傅南枝對父親的反應很在意,他看着洛行州走過才說:“那是梅島四大家族洛家的掌權人,爸,你爲什麼說他是鬼”“洛家洛家他就是就是洛家人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姓洛他明明就是那個孩子,那個死掉的孩子。不,這太可怕了南枝,你認識他嗎你之前見過他嗎他知道你是傅家的孩子嗎他知道你的父親是我嗎”傅南青一下子就神神叨叨起來,說話毫無章法時而激動時而質疑又時而暴躁。這樣一番話下來,傅南青就暴躁地走來走去。滿眼的驚懼。難以想象,他大白天裏見到一個人爲什麼像是見了鬼一樣。而事實是傅南枝才更疑惑呢,他爸說的這都是什麼啊,什麼不姓洛,什麼是死掉的孩子。“他和南宮若薰走得近,我們哪有機會見到他。對他,我也是跟着言蘇予看過幾次,話都沒說幾句。而你是我爸,他要對傅家感興趣,也不會不知道。”傅南枝儘量和緩語氣陳述事實,他知道傅南青肯定有事瞞着,而他不能去追問,越問他越不說,只能慢慢套出來。傅南青聽完就沒了話,他的脣開始打哆嗦。他想到了昨晚的事,那個碎掉的木馬,那個電視裏像極了席靜兒的女人,那封血書。當然這都是惡作劇,昨晚他就對那些做這些事的人感到不屑。又是報復是麼,之前他沒少遭受過,那又怎樣可是他沒有想到,真正恐嚇他的不是別人,而是顧採妮。顧採妮纔是真正的魔鬼,當年的事和顧採妮脫不了干係。就是早上顧採妮看到浴室裏一浴缸的血水和漂浮血水上的席靜兒的衣服,顧採妮發了瘋的尖叫,開始胡言亂語讓席靜兒不要找她,不是她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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