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應該就是非常糟糕。
楚哥給過來的那個移動硬盤裏的高山戰隊比賽錄像視頻他已經看了不知道有多少場，尤其是S4賽季之後高山二隊的一些小比賽包括隊內訓練賽的內部視頻資料，但凡是有着十一出戰上場的比賽他都看了。
越看越是心頭沉重一片，越看越是心煩意亂。
如果說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和蘇雪一起看的S2的高山戰隊比賽錄像、那時候的十一狀態雖然已經有所下滑但依舊還在可接受範圍內的話——
那麼他這幾天所觀看的十一在掉到了高山二隊後的比賽錄像視頻裏，十一所展現出的實力就完全讓他這個昔日的夥伴隊友眼皮子忍不住一個勁兒抽搐直跳。
根本不行。
簡直是一塌糊塗。
如果說他不知道那是自己昔日並肩作戰擊敗過世界各大強隊的打野隊友，光是看着那樣的比賽錄像視頻，他甚至會覺得視頻畫面裏的那個高山戰隊二隊打野隊員簡直就是個毫無可取之處的菜鳥。
gank節奏嚴重不行。
該上的時候一點都不果斷，操作也是莫名地充滿了一種綿軟無力的感覺，讓人看得心頭無比憋屈惱火。
看完這些比賽錄像視頻之後的林楓腦子裏全天都是亂糟糟的，這真的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十一嗎，那個當年幾乎站立在S1賽季打野最頂端水準的隊友？
或許真的就如同老十三所說的那樣，這很可能是十一身上出現的心病所導致的。
但那是什麼樣的心病？
從何而來，如何解決？
此刻的林楓毫無半點頭緒，如果不是想到念十三和楚方南兩人的告誡，這時候的他已經按捺不住甚至想要衝到人家高山戰隊俱樂部裏找到十一去當面問個清楚。
在這樣心情惡劣的狀態下，對於其他繁瑣雜事的打擾，林楓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態度。
神宮櫻？
班上其他的男生甚至包括自家寢室的幾個室友是如何態度他都不關心，反正對他來說，現在根本沒工夫去搭理那個日本女生。
……
傍晚一個人在食堂裏隨便解決搞定了晚飯，思緒依舊煩亂的林楓不想回寢室，在校園內漫無目的地亂走散心，手機鈴聲響起，竇梓打來了電話：
“楓楓在幹嘛呢，有時間沒？”
林楓點點頭：
“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竇梓一下子來了精神：“那行，我這兒有點事兒正要和你說呢，當面聊唄？”
林楓想了想，點頭：“行，校門口網吧見吧。”
十分鐘後，從寢室直接風風火火殺出來的竇梓來到了校門口邊上的網吧，在角落一臺機子前找到林楓的時候便忍不住嚇了一跳：
“楓楓你、你沒事兒吧？”
他原本是興沖沖帶着個好消息過來準備和林楓分享的，但這一看到後者臉色卻是極其少見的低落沉重，靠，這才幾天沒見啊發生什麼了？
林楓搖了搖頭：“沒事。”
然後他指了指身旁空着的機子座位：“打兩把？”
看着林楓這副模樣的竇梓硬生生是把滿肚子的疑惑問號給暫時嚥了下去，然後也不急着和林楓說自己原本找他的正事兒了，非常乾脆地點頭：
“行！”
兩人在電一艾歐尼亞登陸上線，直接雙排。
林楓用的依舊是個鑽1分段的號，而竇梓自己的大號則是超凡大師段位，兩人一箇中單一個打野，第一局的雙排很快開始。
事實證明，哪怕是在心思煩亂的情況下，某人的中單在電一鑽石大師分段依舊是橫掃無敵的，加上本就有着王者段位實力的打野竇梓，兩人第一局的開黑雙排打得很輕鬆，不到30分鐘的時間便迅速斬獲了一場首勝。
林楓看了看竇梓：
“再來一局？”
這種抱大腿上分的好事竇梓當然不會放過：“必須的！”
第二局依舊是中野組合的開黑套路，林楓選擇出戰的中單冰女在線上穩穩壓住對手亞索，同時竇梓的打野盲僧則是不斷找機會來中路遊走gank或者反蹲，不過十分鐘的工夫中路線上已經建立起了大優勢。
對陣這種級別段位的對手、哪怕不用上全力都能夠打得遊刃有餘，而林楓的目光視線則一直都落在竇梓的打野盲僧身上，沉默地觀察審視着，一言不發。
自己的眼光沒有錯，豆子的打野的確玩得很好。
操作、意識在國服路人高手裏面已經算得上是頂尖，稍稍再培訓一下打LSPL那種級別水準的職業聯賽也不成問題。
然後他便下意識地會拿着此刻身旁的竇梓去和十一做比較。
對比起來的話……
或許他在移動硬盤裏看的那些比賽錄像視頻中、十一所展現出的實力狀態，甚至要比現在的豆子遜色得多。
想到此處的林楓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第二場排位同樣以勝利結束，但連勝了兩場排位之後的林楓卻沒有了繼續上分的心情，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決心、轉頭看向竇梓認真開口：
“豆子，關於戰隊的事，有一點我之前忘記和你說了。”
聽到這句話的竇梓一下子也立刻鄭重起來，和林楓未來所要組建的戰隊相比他上財電競社戰隊這邊的事兒就完全不算什麼了，當即他坐直了身子，肅然道：
“你說。”
“你的打野玩得很好，很有天賦，之後打職業也一定沒有問題，”林楓慎重地斟酌着用詞，然後頓了頓：“選你加入戰隊當打野，這點我也很放心。”
竇梓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咳這話真是太誇獎了……”
下一刻，林楓的目光視線落在竇梓身上，語氣無比認真鄭重：
“但是。”
“我心裏一直都是有一個戰隊主力打野的人選的，哪怕是在戰隊組建之前這個人選我就已經早早確定好了，那個人不是你。”
“之前一直都沒有和你把這件事說清楚，很抱歉，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的話，現在選擇退出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說着，林楓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氛圍稍稍顯得有些安靜。
下一刻，他聽到竇梓的聲音重新響起：
“就是這個事兒啊？”
林楓怔了怔，擡起頭重新看向竇梓，而後者臉上卻反而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連連擺手：
“嗨我還以爲楓楓你要說什麼呢，原來就這點事兒！”
林楓迷惑：“豆子你……沒有意見嗎？”
他是的確會覺得有些愧疚，甚至都做好了接受竇梓對着自己發火不滿的準備，結果沒想到對方卻是這樣的反應。
竇梓哈哈笑起來：“當然沒意見啊！我靠你要是不說的話我自己心裏還在惴惴不安着呢，畢竟我自己的實力有多少我最清楚了，打國服路人局什麼的沒問題，真要說去打職業，尤其是楓楓你還想要衝擊LPL甚至S系列世界總決賽那種規格的比賽，就我這實力我心裏一點兒底氣都沒有啊，還老是在擔心會不會拖了戰隊後腿呢——”
說着他頓了頓，一臉喜笑顏開：
“現在這樣就好了！”
“楓楓你自己這邊還有個戰隊主力打野的人選，我暫時當個替補就行，到時候還能抱大腿向人家多多學習請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