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是戰神血脈,我也不能讓誅神一直吸他的血,再這樣下去,他會魂飛魄散的。我只能咬破自己的手,將自己的血獻祭,誅神才漸漸穩定下來,放了他。
“還不快走”
“不能放了她”
“落兒,讓她走”
“你居然還幫她你爲什麼非要阻我,你愛上她了”
“我沒有,誅神劍出,毀天滅地,這裏人都會死”
“那你爲什麼讓她走”
“天界和妖界難得和平”
“和平知道了,殿下”
“落落”
“殿下,我看錯你了,你知道放她走,對於我,對於戰魂軍意味着什麼嗎”被來想一劍刺過去算了,最終還是不忍心只是一掌揮開了殿下,可是他依然抱着我的腿,我眼睜睜看着君未央離開,我看殿下的眼神無比冰冷,本想再給他一掌,但是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我的那一掌硬生生收回,反噬了自己,我又流淚了,爲了那個不可能的人,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他流淚。
“爲什麼我的痛,我的恨,誰來救贖我,殿下,這不公平”
我看着雲夢爲我爹療傷,趕來的黃泉殿下和楊柳,在爲我母親療傷,那一地的血,讓我意識到,都是因爲我。今天諸事,皆是因爲我,不夠強大,從今天開始,我定會好好修煉,終有一天讓妖族悔不當初。
君未央,以前,我對你心生憐憫和愧疚,同情你我相似的處境,我們道不同,卻從來不是敵人。但是從今天開始,我與你註定是敵人。你可以讓我痛,但千不該萬不該傷我家人,這是我千百年來,唯一的底線,我那麼拼命,不就是爲了守護我的家麼連家人都不能保護,三界安寧與我何干。
我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裏,黃泉倒是時時刻刻扶着我,大家都到齊了,察覺到師傅問完診,問道“師傅,我孃親,怎麼樣了”
“師孃她無性命之憂,可是孩子卻沒了,是個成型的男孩,而且,師孃傷了身子,以後再難生育了”
“這些話,千萬不要同孃親說”
可是我的孃親是妖,有非凡的聽力,父親連滾帶爬,去到孃親身邊,我衝進去時,剛好對上母親怨恨的眼神,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她就把臉埋進了父親的懷抱,但是我知道,她在怨我。
我手足無措,只能低頭道歉“對不起”
這一次的母親,沒了往日的端莊,也沒了往日護我的神情,只是一味地哭,這一次,她不會再護着我了。
黃泉拉着我走了出去,我才稍微好了一點,一擡頭,看見風澤殿下,心中也是存了無比的怨氣,“你走吧”
“落落,你趕我走”
“對,我讓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我這就回天山”
“我是說,說你,離開,天山吧”雖然不忍心,但是我還是開了口。
“落落不要”這句話,本來我是滿滿的心疼,但是他護着君未央時,也是如此說的,我看着他,想着我的父母,甩開了手,“你走,你走,你快走,我不想見到你”
“落落,求你,不要趕我走”
“殿下,我也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面對你,兩次,君風澤,兩次,我沒法再說服自己爲你開脫,一看見你的臉,不再是美好的回憶,只剩下我父母的悲慘和君未央的笑臉,這樣的我,該怎麼留你在我身邊”
“我可以走,那你什麼時候讓我回來呢”
“回不回來,又有什麼重要呢你有你的人生,君未央在等你,還有一個叫沈初懵的女孩在等你,你去找她們吧”
“落落,我的心意,你就這般踐踏嗎”
“君風澤,不要以愛我爲名,做傷我之事,我們真的不合適,你不該放了君未央,於公於私。她可以不死,但決不能帶着記憶跑路。”
“我失策了”
“你覺得我一定會殺了她,引起三界動盪,所以你拼了命也要保她,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我錯了”
“你總是這樣,可是這一次,我失去了耐性”
雲夢想說些什麼,我立馬攔住她“如果爲他求情,你也走”雲夢便退回至師傅邊上。
“師傅,讓他走,我累了”
我扶着黃泉的手決然離去,就算他當衆下跪求我,我也熟視無睹,不曾停留一瞬,就是想讓他死了這條心,我將父母接回天山,只剩下君風澤一個人跪在院子裏。
其實,我想過,告訴澤殿下真相,可是他這個人,骨子裏像爹一樣正直,性格上被天帝教育的,心中三界是首位,他定會和天帝攤牌。我始終分不清帝君是敵是友,而且,三界對我沈家的心意模糊不定,我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況且,沒有隻手遮天的背景,怎麼可能調換天界繼承人,這件事天帝到底知道多少那帝君的孩子呢,去了哪裏死的那位又是哪家的孩子他們都不是普通的孩子,這裏面還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所以暫時,我不告訴他,我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承擔這個過錯。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很快,被黃泉護到了天山,天山我沈家軍大本營,我竟然將黃泉帶上了山,也不知是福是禍。
“殿下,你會害我麼”
“不會”
“你就那麼確定”
“我黃泉絕不會害你沈碧落,你想守護的便是我今後要守護的”
“所以,你已經探到了戰魂軍的大本營了,是麼我救你的時候,你是被戰魂軍的結界所傷是麼”
“是”我以爲他不會回答的,但回答的倒是乾淨利落。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
“你,上報天庭了麼”
“天山是修行的地方,僅此而已”我轉頭看着他,想看出幾分真心,可是自君風澤一事,我是真的怕了,也懶得去探究了。我鬆開手,想回去休息了,殿下反手抓着我,給我一個公主抱,“有疑問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我能有什麼疑問”
“沈碧落,你聽着,從現在開始,我對你有問必答,言出必真,你要的真心我給你”我跟詫異,看着他,圈住他脖子,他顛了顛我,示意我回神。
“知道了”
“你不信我”
“信”
“沒關係,以後日子還長”
“問你一件事”
“何事”
“君風澤攔我,是你慫恿的吧”
看着他眼神避閃,我大概知道了真相,嘲諷了一下,還說什麼,有問必答,言出必真。
“是,是我慫恿的”
我挑眉,沒想到他承認了,“你不覺得,這樣很卑鄙”
“沒什麼卑不卑鄙的,這是他的選擇,若是他懂你,便不會攔你”
“放走君未央,你和楊柳都有份”
“你只要說一句,我便會爲了你,殺了她,可惜從頭至尾,你的眼裏只有他君風澤”
“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會因爲三界,委屈了你”真的很動聽啊,可是後來,你還是爲了三界傷了我。
“很動聽”
“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的”
“以後再說吧”
他一路蹣跚,總算是把我抱回屋子裏,“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
“怎麼還不走”
“我沒地可以去”
“你去君風澤屋裏吧”
“不要,我守着你就好了”
“要不你自己挑個院子讓人打掃一下,我們天山不缺房間”
“不用麻煩了,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隨便你”
我太累了,身心俱疲,閉上眼,我來到意識界,打坐休息,想起君未央說的話,白天老死不相往來,夜晚溜進被窩裏,我想,夜晚睡着的我,應是初懵奪了舍,這個女的,還真是給我惹了大麻煩。
我通過一種法術,和初懵在夢裏見了面,“好久不見”
“老土”
“還好麼”
“還成”
“他,怎麼樣了”
“澤哥哥他的心好像死了”
“不會的,他的心不會死的,不是還有你麼”
“沈碧落,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羨慕我什麼,羨慕我是他的親妹妹”
“羨慕你,擁有他所有的愛,以前,我總覺得,我可以替代你,可是今天看見這樣的他,我不確定了”
“什麼時候這麼沒了自信”
“他喜歡我,不過是因爲我是你,現在,我沒了籌碼”
“用你的真心,去換他對你的真情”
“我會贏麼”
“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