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拳頭握在身前,看着窗外的清幽竹林,顯得異常堅定。
“所以,我要以善惡榜爲基礎建立大夢除妖司,取代曾經的除魔司成爲六司之一,來面對未來有可能出現的麻煩”
陳賢之話語之中自信滿滿,可是廢除除魔司,成了除妖司,恐怕就算他是國師也無法完全掌控。但是,他沒有流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
王莫總算明白了陳賢之爲什麼要找闕南風和魔劍合作。
魔道是一個龐大且鬆散的龐大羣體,所有魔道中人都通過不折手段的方法提高自己的實力。在魔道中人之間,只有實力能夠得到最大的尊重。
在夢都之中,還有魔道中人的實力能夠比魔劍更加強大嗎
王莫看着陳賢之,自己可沒有陳賢之那樣的偉大志向。
“你爲什麼會找上我,或者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曾經只是紫霞宗的一個普通弟子,現在也不不過是著筆司中的一名尋產刀筆吏。”
“如果不是道法印貼被你們觀一道看中,恐怕我現在只能投奔到某個偏遠地區的宗派之下,當一個外門執事,根本無法在夢都立足吧。”
陳賢之站了起來,朝着王莫走近。觀一道修煉天地本源之道,雖然也從屬於修仙,卻和現在的仙人們既然不同。
太上有云,道生一,一生萬物。
這個一,就是觀一道的一。
所以不論是修神、修仙,甚至是魔道中人,對於陳賢之來講,都沒有太大區別。選擇修仙,只是因爲如今衆人只能修仙而已。
陳賢之可以做出選擇,他希望王莫也能做出選擇。在那一場北海之夢中,陳賢之留給狗子的並不只有一個衣鉢弟子的身份。
關於未來,關於命運陳賢之用自己的性命,爲狗子竊取了一絲天機。而這絲天機,最終就應驗在王莫身上。
陳賢之再次說起只有兩人能夠聽懂的話。
“在北海城中,所有人都在爲爭奪青龍氣運大打出手。實力中流的爲了得到氣運,成爲超脫一切的真正強者。實力超然的不爲氣運,只爲了掌控一切。實力下流的只能瑟瑟發抖,無能爲力,縱然用盡全部力氣,也不過迎來死亡的結局。”
“但是誰又曾在意過北海城北海城因此而山崩地裂所有普通人的熱愛,生活,在別人的爭奪之下都沒有一絲抗爭的機會,便成爲那座廢城中的一塊瓦礫三胖子未完成的雕像,某個芳心暗許,等待出嫁的姑娘,朱雀街上,爲黑心老闆充當打手的中年人他們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顯得毫無價值”
“如果,如果我不是一個只能哭泣的少年,也許我能做更多的事情就像師父爲了還清曾經的恩情,明知必死,也要走進那間小院子。明明他手上都流出冷汗,卻也要最終出手我是他的徒弟,自然便不能退縮。”
“師父曾說,當他的徒弟不能給師門蒙羞,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不能想着給他報仇我既然答應了,就都會做到”
言辭啃啃的陳賢之身上似乎綻放出奇怪的光芒,讓這有些幽靜的清心居變得溫暖起來。陳賢之看着王莫,希望王莫能夠迴應自己的心情。
“所以,北海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事到如今,就連王莫也開始懷疑曾經的一切。到底哪裏是夢,還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王莫卻是換了個話題。
陳賢之也曾迷惑過,但現在有了自己的答案。
“莊生夢蝶,蝶亦莊生是真是夢,又有什麼區別我們現在都在夢都,都在這大夢之中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嗎”
王莫看着少年傲世的陳賢之,模模糊糊和夢境之中的白衣少年白淵重合在了一起。他們是那麼相像,又好像截然不同。
最終王莫和陳賢之之間沒有產生任何交易和協議。
但王莫心中卻是有了一絲奇怪的改變。
王莫離開觀一觀,回到都督府六司之中,這一次他直接找到了六司主事閆闖。
“閆闖大人,我想面聖。”
“面聖啊面聖”
閆闖臉上的禮貌性笑容隨着王莫的話都消失了顯得有些難爲情。
“王莫,你說你要見女帝大人”
王莫朝着閆闖抱拳。
“是這樣的,關於城隍廟殺人案我有了新的進展。”
“那你可以寫在卷宗裏面,等到徹底查出真相後,一同呈遞給女帝大人”
閆闖給出了最佳的解決方案。
誰知道王莫搖搖頭,拒絕了閆闖的提議。
“想要破案,就需要女帝大人的幫助”
閆闖再次拒絕了王莫。
“王莫不是我不幫你,女帝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如今你提出面見女帝的要求,一旦開始走程序,等到能夠見到女帝,也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已經超過了完成任務的期限不如,你想想其他法子”
王莫嘆了口氣,
“那還請閆大人賜教了。”
閆闖拍了拍王莫的肩膀,以示安慰。
“今天晚上,王硅和柳如是打算假扮公人,埋伏在城隍廟附近,看一看能不能釣魚執法,將真正的犯人抓到”
“什麼,他們要假扮受害者去勾引犯人”
王莫感覺不妙,按照陳賢之所言。真正的凡人是隱藏在深宮之中的妖怪,就連陳賢之都無法和妖怪爲敵,就憑兩名六司中人
“他們現在在哪裏”
閆闖攤攤手,
“年輕人幹勁十足,早就去準備現場了不如你去城隍廟附近看看,能不能遇到他們”
王莫看着慢慢落下的太陽,距離天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自從聽到陳賢之一番話後,王莫心中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突然覺得不能對王硅和柳如是置之不理。
這絲轉變的出現,也將會徹底改變王莫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