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和牧寅在臺上,成遙相對壘之勢。
擂臺之外,被擂臺“擠”開的唐小妖的身子正飛在半空中,似乎在沒了劉鑫的束縛之後,手腳一時間還沒有恢復活動能力。
柳依武周這才明白:“原來如此!這就是阿牧說‘救小妖’的意思麼!”
之所以要和李桑簽約對戰,還不是因爲唐小妖在對方手上?
如果把小妖搶回來,那自然不必理會李桑賭博式的威脅了。
“所以是阿牧用某種方法,弄出這個擂臺,強行把他自己和對面那劉鑫徵召入場,換取現在的機會——救下小妖的機會?”
柳依武周心中有所猜測,只是難以確信。
顧不上細想,柳依武周因爲有牧寅留下的那句“救小妖”,比在場其他所有人更快從黑色擂臺生成引發的震驚和不解中,恢復過來。
壓低聲音對身旁的胖子、朵朵等人喝令道:“掩護我!我這就把小妖搶回來!”
今夜不凡,但不是因爲牧城和黑衣兩大俱樂部爲了最大的虎核碎片而在城中展開較量,當然也不是因爲中心廣場的聯歡活動。
“呼,呼,好像就是這兒了!”守林人大叔和女主播果果一起趕到賭場,姍姍來遲。但以不是純血妖也不是混血種也不是掌握機甲的人族的普通人的標準而言,兩人的速度已算極快。
一個爲了弄清楚牧寅穿的褲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褲子,另一個爲了拍攝和直播,都是拼了!
“但這裏好像是個賭場啊。大叔你確定沒錯?”果果跑得香汗淋漓,高跟鞋的兩條根都斷了,被她自己掰斷的,只爲跑得更快。
“請……呼,呼……相信……呼……一名專業守林……人的專業能力……呼呼呼……”守林人大叔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都快跑斷氣了。
倒是果果一路上喊着“跑不動了跑慢一點”,真正抵達賭場的時候,很快又調整過來。
眼前的賭場……有些不尋常。
或者說,很不尋常!
因爲太安靜了。
果果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直播用的自拍杆,一邊凝神看去:賭場里人很多,被該是最喧囂上頭的地方,這時卻是無比安靜。
賭客們一個個從賭桌上擡起頭來,看向同一個方向。
荷官、陪玩、保安們,也都朝着同一個方向張望,或乾脆朝那邊走過去。
果果這才發現:賭場之中,居然有一個純黑色的結界一般的擂臺,巍然矗立,像是位於世界之外的一個小世界,分明在那兒,卻給人一種距離其實很遙遠,外界之人無論如何都無法觸及的感覺!
黑色的擂臺,滿是古老蠻荒的味道。
擂臺上一男一女兩人遙向對立。
其中一名少年,不正是自己和守林人大叔一路追逐而來的那個混血種麼?!
“啊,不止那少年一個混血種,這賭場中,好多混血種啊!”
果果兩眼放光,像是找到了頂級的直播素材。
守林人大叔則是終於確定了:“媽蛋!那……那就是老子我的褲子!這個偷褲子的賊娃子!我要報警了啊!!”
賭場中的各方衆人,對於兩人的到來可謂全然沒在意。
因爲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純黑色的結界擂臺,所吸引。
柳依武週一聲喝:“掩護我搶回小妖!”
話音落下,她人已衝了出去。
很少有人知道柳依武周的血脈構成是什麼,因爲她在戰鬥中似乎很少運用部分歸獸,更多時候,運用的是她那最出名的“千幻魔術”的自創戰技。
此時也是如此,柳依武周陡然發力朝半空中的唐小妖衝去,千幻魔術形成的無形勁力,在她腳下鋪設成臺階。
旁人看來,柳依武周就像是一步步凌空登階而行,幾大步跨出,人已衝到唐小妖身邊,伸手朝妹妹抓去。
“住手!”
李桑的厲喝聲傳過來!
作爲整個綁架事件的主導者,李桑受到的衝擊纔是最大的。
剛看到黑色擂臺生出,上臺的不是自己和柳依武周,而是劉鑫和牧寅的時候,李桑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纔是最喫驚、最茫然、最錯愕的那個人!
李桑是個頂級的賭徒,任何賭局在他面前,他都有信心能做最後的贏家。
事實上剛纔他的確已經逼迫得柳依武周就範了。
那可是柳依武周啊,混血種圈子裏除了混血王子,沒幾個人能拍着胸脯說自己穩壓柳依武週一頭,可李桑就是迫得對方接受了自己的競技場約戰書,不得不在執法隊到來之前就簽下名字。
對於一名賭徒來說,一時間的勝負,其實倒也沒什麼。
只要最後能贏就行了。
問題是……
李桑臉皮隱隱抽搐着:現在不是暫時落後,之後還能想辦法翻盤做笑到最後的那個人的問題了。
現在的問題是:對方不和自己玩了!
對方直接掀翻了賭桌,推翻了自己這個頂級賭徒之前的所有努力!
然後重開了一盤……李桑沒見過的賭局!
這是真正讓李桑感到無法接受的:頂級的賭徒,都是制定遊戲規則的人,因爲賭到最後就會發現,莊家才能常勝。而現在,李桑的遊戲規則被人無視了,他自己反而變成了要跟着別人的遊戲規則玩的那個人了!
臉上火辣辣的,李桑感覺自己像吃了只蒼蠅、被人迎頭拍了一臉屎的那種憤怒感。
不久前他還是全場的焦點,掌控着局面,突然之間,都變了,都亂了。
拳頭不知不覺間攥得緊緊的:“是誰?到底是誰攪亂了我的遊戲、我的賭局、我的規則!?”
李桑也看出了:這黑色擂臺,絕對不是競技場。
所以這是否有可能是一種……戰技?
要知道,競技場這個概念的最初提出者,是百年前的一名人族頂尖強者,名叫李小森。
那位李小森擁有一種“強行把人拖入自己的領域擂臺”的戰技,名爲:挑戰。
競技場最初的概念和藍本,正是按照那李小森的“挑戰”戰技,做出來的。
“如果這是個戰技,那或許是……劉鑫的戰技?她的手筆?”李桑心說,“我的確讓你幫我找機會料理了這個叫阿牧的小子!但……我沒讓你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亂來啊!”
想到這,李桑氣得手都在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