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方晟朱正陽 >第1856章兄弟相逢
    因此即便與於家斷裂關係,也沒想過到方家尋求精神寄託。

    “駐點調研後肯定要放幾天假,到時過去,”於煜道,“總覺得那邊會佈滿眼線,我爸不可能輕易露出行蹤。”

    “姑且一試。”於正華道。

    如來時悄無聲息,於正華獨自驅車悄無聲息離開沙樹村。

    看着車子漸漸消失在視野,於煜內心波瀾萬丈。

    與白鈺不同,於煜從出生起就自帶光環,是方晟唯一公開承認的兒子,也是陪伴成長最多、最寵愛的兒子。

    嫡子的尊貴註定他與白鈺截然不同的心路歷程,舉個最簡單例子,只要方晟回京都,無論於煜想去哪兒玩都可以,而白鈺必須偷偷摸摸地會合。

    因此看似都是方晟的兒子,背後都有京都傳統家族撐腰,實質小寶、小貝、臻臻成長經歷、教育背景、思想理念傳輸等大相徑庭,性格除了各自遺傳父母親的優點,都有各自特色:

    小寶深沉機敏;小貝單純善良;臻臻精細穩健。

    正因爲此,於雲復、於道明兄弟與方晟不約而同得出結論:小貝不適宜到基層歷練。

    通過幾天來調研走訪,與夏豔陽、村組幹部接觸,於煜也意識到自己的薄弱環節,有些欠缺是天生很難靠後天努力彌補。

    走進村子,遠近傳來犬吠聲。

    想起高園園,又想起兩人分手的原因,不由得長長嘆氣——她執意要求自己與於家和解、搬回於家大院,自己堅決不從。

    今晚,算和解嗎?

    而今從於正華的態度看,對於趙堯堯和自己母子倆的決裂,於家大院並未放在心上,頂多覺得是耍小孩子脾氣,尤其於雲復始終圍繞千年不變的正治思路行事,其它均不在意。

    即便如此,對高園園心心念唸的調整工作、*外事委公務員依然沒幫助,因爲於家需要隱身幕後,怎會爲這點小事而暴露?

    唉,分手即無緣,就是這樣各方面因素和矛盾激化到不可調和的產物,除非……除非時光倒流……

    回到村部招待所,推門而入,腿擡了一半便僵在半空中:那條蛇,又穩穩盤在自己牀上!

    匆匆退出去,匆匆敲開夏豔陽的門,不等她開口便說:

    “請叫村裏人來處理,蛇的問題不徹底解決我倆都沒法好好睡覺。”

    夏豔陽貼近門縫瞅了瞅,當即撥通婦女主任呂亞蘋的手機,簡潔地說:“屋裏進了蛇,過來一下。”

    聽說屋裏有蛇,呂亞蘋沒叫人,也沒帶工具,就兩手空空和劉主任一起來了,站在門外只瞧了一眼便笑道:

    “看你們嚇的,這是蘆山常見的三索錦蛇,沒毒……”

    說着捲起袖子就要進屋,劉主任沉聲道:“要看清楚啊,萬一有毒被咬了可不得了!”

    呂亞蘋笑道:“咱山裏人別的不懂,辨認蛇有毒沒毒一眼就知。”

    她快步上前,沒等那條蛇反應過來便單手掐住它七寸,拖起來抖了兩抖,再在空中一掄,然後一圈圈纏到手臂上,道:

    “明晚請領導們喫紅燒蛇肉。”

    於煜和夏豔陽齊聲道:“我不喫。”

    劉主任笑笑,道:“我喫,京都椒鹽蛇肉是道名菜呢,難得的野味不能錯過。”

    目送劉主任和呂亞蘋走遠,於煜吁了口氣道:

    “剷除禍端,今夜都能睡個好覺了。”

    夏豔陽盯着他看了會兒,道:“門窗封閉,抽水馬桶修好了,晚上你跑哪兒去了?”

    “沒……沒……”

    “不會撒謊!我分明聽到敲門聲!”

    夏豔陽不客氣地說,“我不想多管閒事,但因爲你自己的過失導致蛇鑽進屋裏的話,別再找我!”

    說罷“砰”,聲音很響地關上門。

    “火氣真大……”

    於煜嘀咕道,進屋後坐在筆記本電腦前好一會兒都靜不下心來,腦子裏反覆回放於正華的話語,思緒翻騰。

    良久,還是忍不住給高園園發了條短信:園園,我們認真談一次好不好?

    足足隔了四十分鐘,高園園終於回信:對不起,我正在約會,我有男朋友了。

    再度遭到雷殛,而且是五雷轟頂!

    無須再說,說什麼都沒用,女人一旦變心比男人更絕決。

    於煜終於認清現實:高園園並非無緣無故提出分手,身邊早有追求者,而且看樣子追求者各方面條件都不錯、能夠幫她達到目標!

    十年情感,輸給了骨感的現實。

    那……那隻能祝福她好運了,希望她活得如夢想的如意;至於我,也該努力放下了,哪怕放不下也要放……

    於煜默默想道。

    當晚還是睡不着——不是因爲失戀,已經傷心流淚了兩天,悲傷基本散盡;而是不習慣,突然間有點懷念夏豔陽身上冷冷的淡香,彷彿……有安神定心的效果。

    不過,昨晚聞着香味也沒睡着。

    不覺有點後悔,爲什麼要叫呂亞蘋捉蛇呢?今夜再睡一塊兒豈非更妙,睡着睡着,總能發生點故事吧?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爲何拒絕戀愛呢?奇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短短几天功夫駐點調研組已不着痕跡地分爲兩派,一派以徐尚立爲中心的理論派,一派以劉主任爲首的實踐派。也沒大方向、原則方面的矛盾,反正就是話裏話外透着種種當事人才悟得出的微妙。

    七個人,兩派各三人,多出的一位便是於煜。

    一方面他畢竟只是副科級,跟其他調研組成員沒法比;另一方面也與他坦誠開朗、積極向上的性情有關,大家都樂意跟他開開玩笑,聊聊天,有事也愛差遣他,反正他總是笑嘻嘻立馬照辦,而且做得很出色。

    村委會幹部、村組幹部也都與於煜熱絡起來,涉及村裏的事務基本由他直接銜接,夏豔陽可做的事越來越少——她總是淡淡的,時間長了調研組成員們漸漸保持距離。

    駐點第九天,白鈺來到沙樹村。

    按說於煜到商碭第一天就約,兩人應該早就見面,但白鈺故意拖到現在是覺得唯有沉下來體察到基層民情,纔有共同語言,否則見面毫無意義。

    在把握全局和遇事思慮周祥方面,白鈺還是有大哥風範。

    晚上九點,白鈺開着藍依的奧迪悄悄來到村口,又悄悄來到村部招待所,剛擡手敲了一下,旁邊宿舍門驀地打開,夏豔陽端着一盆花從屋裏出來——

    “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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