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方晟朱正陽 >第666章 省長空缺
    清晨,方晟早早趕往機場,白翎卻賴在臥室睡懶覺。

    白老爺子晨練時聽說孫女還沒起牀,惱怒道把她拉起來!懶懶散散,哪有半點軍人風範!

    祕書輕聲說昨晚方晟在這兒過了一宿,大清早走了。

    噢……

    白老爺子頜首表示理解,在後花園連走十多圈,直到出了一身微汗才歇下來,這時前院通報京都警備司令部有人拜訪。

    警備司令部殷志勇是樊家派系,跟白家從來井水不犯河水,大清早跑過來幹什麼?

    白老爺子有些愕然。

    祕書趕緊打開文件夾,將昨晚後海酒吧發生的事件簡明扼要說了一遍。聽到最後,白老爺子面露微笑點了點頭,吩咐前院讓來客稍等片刻,換好衣服再過去。

    白老爺子已洞察白翎表面上胡鬧一氣,把事態弄得很大,實質試探各方反應的深層次考量。

    更明白殷志勇已向樊老爺子緊急回報,今早派人前來有“登門道歉”之意,這是一種政治姿態,更是白樊兩家真正和解的標誌!

    孫女已下得一手好棋了。白老爺子拈鬚自得地想。

    白翎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多鐘,起牀時仍覺得全身酥軟無力,腦裏浮起白居易那句“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君王恩澤時”,嬌滴滴的黃花閨女剛剛入宮便遭到正值強壯之年的唐玄宗摧殘,實在難以消受。

    昨晚原本信心滿滿,不料長驅直入的方晟瞬間擊潰馬其諾防線,打得她丟盔棄甲好不狼狽。

    霎時才明白什麼瑜珈、什麼保養全是騙人的!

    一場苦戰之後,白翎立即進入夢鄉,一夜無夢。清晨依稀聽方晟說要早點去機場之類,她累得睜不開眼,有口無心地應了幾聲,再醒已是日上高竿。

    老孃真的老了!

    白翎心裏哀嘆道。身體差到這個程度,還跟仍奮戰在第一線的魚小婷較什麼勁?更別說姜姝、徐璃份外妖嬈,春蘭秋菊各勝擅場。

    當年趙堯堯果斷避居香港,會不會也因爲力不從心?

    拖着疲乏的身體到前院開車,卻見一行軍人從老爺子書房魚貫而出,打聽之下才知道京都警備司令部的人過來打招呼,說昨晚純屬誤會,多有得罪,望白老爺子海涵。

    殷志勇也是很驕傲的人,不會無緣無故低頭,能迫使他這麼做的只有一個人:樊老爺子。

    不錯,目的達到了。

    來到單位,看來領導和同事們都聽說昨晚發生的事了,紛紛向她行注目禮,卻沒人敢詢問細節。

    從側面打聽,京都圈子早已傳遍,說是方晟故意拉燕慎到後海酒吧設下圈套,把小松和宇涵等人狠狠教訓了一通!

    說來說去,跟白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把賬都記到方晟頭上。

    可見方晟在京都圈子裏的形象之惡劣!白翎暗笑不已。

    大清早趕飛機的方晟還矇在鼓裏,從上飛機便關了手機,抵達雙江直接來到於道明辦公室,剛進去就被指着鼻子埋怨道:

    “你去京都是找關係走後門,鬧那麼大動靜幹嘛?你老丈人打不通你的手機,把我訓了一通,你說我倒黴得,真是躺着也中槍。”

    方晟對不怒自威的於雲復也有點發怵,連忙問:“他聽說什麼了?昨晚的事我可是受害者,您瞧,臉上還有兩塊青腫。”

    “京都圈子可不這麼說,都傳聞你給人家設陷阱玩仙人跳,誘使燕常委出動御林軍……”

    “六月飛雪啊,冤死我也!”方晟叫道,“我敢對天發誓,整件事的確是個意外,那個該死的小松等幾個公子哥也純粹沒事找事,至於御林軍,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沒聽到燕慎打電話說了什麼。”

    於道明表示不信:“現在你倒推得一乾二淨,昨晚可是威風八面,把人家派出所長打得奄奄一息。”

    方晟叫苦不迭:“天吶,連二叔都不相信我!您想啊,我這身板兒打得過派出所長嗎?我官做得再大那也叫襲警對不對?傳這些謠言的人都是豬腦子啊!”

    “你的意思是相信謠言的人也是豬腦子?”

    “不敢不敢,我是說謠言編得沒水平,有火上澆油之嫌。”

    “既然是傳聞,多少總會有誇張成分,誰叫你惡名在外呢?”於道明笑道,“徐璃還沒回來,看來京都之行不太順利。唔,你覺得沒有她那條線呼應,單靠提拔何焱行不行?”

    方晟沉吟道:“最好要有人捅破這層窗紙,告訴何世風我們在乎什麼,我們也知道他在乎什麼,這就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

    於道明搖搖頭,皺眉道:“我最不愛聽你說話!把很含蓄的事說得這麼庸俗,真是……拉低我們的檔次。作爲黨員幹部,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沒有陰謀,只有陽謀。”

    “好好好,我是大學生村官出身,帶有洗脫不掉的鄉土氣息。”方晟舉手投降。

    “範曉靈還是鄉鎮婦女幹部呢,說話斯斯文文,一看就是高素質人材。說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晟這才把解決吉榮峯調動問題後,突然冒出蔡副書記和牛博士主導的課題,以及談妥後蔡副書記爲表示感謝,臨時約到酒吧的經過。

    於道明聽得連連驚歎,說方晟總有各種奇遇,昨晚的事又是明證。

    “課題費從哪兒出?我知道堯堯在香港股票做得很大,但最好不要把她牽入其中,她是你、甚至整個於家的避風港,關鍵時刻得有退路,明白我的意思?”

    方晟笑道:“這個不用二叔費心,山人自有妙計。就是岳父那邊要麻煩您解釋一下,我怕笨嘴笨舌說不清楚。”

    “你再笨嘴笨舌沒人會說話了。”於道明笑罵道,心情很好。

    出了門手機響起,竟是愛妮婭打來的,一接,就聽她說:

    “我在省正府大門對面的茶吧,趕緊過來。”

    “啊!”方晟心一緊。

    自從愛妮婭被有關部門監聽之後,兩人已習慣不在手機裏說機密的事。但非愛妮婭親自跑過來,必定有大事發生!

    省正府大門斜對面的清風商務茶吧,市場定位就是全省各地來省正府跑項目、要資金、疏通關係的官員和老闆,設計非常高端和隱祕。進門轉過屏風便是曲徑複雜的巷道,兩邊分佈着各式包廂,都不大,頂多容納七八位客人。由於設計的藝術和水平,很少有不同包廂的客人相互撞臉。

    價格也不菲,每客200元,不過來這兒的人有誰在意價格?更說白了,有誰沒事跑這兒喝茶?

    方晟匆匆推開包廂,愛妮婭正坐在窗前慢悠悠喝茶。一晃十年,歲月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霎時方晟有種時光凍結的感覺。

    依舊是金領麗人的儀態萬千,高鼻樑,長睫毛,嘴脣小巧單薄,下巴與臉頰形成完美無瑕的弧度。

    臉上保持若有若無的微笑,那是一種禮節性的,隨時可能轉化爲雷霆萬鈞,也可能變得冷若冰霜。

    就是找不到那年黑潭山稍縱即逝的柔情蜜意,還有抵達巔峯瞬間她眼中流露的深情和依戀,再也找不了!

    方晟暗暗嘆息,坐下自己斟了杯茶,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知道我在對面?”

    “早上你關機,我便詢問於道明,他說你上午會過去,然後我就坐這兒等。”

    “昨晚咱倆通電話你沒提今天來雙江……臨時決定?”方晟不安地問。

    “準確地說,昨天夜裏纔得到的消息,”愛妮婭道,“有一批即將到二線年齡的省委書記、省長要提前下來,大概……六七位的樣子,也就是說騰出這麼多位置了。”

    “提前退……總得有說法吧,不然人家憑什麼願意?對這些領導幹部來說,多待一個月也不一樣的。”

    “待遇方面會有補償,這是中組部一刀切的政策,刀砍下來不看人的,再說做到這個層面多少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京都高層平時睜隻眼閉隻眼,可你要是不聽話那得兩說了,對不對?”

    “出發點是什麼?”

    愛妮婭手指在桌上畫了個圈:“還是爲了換屆唄,未雨綢繆輸些新鮮血液,這些位置都是明晃晃的談判砝碼,事成之後有回報的。”

    方晟明白了:“你在碧海三年了,從紀委書記到省長不算提拔,卻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紀委書記這個位置太得罪人,而且做久了會給京都高層定式化印象,認爲這個同志紀委工作幹得不錯,那就到中紀委吧,對我來說並非好的出路,我的目標是從政,抓經濟和國計民生,而不是整人。”在方晟面前,愛妮婭毫無隱瞞。

    “你在中組部的人脈呢?”

    “這種大事哪說得上話?能深夜第一時間透個氣已經很不錯了。”

    方晟思忖道:“陳常委主管中組部,人選名單必定要中組部拿,所以……上次陳智慧的事陳家父子承了你的情,現在該有所回報了。”

    “那種小事不能作爲籌碼。”

    “噢,那也是,頂多算感情投資,讓陳常委知道有個紀委書記叫愛妮婭,這個人還不錯,”方晟點頭道,“省委書記、省長人選是常委之間、不同勢力的博弈,牽一髮而動全身。”

    “所以……”愛妮婭目光定定看着方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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