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車。”
駛入百花華府小區,芮芸拿鑰匙開門進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周小容穿着睡裙懶洋洋從臥室出來,乍見魚小婷和叶韻大喫一驚,僵在原地,臉色很不好看。
對於叶韻,周小容簡直太熟了,在江業開西餐廳時很多人私下稱叶韻“方太”;魚小婷也見過兩次,當時還穿軍裝,英姿颯爽的模樣。
時過境遷,魚小婷竟有本事逼走趙堯堯和白翎,還生了個女孩,成爲方晟身邊最得寵的女人!
“隨便坐。”芮芸見氣氛有點冷,連忙招呼道。
魚小婷問:“衛生間在哪兒?”
“臥室對面……”
魚小婷和叶韻一言不發快步走進衛生間。
周小容莫名其妙看看芮芸,輕聲道:“你瘋了嗎?把這兩個女人帶來……”
“她倆可能在逃避追殺……”
芮芸聲音更輕地將誤闖紅燈險遭不測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周小容喫驚不小,道:
“魚小婷的本事大得很,誰能追殺她?”
“非但她,葉小姐也是強手,當年在順壩……”
說到這裏芮芸敏感地嗅到血腥味!
兩個女人住的房子可想而知乾淨異常,屋裏每個角落都飄着淡淡的香味,稍有異味便容易聞到。
循着血腥味一步步來到衛生間門口,芮芸使個眼色,周小容猛地拉開門,觸目之下齊聲驚呼,倒退半步!
衛生間裏,魚小婷和叶韻都光着身子,地面汪着一層鮮血的血漬。細看才發現,魚小婷後背有兩道深深的傷痕,右腿赫然有個血洞;叶韻左臂血肉模糊,下腹部位也負傷嚴重,已被魚小婷包紮了厚厚的紗布!
傷成這樣,剛纔在車上葉韻居然笑得那麼甜,想想真不可思議。
“燒點開水,”魚小婷頭也不回吩咐道,“家裏有沒有白酒?”
“有!”芮芸和周小容同時應道。
“拿兩瓶過來,還有打火機。”叶韻道。
芮芸趕緊到櫃櫥翻找白酒,周小容則手忙腳亂燒開水,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
白酒和開水送進衛生間,魚小婷淡淡道:
“你倆出去,把門關上。”
“好,好……”
衛生間門關上不久,裏面斷斷續續傳來悶哼和低低的慘叫聲,那是痛苦到極致才發出的聲音。
芮芸、周小容花容失色,在客廳坐立不安,不曉得能提供什麼幫助。
“要不要告訴方晟?”周小容問。
芮芸搖搖頭:“別,她倆通常扮演清道夫角色,做的事見不得光。”
“可……”
“她們身經百戰,這點傷按說不算什麼。”
四十分鐘後,兩人虛弱不堪從衛生間出來,叶韻徑直躺到沙發上,魚小婷坐到桌前唰唰寫了兩張紙,遞過去道:
“按單子上寫的藥品,麻煩你們分別朝東、西兩個方向買藥,記住必須不同的藥店,每家店頂多買四分之一份量。”
“萬一藥店沒有咋辦?”周小容接過來後問了句廢話。
魚小婷簡潔地說:“都是常用藥。”
魚小婷緊緊盯着兩人一舉一動,就在芮芸欲開門時突然說:“你一個人去,周小容留下!”
一直壓抑住情緒的周小容終於爆發了,漲紅臉道:“你懷疑我告密?要不我滾出去把地方騰出來好了!”
魚小婷神色不變:“因爲你臉上藏不住情緒,而芮芸可以。”
周小容一呆,芮芸稍作猶豫,輕輕從她手裏抽出清單獨自出門。
頹然坐到魚小婷對面,周小容賭氣道:“我就是喜怒溢於言表的人,率性、爽直、容易衝動,所以方晟不喜歡對不對?”
“你明知不是這樣的,”魚小婷溫和地說,“剛纔的決定跟性格、方晟都沒關係,純粹出於避險的職業本能,如果因此傷害了你,我要說聲抱歉。”
“上大學時,你真的跟趙堯堯、芮芸同宿舍?”叶韻躺了會兒精神有所恢復。
周小容點點頭。
“還有一位呢?”
“也在省城,圈子跟咱們不一樣,平時很少聯繫。”
叶韻八卦地問:“長得漂亮嗎?”
“還可以吧……”
叶韻還想問什麼,被魚小婷以目制止,道:“最近網吧生意怎樣?”
“嗯……”周小容意興闌跚,對生意方面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索性起身道,“我清理下衛生間。”
魚小婷見狀拉着叶韻到芮芸牀上休息,睡到芮芸拎着兩大袋藥品回來。
“怎麼買的?”魚小婷問。
“共去了11家招牌不同的藥店,理由是孩子開運動會,預備些常用藥,”芮芸不緊不慢說,“只有2家店員問了用途,其它幾家只顧推薦更貴的藥。我一直注意後面有無盯梢,其間還到巷子裏轉了兩圈。”
“很好,你具備情報人員素質。”魚小婷誇道。
叶韻道:“成功的商人通常也是出色的情報員。”
芮芸細心,順路買了些冷菜熟食,再從冰箱裏搜刮些存貨,十幾分鍾後滿滿擺了一桌菜。
“你倆流血多,多喫點菜補補。”芮芸道。
叶韻笑道:“就算不流血我胃口也很好,人家都說女人其實比男人能喫,只是很多時候裝淑女罷了。”
“那是,每次應酬我都餓着肚子回家,怕人家背後議論呀。”芮芸道。
餐桌上基本是芮芸和叶韻一唱一和,魚小婷天生寡言,周小容則情緒不高,出於禮貌始終陪着而已。
敵意是很明顯的。
周小容認爲魚小婷、叶韻與方晟有過關係,其實叶韻就頂了個名,真正越軌的卻是芮芸!
這恐怕是周小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魚小婷明知對方濃濃敵意,不以爲意。她心裏只對不起白翎,其他都不在話下。
算舊賬,唯一在周小容面前有愧的是趙堯堯,除此之外所有女人看來,周小容已是過去式。
這筆糊塗賬啊,什麼時候才能算清楚!芮芸想到方晟,想到該死的開關,不由愁腸百轉。
喫到一半,周小容見叶韻不時逗自己說話,心裏有些惱火,直截了當問道:
“你們在省城做什麼行動,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