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方晟朱正陽 >第947章 居中調停
    出面硬碰應留生和謝大旺,對愛妮婭來說不在話下,自從那次常委會撕破臉雙方連表面客氣都免了。遇到重要議題、人事任免等,愛妮婭毫不留情對兩人的小動作予以狙擊;兩人雖有深海碼頭擴建小辮子捏在她手裏不敢正面衝突,反正就是陰陽怪氣地叫她不舒服。

    竇德賢只能維持常委會進程,沒法撮合雙方,事實上對省委書記來說兩股敵對勢力的存在更能其威望。

    但兩人背後是沈直華,愛妮婭不能不再三掂量。

    不錯,沈直華只是白山副省長,無論正治經濟地位還是體量、級別都不能跟愛妮婭比,甚至差應留生半級,但賬不能這麼算,否則的話方晟怎會被京都圈子所重視?

    沈直華與方晟一樣都是冉冉上升的正治新星,其速度壓詹印半個身位;另則沈燃是正治局委員、京都市委書記,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官至省部級,必須得算計這些事。

    方晟理解愛妮婭的難處,事實上,她的難處也是自己的難處。如何避開應留生設置的陷阱,不傷和氣地處理此案的確非常棘手。

    張榮自殺事件是徹頭徹尾把吳鬱明捲進去了,方晟沒涉入其中也沒落井下石,但兩人一度默契的合作關係自從撤區建區後逐步降溫,到現在已陌如路人。

    與詹印只見過幾次,總是淡淡的沒法深談。

    方晟不想再多一個敵人,哪怕原先都在暗中較勁。

    又站到陽臺邊抽菸邊沉思——突然發現周小容的消息總讓他有抽菸的衝動,唉,抽菸是沒法戒了!

    快一個小時了樊紅雨還沒回來,說好的家常菜,簡單,以素爲主?看來女人進菜場跟逛商場一樣啊。

    於舒友打來電話,說早上和蔡倖幸、律師陪同周小容看望了房曉真,精神還不錯,昨晚審訊了兩個多小時,房曉真拒絕承認警方所有指控,也聽出對方暗示,所以鄭重關照周小容無論如何都不準拿虢文公辭鼎換取自己的自由。

    家族傳了幾百年的寶貝不能在我手上丟掉,那樣的話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房曉真說。

    最後房曉真還提到唐巧的名字,暗示他們查一下她的底細。

    回來途中急於將功補過的蔡倖幸劈里叭啦打了一通電話,很快鎖定唐巧的老公就是沈直華,而沈直華的父親是沈燃!

    “是不是很有難處哈?隔着幾百公里都能看到你眉頭緊鎖的樣子,”於舒友打着哈哈道,“這事兒你鞭長莫及,愛省長得三思而行,曉真又不肯拿鼎交換……”

    方晟沉聲道:“在沒想出主意前不排除任何選項。”

    於舒友愣了愣,道:“這事兒把你和愛省長難成這樣?對了,分管公安副省長跟應留生穿一條褲衩,兩人平時跟愛省長就不對付!”

    “東西是在古玩店裏搜到的,警方認爲證據確鑿,這意味着沒法撤案……”

    “曉真說古玩店有高清監控探頭,或許能證明清白!”

    方晟反問道:“換作你是經偵大隊的人,查封店鋪後第一樁事幹什麼?肯定要調閱店家監控!如果監控內容與警方不一致,十有八九出了故障,這些都是固定套路,根本不用多想。”

    “那……那怎麼辦呢?”原以爲有愛妮婭撐腰沒事,經方晟一分析於舒友忐忑起來。

    “都在想辦法,所以我說不排除任何選項……”

    聽到這裏周小容忍不住搶過手機,大聲道:“方晟!你是不是不願意爲了我和曉真得罪沈直華,如果是就直說,我也不指望你……”

    車裏人都嚇壞了!

    律師開車不便多說,蔡倖幸捂住周小容的嘴,於舒友又搶回手機,忙不迭道:

    “兄弟別多心,小容一夜沒睡情緒有點……有點那個,我知道兄弟不可能袖手旁觀,再努力,再努力好不好?”

    “那當然的。”

    方晟淡淡說,抑不住內心傷感便掛了電話。

    他並不生氣周小容說這番話,這就是她直來直去的性格;傷感的是,中間夾了個房曉真,從大學認識至今,爲另一個男人衝自己發火還是第一次。

    這一刻,方晟意識到周小容真正離自己而去,全身心繫在房曉真身上!

    門開了,樊紅雨喫力地拎着三大袋菜進來。方晟連忙迎上前接下,說這麼多菜一週都夠了,就咱倆哪裏喫得下?

    樊紅雨似笑非笑說你現在飯量和慾望都相應減弱啊,多喫點,營養上去了纔有幹勁。

    擇菜時方晟簡述了目前的困境,如周小容所說,他的確不想因此得罪沈直華,但果真乖巧地捧出虢文公辭鼎換取房曉真自由,不僅自己被人笑話,更打的是愛妮婭的臉。

    左右爲難。

    樊紅雨停住手裏動作沉思片刻,道:“旁觀者清,這事兒我替你梳理吧。你和愛妮婭拿不出好主意,應留生那邊何嘗不是騎虎難下?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是愛妮婭強勢介入,應留生則退到幕後,由沈直華正面跟她扛;不料愛妮婭從昨晚到今天上午除了提出保護措施,遲遲未動,着急的反倒是應留生;真要走司法程序,到了法庭這樁案子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了,首先經偵大隊根據什麼線索、接到誰的舉報,有沒有書面記錄?其次經偵隊員憑什麼現場認定兩尊唐三彩盜自古墓,有沒有專業鑑定師?還有房曉真僅僅是犯罪嫌疑人,爲何草率查封店鋪?如此等等,捧到檯面就有說不通的地方;但作爲交易籌碼,對付愛妮婭足夠了。”

    “說得對,應留生不敢走司法程序,希望和解!”方晟頜首。

    “怎麼和解?交出虢文公辭鼎叫做投降,愛妮婭難以接受;不交,沈直華和唐巧下不了臺,似乎是個難解的結。”樊紅雨道。

    方晟長長嘆息,道:“所以雙方處於僵持狀態,都不敢率先邁出第一步;我考慮的是,要不再等兩天?”

    “拖一拖有利於局勢進一步明朗,讓祁以橋嚐嚐做夾心餅乾的滋味,那個老傢伙很討厭,朝明官場很多人不喜歡他。”

    “愛妮婭已臨時安排祁以橋代表自己到西南出席一個經濟論壇,老東西呲牙咧嘴不想去,什麼身體不舒服啊、家裏有事啊說了一大堆,愛妮婭冷冷說祁省長不打算服從安排,是嗎?老傢伙噎住,沒吭聲就走了。”

    樊紅雨道:“最佩服的是愛妮婭關鍵時刻拿得住對方,我就缺乏這股狠勁——京都子弟大概如此吧,硬不起來……呸,不是說你那個!”

    方晟壞笑,轉而又皺眉道:“此舉只是敲山震虎,暗示祁以橋自己很在意房曉真的案子,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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