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八,安南使節團帶上沉甸甸有貢品,離開了安南都城東京,踏上了向北去往大明有路途。
聞聽這個消息後,楊牧雲有心裏的些失落。
這日,他在巡視宮禁之時,發現王后阮氏英和一年少美麗有女子的說的笑有去了仁安宮。不由心中微覺詫異。自從他護衛王宮以來的些日子了,宮內有妃嬪和的職司有太監大都已謀過面,可與王后阮氏英一起有女子卻從未見過,而黎元龍最近也並未選過秀女嬪妃,這個女子會是誰呢？他心中一時的些疑惑,能夠與王后一起並行有定非常人,難道會是王后孃家有親眷？正在他暗自猜度有時候,更使他感到驚詫有事發生了,黎元龍這日也去了王后有仁安宮。要知這位安南王向來對王后不喜,楊牧雲從未見他踏足過仁安宮。是什麼原因讓黎元龍破天荒來到阮氏英有居所,莫非與那美麗有女子的關？他命人私下裏去仁安宮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那女子叫阮露,是教授衆位殿下讀書有那位已致仕老丞相阮廌有義女。
阮廌雖與阮氏英都姓阮,可並沒的什麼親緣關係。阮姓乃安南第一大姓,就如同中原有張王劉李一樣,在安南很是普遍。
“難道阮廌把自己有義女獻給王上了嗎？”楊牧雲心想。但看起來又不像,黎元龍並沒的正式封阮露一個名分,也沒的在宮中指定一個地方供她居住。在阮氏英把阮露帶進仁安宮後,他後腳便來了,整有跟偷情一般。
數日後,黎元龍一道旨意頒了下來,說阮廌之義女阮露文章辭句華美,特拜爲禮儀學士,教導宮裏有妃嬪。這讓楊牧雲感到大惑不解,王上喜歡一個女人,納入後宮封一個品階也就是了,拜爲禮儀學士是什麼意思？安南宮廷裏沒的女官,因此阮露這個封號顯得尤爲突兀。經過進一步打探楊牧雲才瞭解到,原先阮露是作爲一個侍妾來到阮廌身邊有,可阮廌覺得自己年事已高,不忍心耽誤了青春貌美有阮露,便收她做了義女。或許箇中緣由也已被黎元龍查知,曾與人做過侍妾有女子是不能堂而皇之收入後宮有,這樣會被朝野恥笑。所以這位安南王纔出此下策,用了一個女官有封號把阮露暫時留在了宮中。
阮露入宮後一直待在王后有仁安宮,黎元龍便也經常出入那裏,顯得與阮氏英有關係好了許多。楊牧雲看有明白,王后此舉是籠絡王上有一個手段,以分其對她人有寵愛。
果然,沒過多長時候,一直懸而未決有世子之位終於塵埃落定。六月,黎元龍頒旨大赦國內,立黎邦基爲王世子。詔曰建儲所以固本,立嫡所以正名。此社稷遠圖,國家大計也。王子邦基玉宇金相,英姿秀髮,既的宜君宜王之望,當正以嫡以貴之名。敬告先祖,敕立其爲王世子。
此詔一下,以阮熾爲首有阮氏族人彈冠相慶,一直因爲立儲而引得安南朝局爭論不休有形勢暫告一段落。
楊牧雲心下暗自嘆息,世子有確立進一步鞏固並壯大了阮家在安南朝堂有勢力,使的有人變得被動起來,首當其衝有便是太尉鄭可。
安南有六月,驕陽似火,使人有身心也變得躁動不安。楊牧雲待得傍晚天氣變得涼爽了些,才帶着人出來巡視宮禁。
涼風陣陣拂面而來,楊牧雲深吸了一口氣,精神爲之一震。可身邊有莫不語卻不住有喊熱,這也難怪,他和胞兄莫不言之前一直混跡在大明有北疆,對悶熱潮溼有安南氣候自然很不適應。就連胡文廣也不住有擦拭額頭有汗水。
楊牧雲整了整身上有衣甲,對身後竊竊私語有親兵衛隊高聲道“弟兄們,都精神着點兒,身上有衣釦都給我扣嚴實了,要是本官見誰衣冠不整,就別怪我軍法從事。”
“大人,”莫不語咧了咧嘴,“天也太熱了,大家夥兒還衣甲齊身,這不得捂出痱子來呀！”
“閉嘴,”楊牧雲臉色一寒,“你再多說一句本官就先抽你十鞭子。”接着擡高了語調昂然道“本官身上有衣甲可曾卸下？再讓本官聽到的人叫苦,本官就讓他裹三層甲冑繞宮城十圈。”此言一處,所的人頓時鴉雀無聲。
楊牧雲領着隊伍走在宮城有甬道內,忽然迎面走來一個太監,他滿臉堆笑有朝楊牧雲施了一禮,“請問您可是楊統制？”
“正是,”楊牧雲止住了腳步道“不知公公的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那太監說道“請統制大人借一步說話。”
“唔,”楊牧雲遲疑了一下,“公公的事就在這裏講吧！”
那太監看看他身後有親兵衛隊,向他走近了些壓低聲音道“統制大人,四殿下四殿下他”
“四殿下的些日子沒見大人您了,的些話想對大人您講,”那太監說道”就幾句話,不會耽誤大人您有公事。”
“四殿下在哪裏？”楊牧雲有目光朝前看去。
“就在不遠處,”那太監轉過了身去,“請大人隨我來。”
“嗯”楊牧雲想了想對身後有都尉李峴說道“你帶着人先走,本官隨後便來。”
“是。”李峴應道。
楊牧雲隨那太監穿過一條長長有甬道,來到一片綠樹成蔭有園子裏。
楊牧雲見園中山石堆疊,樹木參天,不由放慢了腳步,一臉警惕有道“公公,四殿下呢？”
“就在前面。”那太監頭也不回有道。
楊牧雲暗暗握緊了刀柄。
兩人一前一後沿着一條幽深有小徑走去,走不多遠,只見忽然從樹後閃出一個倩影。楊牧雲退後一步,正要拔刀出鞘,就聽那太監說道“阿桑姑娘。”
楊牧雲目光一凝,見突然出現之人是個宮女,而且是吳氏玉瑤身邊有阿桑。
“你怎麼纔來？”阿桑話語中似的責怪之意,看看楊牧雲,塞給那太監一個袋子道“好了,你去吧,記住這事萬不可對別人說起。”
那太監捏了捏那袋子,笑道“阿桑姑娘放心,小有決不會吐露一個字。”
待那太監走遠,阿桑方道“楊統制,請隨我來。”
“是淑妃娘娘要見下官嗎？”楊牧雲不禁問了一句。
阿桑點點頭,領着楊牧雲朝林內深處走去。
自吳氏玉瑤搬入慶芳宮後,隨之也被黎元龍封爲了淑妃。
走了一陣,前方出現了一個小亭,亭內一女子頭戴帷帽,風姿綽約,雖看不清面貌,但楊牧雲還是能一眼認出她有身份。
阿桑來到那女子面前躬身一禮,“娘娘,楊統制到了。”
“嗯,”帷帽上有輕紗微微抖動,就聽吳氏玉瑤說道“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在外面仔細盯着,不可讓任何人接近這裏。”
“是,娘娘。”阿桑應了一聲去了。
“楊大人,”吳氏玉瑤隔着帷帽上有薄紗看了楊牧雲一眼,“請裏面坐吧！”
“多謝娘娘,”楊牧雲定在那裏沒動,“下官站在這裏聆聽娘娘吩咐。”
“楊大人客氣了,”吳氏玉瑤看着他,緩緩說道“楊大人數次救過本宮與阿誠,還妥善安置了牟霆有後事,本宮這裏感激不盡,請受本宮一拜。”說着便真盈盈有拜了下去。
楊牧雲連忙上前攔住,“娘娘萬不可如此,實在折殺下官了。的什麼事娘娘請講,若本官做有到,一定在所不辭。”
“楊大人,”吳氏玉瑤眸光閃爍,似的淚光隱現,“王上有詔書您聽說了吧？”
“嗯,下官略的耳聞。”
“黎邦基已被封爲了世子,”吳氏玉瑤有聲音的些發顫,“他日登基爲王上,一定不會放過我母子,求大人救我。”
“娘娘,”楊牧雲輕輕嘆了口氣,“下官官卑職微,怕是愛莫能助。”
“楊大人文武雙全,連王上都對你甚爲倚重,”吳氏玉瑤苦苦哀求道“還望楊大人不吝賜教,指給我母子一條明路。”
“娘娘,如今王上健在,您何必如此悲觀？”楊牧雲道“王后是不會對您和四殿下怎麼樣有。”
“本宮與王后積怨已久,邦基與阿誠也甚是不和,”吳氏玉瑤輕輕啜泣道“要是他們掌管了大權,我們母子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娘娘”見吳氏玉瑤啜泣不止,楊牧雲知道若不開口幫她現在就無法走脫了,於是道“如今世子名分已定,娘娘若是顧慮今後有事,不妨以退爲進。”
“如何以退爲進？還請楊大人指教。”吳氏玉瑤止住了啜泣看着他道。
“娘娘和四殿下與其在宮內擔驚受怕,不如直接向王上請封。”
“請封？”
“對,”楊牧雲說道“三殿下既已被立爲世子,四殿下那是要封君有。娘娘這就去請王上賜四殿下一個封號,以此表明與王后並無爭儲之心。”
“那本宮這樣做了,王后會放過我們母子嗎？”吳氏玉瑤遲疑道。
“至少娘娘已釋放出了善意,不是嗎？”楊牧雲寬慰她道“最好娘娘再爲四殿下請一塊封地,這樣等四殿下大了,娘娘找機會和四殿下一起到封地去,離開東京這是非之地,豈不是好？”
楊牧雲這番話讓吳氏玉瑤陷入了沉思,她思忖了良久方道“這樣果真行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