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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雲睜開眼時，發現天已大亮，鄭玉、黃柯二位總制、吳徐、吳氏玉瑤母子、莫不語、胡文廣等人都守在自己的身邊。</p>
“大人醒了！”不知誰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激動起來，圍着她問長問短。</p>
因爲酒勁兒纔剛剛消退，楊牧雲的頭還嗡嗡的響，懵懵懂懂的對他們的問話沒有反應，好一會兒待他們不再說話了，才張口問了句，“外面的蠻兵都退了嗎？”</p>
“退了，退了，”柯總制興奮的道：“我怕他們退不遠，還會再回來，特派人悄悄的躡着，發現他們已退入了哀牢境內。”</p>
“大人真好本事，”黃總制也忍不住讚道：“一頓酒竟然把那羣蠻子喝退了。”</p>
吳徐似乎鬆了一口氣，“大人能夠平安回來，老夫也就放心了。”</p>
“楊大人，”吳氏玉瑤一臉關切的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p>
“還好，”楊牧雲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多謝娘娘關心，下官一切安好。”</p>
吳氏玉瑤微微一笑，對在場的其他人說道：“楊大人需要多休息，你們還是不要打攪他了。”卻對鄭玉道：“鄭小姐，你留下。”</p>
......</p>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屋內只剩下了楊鄭二人，鄭玉收回目光，對他柔聲道：“你感覺如何？要不要再躺下睡一會兒？”</p>
“不必了，”楊牧雲擡起手指敲了敲額頭說道：“再睡下去頭都要裂了。”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衾，正欲下牀。鄭玉忙扶住了他。</p>
“你慢點兒......”</p>
這時，外面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p>
鄭玉的眸內閃過一絲異色。</p>
“進來。”楊牧雲說道。</p>
門開處，進來兩個倩影，是阿芙和阿妍。她們端着一個熱氣蒸騰的大瓦盆，一股鮮香的氣息撲鼻而來。</p>
“大人——”她們來到近前朝着楊牧雲施施然一禮。</p>
“你們端的這是什麼？”楊牧雲看着她們手裏端着的瓦盆問道，裏面似乎燉了不少的東西。</p>
阿妍抿嘴一笑介紹道：“這是我和阿芙爲大人您熬製的水魚石蚌湯，您嚐嚐看滋味如何？”</p>
“唔......”楊牧雲接過阿芙遞過來的木勺先盛了一勺湯品了一下，一絲甜鮮的感覺直透胸臆，咂咂嘴讚道：“好喝，好喝！”</p>
阿芙和阿妍互相對視了一眼，均喜出望外。</p>
“大人您再嚐嚐這水魚石蚌肉，”阿芙笑道：“我們燉了好長時間，應該都燉爛了。”</p>
楊牧雲拈起一雙竹筷在湯盆裏撈了撈，翻起一個巴掌大的殼，“這是......”</p>
“這是水魚的殼，”阿妍說道：“肉應該都爛在湯裏了。”</p>
“呃......”楊牧雲看着這殼有些眼熟，這不是甲魚的課嗎？難道在這兒稱作水魚？用甲魚熬製滋補湯在大明的很多地方都很流行，特別是江南，婦女們喜歡把甲魚和土雞放在一起熬湯，這樣的湯不但鮮香可口，還是很有名的補品。</p>
他帶着詢問的眼色看着阿芙和阿妍。</p>
“大人，這就是石蚌，”阿芙和阿妍說道：“它們生長在溪流石縫之中，我們這裏的人都喜歡捉來熬湯，聽說對滋補身體是很好。”</p>
“嗯。”楊牧雲嚐了一口，肉質細嫩，鮮香可口，向着鄭玉道：“你也來嚐嚐？”</p>
鄭玉微搖螓首，白了他一眼道：“這是她們精心做給你的，我可消受不起。”</p>
“鄭姑娘，”阿妍給她奉上一柄木勺和一雙竹筷說道：“這是我們做給大人和你的，你一直照顧在大人身邊，很是辛苦，就和大人一起喫吧！”</p>
鄭玉脣角微微一翹，卻不接那木勺和竹筷，“你的嘴倒是挺甜，不過我不餓，還是讓你們大人獨自享用吧！”楊牧雲見她一再推卻，就不再客氣，將裏面的水魚肉和石蚌肉撈起來吃了個乾淨，連帶着把瓦盆裏的湯喝了一小半。</p>
見他喫得香甜，阿芙和阿妍的俏臉上洋溢着喜氣。</p>
楊牧雲喫飽喝足後，她們收拾盆筷退了下去。</p>
待她們兩人關上門離去後，鄭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喫飽了嗎？”</p>
“嗯，飽了。”楊牧雲拍拍自己的肚子。</p>
“自古道，飽暖生yin欲，”鄭玉眨了眨眸子，“楊大人不留下她們伺候你麼？”</p>
“有你在也就夠了，”楊牧雲笑笑，“她們兩個我可消受不起。”剛一出口，便覺這話說的有些輕佻，對鄭玉一個姑娘家甚是不妥。眼神有些不安起來。</p>
鄭玉“呸”的一聲，俏臉登時一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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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峴和郎宣撫使帶來了清化路的援軍，已是三日後了。而陶呂猜領着芒虎蠻的人馬早在幾日前便撤回了哀牢。</p>
見吳氏玉瑤和黎思誠無恙，郎宣撫使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王妃和平原郡公在他管轄的地界出了事情，他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爲保她們周全，郎宣撫使極力勸說吳氏玉瑤母子隨他回清化府，可淑妃娘娘不爲所動，堅持留在董滂社，郎宣撫使無奈，只得留下五百兵馬，帶着其他人回清化府了。</p>
自此以後，再也沒有蠻兵出現在董滂社。楊牧雲練兵之餘，心中也頗有些無聊。</p>
這日，他正在院中閒坐，和鄭玉說着話，忽然見阿芙和阿妍興沖沖的走了進來。</p>
“大人，鄭姑娘，”還是阿芙先開了口，“外面山上園子裏的荔枝熟了，阿桑姐傳王妃娘娘的話說請大人和鄭姑娘過去摘荔枝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