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雨荼從耳暈目眩中回過神來,一些細碎的聲音陸陸續續傳到何雨荼的耳朵裏。何雨荼睜開雙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中註定的巧合,何雨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七星門的弓敬。弓敬被迫提早離開桐荷祕境,心中對何雨荼好祝餘充滿怨恨,他靠着自己和王才捷的慘狀,把何雨荼兩人又抹黑了一遍,爲了能成功激起宗門長老的怒火,弓敬還說何雨荼和祝餘兩個人對他們七星門一點都不尊重,甚至還一副就算是七星門,你又能拿我怎麼樣的不屑模樣。弓敬賭對了,他們這位七星門派出來的長老,或許不會因爲門下弟子被人揍而出手,但是一定會爲了宗門聲譽出手。如果弓敬只是說自己被揍,方子明被殺這種可以說得上是技不如人的話,這位長老既不會考慮更不會答應,畢竟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放在他們這種身份上,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是,弓敬很聰明,知道帶上宗門。七星門長老的意思是隻要那兩人一出來,你就指認,他親自出手斬殺這兩個挑釁他們宗門威嚴的散修但是,弓敬看見何雨荼和祝餘兩個人的時候,剛想告訴自己長老他看見那兩個人了,結果就發現兩人現在正和劍宗的人待在一起。他的話頭一下子就哽在喉嚨口。怎麼可能他們兩個怎麼會和劍宗的的扯上關係弓敬只覺得一口悶氣突然就堵在了他的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幾乎能憋死他杭將皺着眉頭,遲遲沒有聽見弓敬的指認,難道是那兩人已經死在裏面了他轉頭看向弓敬,冷聲詢問道:“找到了嗎”弓敬突然聽見長老的聲音,嚇了一個激靈,他知道自從他和王才捷被人從桐荷祕境裏趕了出來,長老就對他們有些不滿,認爲他們兩個被兩個散修打成這樣也是非常丟宗門面子的。即便杭將願意出手,但是總的來說也不是爲了他們兩個人。弓敬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不該說。看着弓敬這副畏手畏腳的模樣,杭將就來氣。他臉色一下子就陰鬱了下來,瞪着弓敬,呵斥道:“瞧瞧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縮頭縮腦,一點也沒有大宗弟子的風範簡直是丟人現眼怎麼,人沒出來的時候,叫囂着報仇,人家一出來,你就萎了混賬東西說那兩個出言不遜的傢伙現在在哪裏”被杭將當着這麼多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弓敬低頭藏起自己的怨毒,畏縮了一下,像是被杭將嚇着了,然後小聲的說了一句:“那兩人出來了,他們兩個現在和劍宗的人站在一起,就是那兩個沒有穿劍宗弟子服的人。不,不知道和劍宗的人是什麼關係。”杭將聽到弓敬的話,愣了一下,回頭看向劍宗那些人所在之處,果不其然看見兩個一身藍衣的少年少女站在一羣白衣男子中間,剛剛注意力不在這邊,現在看過去才發現這組合還是很吸引人的,當然極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那些人是劍宗的人。杭將覺得有些棘手,一開始聽弓敬的說法,這兩人就是兩個沒有身份背景的散修,但是兩個散修真的能和那些劍宗弟子相談甚歡嗎杭將的眼神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非劍宗的人和那些劍宗弟子都認識,即便是劍子也是一副熟悉的模樣。這是什麼情況杭將遲疑了。就是這份遲疑,讓剛剛找到自家長老的高桓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沒有直接上手就是好的。爲了以防萬一,高桓也不顧上什麼禮不禮儀的了,直接向他們家長老密語傳音,儘可能快速簡略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杭將,着重強調何雨荼和祝餘兩人的身份。正在思考接下來該不該出手的杭將聽到高桓的密語,迴音道:“他們的身份,你能確定嗎”高桓苦笑一聲,傳音道:“他們和劍子江雲約非常熟悉,而且當他們同貫清門發生衝突的時候,江雲約第一時間趕到,並且非常明確的力挺兩人。他們的身份的真實性起碼八成是真。”杭將沉默了,他讓高桓把祕境內的那場衝突詳細的給他複述一遍,他人畢竟不在現場,還是要知道更多的消息,才能做好要不要朝兩人出手的決定。弓敬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前面沉默不語的杭將,再看看似乎已經要和劍宗弟子離開的何雨荼兩人,他不免有些急了。難不成,這兩人和劍宗弟子待在一起,長老就怕了被何雨荼趕出桐荷祕境幾乎已經成爲了弓敬心頭的一根刺,他在尋找何雨荼兩人的時候也看見一同出來的七星門的其他弟子。看見他們每個人都一副修爲大進的樣子,弓敬就恨得難受。如果沒有遇見何雨荼,他是不是就能和桂陶一樣,離築基大圓滿更近一步不,他的天賦明明比桂陶還要好,要是他能在裏面待到最後,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爲築基期大圓滿了再看看那些明明進去之前都比自己差一截的師兄弟們,現在他們有的人已經趕上自己了。要不是何雨荼要不是那個女人都怪她都是她的錯弓敬看着何雨荼,眼中殺意和瘋狂之色暴增。一雙漆黑的眸子裏,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不知不覺間閃過一絲紅光,詭異至極。過了十秒,又好像過去了更長的時間,弓敬強壓下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緒,看着彷彿還在沉思的杭將,啞聲道:“長老,爲什麼還不出手”杭將剛剛聽完高桓的傳音,就聽到身後弓敬的仿若質問的一句話,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弓敬。此時的弓敬哪裏還有一開始畏縮,他不躲不閃,直愣愣的看着杭將。看着這樣的弓敬,杭將嘆了一口氣,作爲一個元嬰期修士,他難道還看出來弓敬幾乎已經達到執念成魔的地步了嗎被人從桐荷祕境裏趕出來幾乎成爲弓敬的心魔了,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弓敬這個弟子可能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更進一步了,換句話說就是廢了。能被宗門選出來參加歷練的弟子都是天賦很好,而且受到宗門重視的,更何況弓敬還是這一批弟子中比較出色的,難道就這麼看着他廢了嗎看着那邊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再想想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有那兩人的背景。杭將閉了閉眼,看着已經走到面前的參加完歷練的那些弟子。看着走在前面的高桓和桂陶一副凝重的模樣,杭將一揮手,一條靈舟憑空出現在天幕之上。弓敬猛地瞪大眼睛,他沒想到即便是被他出言相激,杭將依然選擇退縮。看着眼前的靈舟,他知道再不說話,他就幾乎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可是,他剛想說什麼,就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人禁言了,他試着動了動,卻發現自己連動彈一下的資格都沒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杭將笑着和周圍的那些別的宗門的長老告辭,然後打頭走上靈舟。等弓敬前面的弟子都上了靈舟,排在他身後的王才捷蒼白着一張臉,目不斜視的路過他,在他前面先一步等上靈舟。等所有的弟子都上了靈舟,他纔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控制着走向靈舟。七星門的人走了,何雨荼和祝餘都不知道,他們兩個早就把這個宗門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們是說話算話的人,說了一筆勾銷,就是一筆勾銷,兩方人馬再無瓜葛。七星門是走的最早的宗門,在那之後,又陸陸續續有其他的宗門離開。但是貫清門的人在那裏僵持了一會兒。自屠山晴被滕學林親手砍了一直手以後,屠山晴就被貫清門的弟子控制起來,生怕她再給宗門找麻煩。但是,出來了他們總不能還把屠山晴捆綁着吧在祕境裏,有滕學林在那裏壓着,屠山晴鬧了一會兒就老實下來了。這一出來,一看見自己宗門的長老,屠山晴掙脫看着她的那些弟子,哭哭啼啼的就往那長老面前衝,幸好被一直防着她這一手的滕學林一把拽住滕學林眼中狠色一閃而逝,本來還想在外人面前給這個蠢貨一點面子,但是現在看來,是這個蠢貨自己不要的。滕學林拽住屠山晴,直接禁了她的言,還把她的手綁了起來。在其他弟子的掩護之下,半拖半拽的把屠山晴往長老那裏扯。貫清門的長老等自己宗門裏的弟子到了眼前,纔看見這些弟子裏的異樣額氛圍。看着左手不翼而飛,整個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狼狽的屠山晴,她面色一變,看向滕學林問道:“怎麼回事”她還以爲這手是被什麼不長眼的人砍的,正想生氣,但是看着整個情緒不對的弟子們,再看看臉上陰沉的似乎能擰出水來的滕學林,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看着這個能讓整個宗門都爲之驕傲的弟子,她壓下自己的怒火問道。和高桓一樣,爲了避免醜事外露,滕學林也是直接傳音給邱盼長老,一點沒有修飾,直接把大致發生的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的。聽完滕學林的話,邱盼長老也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是滕學林親手把屠山晴的手砍了,這件事傳回宗門,鐵定會挑起那位屠長老的不滿,那樣即便是滕學林可能也會遇上不小的麻煩。這樣想着,邱盼也直接傳音給滕學林,道:“到底莽撞了,斷手這件事你應該讓別人動手的。”她和貫清門是同門師兄妹,滕學林是掌門的親傳二弟子,和她那一派關係很好。發生這樣的事,她自然是顧着滕學林的。“我們必然要給那天峯宗的姐弟一個交代,我們之中只有我能面前抗住屠長老的怒火,其他人動手的話,只怕會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邱盼看着面前這個有擔當的青年,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底確實閃過一絲滿意,在外能顧全大局,在內能照顧師弟師妹,不愧是掌門師兄的徒弟再看看只會給宗門丟臉找麻煩的屠山晴,邱盼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是面上卻是一臉的溫柔可親,她心疼的看着屠山晴,說道:“好孩子,辛苦你了。這是三階續肢丹,你快快服下,好好養上兩日就好了。”說是這麼說,但是對於屠山晴的禁言像是看都沒看見一樣。滕學林接過續肢丹,把丹藥喂進屠山晴的嘴裏。看着滕學林朝自己伸手,屠山晴下意識就想躲,她本來就害怕自己這個師兄,自從被他親自看了自己的手以後,屠山晴對滕學林的恐懼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最高然而,沒有任何人身自由的她只能乖乖被滕學林餵了一口藥,看着屠山晴喫掉丹藥,邱盼眼中閃過一絲滿意。隨後,從乾坤袋裏拿出一艘和杭將類似的靈舟,和剩下的那些宗門道別以後就領着人離開了。何雨荼這邊,兩位劍子邀請何雨荼兩人和他們一道離開,前往劍宗,兩人理由也是非常的充分的。太史以看着何雨荼,說道:“何姑娘和祝餘小兄弟就先和我們一起去劍宗吧。你們兩個在祕境裏也算得上是人盡皆知,雖然他們都知道你們二人是天峯宗弟子,但是總是有一些膽子大不怕死的人。而且,外面那些人就等着裏面活着出來的人單獨行動,你們兩個要是現在想要離開,只怕得被一堆人跟上啊。實在是太危險了。”何雨荼想了想,看了看四周不少還在遊蕩的人,她已經看見有三個在祕境裏見過的人被起碼五批人跟上了,每一批都起碼有四五個人。即便是從祕境中出來的人在怎麼厲害,但是修爲達到金丹期的還是極少的,被這麼多人盯上,即便能活着離開,想來也是要經過一場惡戰的。自己和祝餘兩個人單獨行動,確實很有可能凶多吉少。雖然祝餘還有一道保護符沒用,但是他們還不是很願意這麼快就會宗門去,那道保命符不是特殊情況,他們還是不太想用掉的。想到這裏,何雨荼擡頭看向太史以,笑着道:“那就麻煩各位捎我們一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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