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鍾黛在心裏狂拍元白的馬屁，但是看鐘黛時而驚歎、時而羨慕的眼神，何雨荼扶了扶額頭，有些啼笑皆非。算了，隨她去吧。兩人結伴往東塗峯去，鄧纖不出意外現在就在東塗峯上。雖然鄧纖在卓凡長老的峯頭上有自己的住所，但是自從她和鍾黛鬧掰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而且或許是爲了和藍星弟子更加親密無間，鍾黛直接在東塗峯上租了一個院子，請那些沒有師尊的弟子們一起住在院子裏。要知道，鄧纖作爲卓凡的親傳弟子，她每月能拿到的靈石是非常之多的，一個院子的租金跟她的月利比起來，可以說是毛毛雨了。但是對於那些沒有師尊的普通的內門弟子來說，一個院子的租金還是佔了他們月利的大頭。正因爲鄧纖的這些操作，才使得她在藍星人中的聲望達到了巔峯。鍾黛和何雨荼一邊走着，一邊補充在傳訊玉簡裏沒有提及的細節。何雨荼聽完以後，不得不讚嘆鄧纖的籠絡人心的手段實在是層出不窮，除了四面樹敵這個腦殘舉動以外，鄧纖並沒有變傻，這也就到這何雨荼更加好奇。不過，他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兩人坐在仙鶴上，看着越來越近的，隱約能聽見人聲的峯頭，對視一眼。東塗峯非常的熱鬧，兩人從仙鶴的背上下來，引得附近的弟子朝這邊投來了一些羨慕的目光，能坐得起仙鶴的人最起碼也是非常有錢的人，他們這些沒錢沒勢的內門弟子，在天峯宗內只要不是從非常遠的地方過來，一般都是靠雙腳趕路，坐仙鶴實在是太奢侈了。但是，他們也只是看了兩眼罷了，與其羨慕別人，不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比起外面那些散修，他們的待遇不要太好，做人，尤其是修行之人，不能太貪心。鍾黛打頭，熟門熟路的往鄧纖的院子那邊走，她的記性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來過幾次，但是不像何雨荼一樣不認路，回憶回憶，就找到了正確的道路。東塗峯有些像外面的天峯城，只不過這裏沒有商鋪，而是供人居住的一個一個的院子。大多數院子門口都有人擺攤子，這些人一般都是住在院子裏的人，擺攤是他們的一項收入。雖然擺攤，但是他們並沒有像天峯城裏的攤主一樣高聲叫賣，而是像個高人一樣坐在那裏，身前擺個牌牌，上書某某丹，價值幾何，某某獸上的某某部位，價值幾何之類的，總之，擺個攤也充滿了修士高深莫測的味道。“這些攤子出售的東西挺雜，質量也參差不齊，但是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遇見好寶貝。”見何雨荼對這些攤位感興趣，鍾黛低聲在何雨荼的耳邊說了說，何雨荼點點頭，道了謝。兩人雖然要找鄧纖，但是並沒有急急忙忙上門的意思，不急不緩的，真看不出來兩人是要上門討要說法。鄧纖的小院不遠，兩人走了十幾分鍾，也就到了。和其他小院一樣，鄧纖的門前也有人在擺攤，而且和之前見到的充滿逼格的高人不一樣，這裏擺攤的人見到何雨荼和鍾黛的一瞬間，兩句叫賣脫口而出，但是在看清鍾黛的樣子以後，這些攤主臉色一變，瞬間從笑臉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向鍾黛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言而喻的不歡迎和忌憚。其中一個攤主跟旁邊的另外一個攤主說了句什麼，那個攤主點點頭，站起身往屋內走去，何雨荼兩人知道，這是去報信去了。至於那個讓人去報信的攤主則是惡聲惡氣的衝鍾黛道：“你來幹什麼”把站在一旁的何雨荼，完完全全的無視了。鍾黛挑挑眉，道：“怎麼，你們這個地方有鬼啊，我來不得”那位攤主雙手抱胸，諷刺道：“不歡迎你這種人來，不行嗎”鍾黛翻了一個大白眼，都已經懶得回他話了。被鍾黛翻了一個大白眼，那位攤主也不懼，回了一個更大的白眼，把鍾黛都氣笑了。何雨荼拍了拍鍾黛，以示安撫。何雨荼這個動作，讓那位攤主把視線移到了何雨荼的身上，稍微一回憶，這人就知道何雨荼的身份了，何雨荼的服飾和樣貌都是很有標誌性的，只是一年半沒有出現在這些人的眼中，稍稍有些遺忘罷了。一回想起來，這位攤主就更加生氣了，他調轉槍口，炮轟何雨荼：“你身爲藍星人，爲什麼要和這些合午大陸的人待在一起”何雨荼平靜的看着這個義憤難填的攤主，認真的說道：“我身爲藍星人，爲什麼就不能和他們待在一起他們既沒有搶我的東西，也沒有對我惡言相向，反而努力的接納我們，我怎麼就不能和他們站在一起”攤主冷笑兩聲：“表面文章誰不會做，他們在明面上表現的好，但是他們背地裏不也還是看不起我們嗎”何雨荼反問：“你又是從哪裏知道，他們背地裏看不起藍星人呢人家當着你們的面，背地裏嗎”攤主回道：“他們說我們壞話，被我們當面撞見的。”何雨荼還沒有說話，鍾黛搶先道：“你們當面撞見我說你們的壞話了說你們藍星人的壞話了”攤主語塞，他們確實沒有人撞見鍾黛在背地裏說他們藍星人的壞話。“你們合午大陸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攤主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師侄慎言”何雨荼冷聲呵斥，“長老們也是合午大陸人，但是他們對我們一視同仁。不論是對合午大陸的師兄弟還是對藍星的師兄弟，都是傾囊相授，師侄的話未免過於武斷，長老們聽到，會傷心的。”攤主被何雨荼的呵斥和言語中的鄭重驚得後背一片冷汗，確實他們對合午大陸的人不滿，從某種程度而言也是對長老們的不滿，長老們可是實實在在的合午大陸人。他們這一年半的時間，和合午大陸的新弟子衝突升級，有好幾次當着長老的面說了些不滿合午大陸人的話，現在回想起來，背後冷汗更密。這些日子，光光是他就說了不少，想到他們之中幾個比他還要激憤且難以自控的人，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這是個聰明人，何雨荼看這位攤主一臉慘白，心下鬆了一口氣。她急急忙忙趕過來，不只是爲了找鄧纖討要說法，她更想知道藍星人和合午大陸人的裂痕到底大到了什麼程度。現在看這位攤主的反應，情況不容樂觀，但是也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深深的看了這位攤主一眼，希望他能帶着更多的藍星人醒悟過來。說白了，他們踩在人家的地盤上，喫別人的，喝別人的，用別人的，還罵着別人。他們這些人沒有資本也沒有底氣在這裏搞分裂，何雨荼嘆了一口氣，和鍾黛一起，靜靜地站在門口，等着裏面的人出來或者讓他們進去。過了沒一會兒，那位一開始跑進去的攤主又出來了，他警惕的看了一眼鍾黛，目光裏的不樂意都要溢出來了，不情不願的說道：“鄧師姐讓你們進去。”後面還嘀咕了幾句，但是聲音太小，兩人離得有些遠，並沒有聽清。但是不用聽光看也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鍾黛進去過一次，不用那位攤主領路，這位攤主惡狠狠的看着鍾黛和何雨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一轉頭，對上同伴慘白的臉色，大驚道：“你怎麼了她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太過分了吧我就知道合午大陸的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就不該讓我去通知鄧師姐他們。”“慎言”魂飛九霄的攤主被這位同伴的大聲嚷嚷嚇回了神，迅速捂嘴，手動讓這個人閉嘴。聽着手下嗚嗚咽咽的聲音，這位攤主打了個冷顫，攤位也不管了，把這個師弟拽回自己房間，大門一關，好好跟他說道說道。這邊，鍾黛帶着何雨荼往這個小院的客廳走，這些院子有些像何雨荼在紀錄片裏見過的四合院的構造，大廳在這個建築的中心位置，正對大門，非常明顯。何雨荼跨過門檻，一擡頭，就看見主位上坐着的鄧纖，除了鄧纖以外，還有坐在下邊的一位有點面熟的弟子。見何雨荼和鍾黛進來了，鄧纖朝那位坐着的弟子笑了笑，嘴角掛着一抹恰當好處的微笑，道：“迪師兄幫我關個門吧。”這位姓迪的弟子癡迷的看着主位上的鄧纖，聞言，點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路過何雨荼和鍾黛的時候，還警告的等了鍾黛一眼，關門時也戀戀不捨的看了鄧纖好幾眼。不僅是鍾黛，就連何雨荼都想翻個大白眼，大哥你就出去一會兒，又不是生離死別，一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是幾個意思等大門一關，何雨荼擡頭打量了鄧纖，鄧纖嘴角一直掛着完美的笑，淡定的回視着何雨荼，看不出半點破綻。“鄧師侄這些日子變了不少啊。”何雨荼淡淡道。“呵呵，變倒是沒變，只是長進了不少罷了。”鄧纖回道，回答無懈可擊。何雨荼眼神閃了閃，道：“確實長進了不少。”隨後話題一轉，“爲什麼陷害我的朋友。”鄧纖袖口捂嘴，笑得花枝亂顫：“何師叔可不要亂扣帽子，我可沒幹過什麼陷害你朋友的事情，這一年半的時間，我忙着呢。畢竟，您和祝餘師弟顧着自己的修爲，我可是要幫這些沒有師尊的可憐的同門師兄弟們好好度過築基期。說起來，既然師叔回來了，倒是可以幫師侄分擔一點，大家想來也非常願意呢。”“乾沒幹過你心裏有數。”何雨荼來之前就已經想過鄧纖不承認的可能性了，畢竟這件事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能夠證明鄧纖動過手腳，但是何雨荼並不在乎她到底承不承認。她有自己的判斷，見到鄧纖現在的模樣，何雨荼已經能夠確定這件事一定就是鄧纖乾的了，因爲鄧纖的口中說着否認的話，但是眼神裏卻透露着一種：“就是我乾的，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何雨荼突然朝坐在主位上的鄧纖走了過去，鍾黛一驚，下意識的也跟着上前兩步，不過她是爲了防止何雨荼暴起傷人。要知道，在這裏打人的代價還是挺高的，先不說門規怎麼樣，就是地方也不對啊，這裏可是鄧纖的地盤，只要鄧纖一叫人，喫虧的肯定就是她們兩個了。不過，鍾黛還是多慮了，何雨荼智商還在，沒有在這裏動手的意思。何雨荼上前的動作實在是有些突然，坐在主位上的鄧纖並沒有料到。看着突然靠近她的何雨荼，鄧纖眼神一變，但是並沒有離開主位。她的手下意識的扣緊座椅的扶手，臉上的笑已經消失不見，臉上冷肅，看着何雨荼，諷刺道：“怎麼，何師叔一言不合，就像打人不成”何雨荼在離鄧纖只有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鄧纖的微表情和微動作，突然就笑了，一邊笑，一邊揉了揉拳頭，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會呢我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嗎”站在何雨荼身後的鐘黛面無表情的想道：剛剛你那個氣勢，真有那味兒了。何雨荼一副想打你居然被你發現了的表情，有些遺憾的退回到原來站着的地方，目光輕飄飄的看了鄧纖一眼，冷笑一聲：“這件事，沒完。等着吧。”說完，帶着鍾黛轉身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有些憤憤的，看上去像是沒談好，正處在氣憤中的模樣，被好幾個躲在暗處的弟子看個正着。他們覺得肯定是何雨荼和鍾黛對鄧纖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沒得到允許才敗興而歸的。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還有些幸災樂禍，除了三個人。其中兩個人是那兩個攤主，其中一個已經被另外一個教育過了，現在還處在後怕之中，另外一個就是依然坐在主位上的鄧纖本人了。沒了人的大廳裏，鄧纖神色陰沉，一雙黑眸現在竟然隱隱泛着墨綠色的光，那位迪師兄一直在門口等着，他害怕鄧纖和鍾黛他們發生衝突喫虧，就在門外等着。見鍾黛她們離開，鄧纖待在大廳許久沒有出聲，有些擔心，走進大廳，想要看看鄧纖的情況。當他踏進大廳，看向鄧纖的時候，在鄧纖對上他視線的瞬間他感覺好像有一抹綠光一晃而過，再仔細一看，又沒了。他皺了皺眉，最近一直修煉晚上沒有休息，產生錯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