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泰寧聞言點點頭,觀察半晌,才道:“有變化,有一男一女是我們之前沒有遇見過的,應該是剛纔才和他們匯合的。”扈倰讓關泰寧指認一下是那兩個人,關泰寧指了指何雨荼和祝餘。扈倰他們也害怕被人發現,所以離得也比較遠,而且還不敢用神識探查。只要修爲沒有超出幾個層次,神識探查很容易被同等級的人察覺,他們不敢冒這個險。只是,這個距離,雖然不至於看得很清楚,但也不至於看不清楚。扈倰掃了掃何雨荼,又看了看祝餘,道:“女的是金丹期,男的是築基期,威脅不大,可以上。”沙土裏藏着的人沒有說話,但是都準備好出手了。扈倰這邊有五個人,全部都是金丹修士,爲了避免出現漏網之魚,扈倰讓五個人散開包圍這實力深淺不一的七個人,五個金丹修士對付三個金丹修士四個築基修士,不說綽綽有餘,也是手到擒來,扈倰有自信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關泰寧雖然決定按照扈倰的吩咐行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裏總是有一份不安。待五人形成的包圍圈成型之後,扈倰看了一眼還在療傷交談打鬧,看似毫無準備的七人,氣勢一變猛地從沙丘了竄了出來,其他四人收到信號,也朝那七人撲了出來扈倰的方位正好直面對着何雨荼和祝餘兩人,他原以爲自己衝了出來,能殺這些人個猝不及防,原以爲能從這些天之驕子的臉上看見恐慌的神色,但是這些都沒有,那個穿着白色服飾的女人轉頭拿槍對着他的時候,泰然自若,像是早就發現了一樣。他心下大驚,忍不住擡眼朝其他人看過去,結果他發現自己精心策劃的偷襲方案完完全全的失效了,那些看上去沒有準備的人,在他們沒有發現的時候早就做好了準備。本以爲是一場速戰速決的偷襲戰,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一場你攻我擋的消耗戰。計劃失敗很明顯對其他四個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扈倰發現不管是關泰寧還是其他三個人,很明顯有一擊不中想要撤退的意圖,他眼中暴虐之色一閃而過,擋下何雨荼的一槍之後,暴喝道:“進攻,三個金丹都拿不下嗎”扈倰的怒吼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本來猶豫不決的四人一改之前的進退兩難,極有默契的朝七人圍剿而來。何雨荼眼神一厲,看向扈倰的視線充滿殺意,這個人在五個人中處於領導地位,只要殺了他,他們的困境就不攻自破了。扈倰的計劃雖說不是完美的,但是也是極好的,他的位置卡的也很不錯,是神識剛好探測不到的。如果這裏出現的是除了何雨荼以爲的任何一個金丹修士,扈倰的計劃都能成功。但是,不湊巧的是出現在這裏的是何雨荼。何雨荼的神識要比一般人的更強大,但是她探查周圍的能力卻不依賴神識。扈倰等人剛一接近何雨荼他們,虛凌花就告知了何雨荼周圍有人。何雨荼不動神色的觀察周圍,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她驚訝於來人的實力,也憂心來人的不軌的意圖。離他們這麼近,還不願意露頭,不可能是什麼好人,而且很有可能在打他們的注意,再結合之前鍾黛他們遇見了那四個人,何雨荼稍一聯想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她看似毫無所知,實際上已經傳音給其他人,讓他們做好抗敵的準備了。但是,即便如此,他們到底實力上佔據不了什麼優勢,拖得時間越長,越危險,畢竟他們多出來兩個金丹修士。必須速戰速決不論是何雨荼還是扈倰,腦海裏突然就閃過這樣的想法,兩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裏都帶着不言而喻的敵意與殺意。扈倰是金火雙靈根,和何雨荼一樣在沙漠裏佔據不了什麼優勢,但是他又天生剋制何雨荼。何雨荼的長槍被他擋了下來,一擊不中,他迅速撤離,何雨荼自然不會讓他這麼容易脫離戰場,迅速上前尋找近身的機會。看着再次提槍朝他衝來的何雨荼,扈倰心裏有所準備,腳下步伐一動,突的從何雨荼的正前方移動到了何雨荼的斜後方,由上而下揮刀斬向何雨荼的脖頸。何雨荼神色一肅,腳下連連踏出,運轉靈力身形一扭,避過這刀。扈倰形狀詭異的彎刀幾乎是貼着何雨荼的臉皮過去的,一擊不中,扈倰又想撤退,但是早有準備的何雨荼左手靈訣一掐,朝扈倰雙腳打去。扈倰猝不及防之下,被何雨荼的木屬靈力打個正着,雙腳迅速木化,扈倰心中一驚,但是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火屬靈力涌動,朝雙腳涌入,不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木化就完完全全消失了。只是,這一點時間到底還是對扈倰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何雨荼的長槍又一次逼近他的眼前,不得已,扈倰只能提刀擋下這一擊,有心算無心,這一刀當得分外勉強,但是對扈倰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扈倰尋了個空擋,再度遠離何雨荼,此時,他看着何雨荼的眼神帶着凝重,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難纏。就在此時,何雨荼和扈倰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何雨荼餘光掃過,面色一變,居然是蔣振替鍾黛正面接了金丹修士的一擊。此時,天峯宗的人的處境極其不好。裴陶是天峯宗這七個人中修爲最高的,他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之前他們五個人能從那四個金丹修士手上逃走,裴陶功不可沒,但是裴陶也因此受了不輕的傷。和何雨荼他們相遇時,他的傷勢也不過是好了個七成,只要久戰,到底會出現力有不逮的問題。這一次,何雨荼告訴他們,他們被五個金丹修士盯上的時候,裴陶想讓大家先撤,但是何雨荼告訴他,應該是撤不掉的。那五個人堵在往安全地帶的方向,如果他們要撤的話,只能往更危險的區域撤,這還不如留下來跟這些人交手呢。裴陶思前想後覺得何雨荼說的不無道理,於是他們假裝沒有發現那些人,實際上在何雨荼的實時通報之下,隨時調整自己的位置,做好戰鬥準備。那五個人衝出來的時候,他迅速攔截了兩個金丹修士,鬱元正作爲他們隊伍裏的另一個初期金丹修士也迅速攔下了一個金丹修士,但是到底還是讓他們的四個師弟師妹們直面一個金丹修士。幸好,和何雨荼一起來的那個叫祝餘的小子雖然還沒有領悟劍意,但是到底還是比一般的築基修士強些,有了他的抵抗和另外三個師弟師妹的拉扯,也是勉勉強強拖住了那個金丹修士。他們這三方都沒有辦法短時間內結束戰鬥,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何雨荼了。天峯宗這邊的情勢不妙,摧日派也好不到哪裏去。天峯宗的兩個金丹修士帶傷,摧日派除了扈倰以外,也是人人帶傷。他們本來以爲自己這邊五個金丹修士能夠形成壓倒式的優勢,誰知道五個人居然被他們七個人結結實實的攔了下來。扈倰作爲他們之中的唯一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居然沒有辦法短時間解決何雨荼。正在此時,祝餘那邊情況有變,蔣振不僅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如果不盡快結束戰鬥的話,說不定蔣振還會有生命危險。平衡突然被打破,局勢朝摧日派那邊偏倒。何雨荼的表情是凝重,扈倰的神情就帶着驚喜了。他突然發現即便不能速戰速決也沒事,他現在完全可以拖,拖到那邊的關泰寧解決掉那些築基期的小子,然後隨便來幫他們中的任意一個人,天峯宗的這些人照樣不能全身而退。何雨荼也明白,本來看似旗鼓相當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了。她除了盡一切可能就快殺死或者重傷面前的這個人以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不論是摧日派這邊,還是天峯宗這邊,兩方的交戰突然就變得更加激烈了。何雨荼沒再關注祝餘那邊的情況,而是一心一意的準備對付扈倰,心神一動,體內的虛凌花再度搖曳起來。扈倰已經知道離何雨荼近了會喫虧,所以他有意和何雨荼保持距離。只是,有些時候,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眼看沒有辦法接近扈倰,何雨荼將長槍一收,雙手成訣,在扈倰震驚的目光之下,綠色靈力在何雨荼的周身若隱若現。扈倰心生不妙,突然他覺得腳下異動頻頻,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他立刻跳離原地。幾乎是在他離開沙土的瞬間,十幾根手腕粗細的藤條從沙土裏衝了出來,朝扈倰衝了出來。看着這些張牙舞爪的藤蔓,扈倰不得不運轉火屬靈力形成幾條火線,與這些藤蔓交纏。火線如有生命一般,纏在藤蔓之上,越絞越死,藤蔓很快就被這些火焰燒的泛黃枯萎。但是何雨荼看也不看這些被燒成灰燼的藤蔓,手指翻飛,扈倰周身再度出現無數藤蔓朝扈倰絞去,雖然他沒有辦法從這些藤蔓身上看出任何的威脅之處,但是扈倰心裏就是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千萬不要被這些藤蔓纏繞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明明不間斷的釋放靈力是一件消耗極大的事情,但是扈倰凝重的看着這個已經釋放了十幾分鍾靈力的女人,她的攻擊不僅沒有放緩,反而越來越兇猛,就像這個女人的靈力是無窮無盡的一樣。扈倰的理智告訴他,只要他再堅持一下,這個女人的靈力就要告竭了,但是面對着越來越多的藤蔓,他的躲閃也變得艱難起來,他的靈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這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每次都能在險之又險的時候躲過鋪天蓋地而來的藤蔓的步法也不是什麼尋常東西,這可是一本黃階中品的步法。它能讓何雨荼的技能每每落空,但是也能讓扈倰的靈力快速流失,再加上扈倰時不時放出火線清理藤蔓,即便是有金丹中期的實力,扈倰的靈力也只剩下三成不到了。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只是在強撐,但是萬一呢萬一這個女人就是能撐得比他更久,危險的就是他了。原以爲這個女人是個近戰修士,沒想到這個女人的遠攻比她的近戰更讓人頭疼。釋放了這麼久的靈力,即便她現在還有一些靈力,想來也不多了,長時間的對線,想來體力也消耗巨大,這個時候近身攻擊對他來說更加有力纔是。扈倰眼神一閃,腳下步法變化,在破土而出的藤蔓上借勢一踩,猛地朝何雨荼衝了過來。何雨荼對上扈倰的眼神,兩人眼中的殺意交鋒,扈倰看着何雨荼雙手不停變化,耳後聽見無數藤條扭動,朝他呼嘯而來的聲音,這似乎就是這個女人的絕地反擊了。眼看自己就要被藤條困住,扈倰左手突然出現一張符篆,他釋放靈力,將符篆撕開,朝身後的藤條丟去。火焰席捲這些張牙舞爪的藤條,扈倰再無後顧之憂,右手高高舉起,朝着何雨荼猛地劈砍過去。他的每一步都算計的清清楚楚,他的每一個算計似乎都成功了,不論是拖着何雨荼,還是在緊要關頭燒燬何雨荼的藤蔓,他都完成的非常出色,除了最後一個,除了一刀劈砍何雨荼的這一步。他驚恐的發現自己雙手舉過頭頂,維持着劈砍的動作,被釘在了何雨荼的前上方不能動彈,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像是小幼苗的東西從何雨荼的體內衝了出來,進入了他的丹田。一陣劇烈的讓他幾乎昏厥的疼痛從小腹綿延至全身,但他沒有昏厥,他清楚的感受着靈力從四肢抽出,從丹田消散,他清晰的感受着這種不受控制的流逝。他怔愣着,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他似乎明白這意味着什麼。當小幼苗從他體內鑽出的時候,他的世界突然就昏暗了,肉身消隕,靈識淪喪。竟是徹底死亡,輪迴不入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